????“小姐，他們走了，我們回去吧?！辈绍朔鲋浊?，小心翼翼的朝外頭去看，等宋弈和祝士林的身影消失在門口她長長的松了一口氣。

????幼清心事重重的點了點頭，兩人剛冒著腰出來，遠遠的就看到有人從門口進來，采芩驚了一跳忙拉住幼清：“有人來了?！庇殖@邊跑來的綠珠打著手勢，綠珠沒有看見提著裙子啪嗒啪嗒的往這里跑。

????“什么人！”前面來人大聲一喝，話落行路不穩(wěn)似的朝這邊走了過來，綠珠嚇的魂飛魄散怔在原地，動也不敢動。

????幼清臉色一沉，等來人走近了幾步她才看清，竟然是薛明帶著身邊的常隨。

????“你……什么人?！毖γ骺邶X不清，指著綠珠皺眉怒視，“你內(nèi)院的丫頭？沒事跑到外院來做什么？”語氣非常的不善。

????一股濃烈的酒味自薛明身上散發(fā)出來。

????薛明喝酒了，而且看他這副樣子只怕有*分醉。

????幼清眉頭緊擰，打量著薛明，就覺得他有些奇怪，不但沒什么精神，而且還有些自暴自棄的樣子。

????采芩急的不得了，生怕綠珠一害怕緊張就露出來找小姐的話來，二少爺向來不待見小姐，若是叫他知道小姐大晚上在這里躲著，還不知會說出什么難聽的話來，她心里著急就不停的和綠珠打手勢。

????“二……二少爺好?！本G珠嚇的沒了主意，吞吞吐吐的道，“奴……奴婢……”她東張西望想要找個救星，可惜這會兒周邊一個人都沒有，她越急心里就越慌張越發(fā)說不出話來，薛明等的不耐煩喝道，“支支吾吾的做什么，有什么話快說?！闭f完，就一副要走過來的樣子。

????站在撫廊下面看不見幼清，可若是走過來，幼清可就真的藏不住了。

????綠珠著急的暗暗跺腳，忽然心里一動脫口就道：“奴婢奉太太的命來看看大老爺回來了沒有，卻不料在這里迷了路，一時找不到回事處在哪里。”

????薛明行走的腳步一頓，半信半疑的看著綠珠。

????“少爺。”劉穗兒扶著薛明，在他低言了幾句，薛明臉色一變盯著綠珠問道，“你是青嵐苑的婢女？你在這里方幼清呢。”他左右看看，哼哼了兩聲，“不會又去做什么見不得人的事了吧?！?br/>
????綠珠氣的不行，可身份有別她不敢頂撞薛明，就沒好氣的道：“我們小姐和太太在一起，二少爺可要去看看？！”說完指了指院子方向，“奴婢要去給太太回話，就不耽誤二少爺時間了。”話落，提著裙擺轉(zhuǎn)身就走，

????“你敢！”薛明指著綠珠，可惜腳步不穩(wěn)橫七豎八的邁了好幾步也沒有走遠，綠珠根本沒理他，像只小貓一樣跑沒了影。

????薛明哼哼了兩句，氣怒的道：“真是什么主子養(yǎng)什么丫頭，一點教養(yǎng)都沒有?！庇州p蔑的嘲諷道，“方幼清就不是安分的，長的那副狐媚樣子，勾的大哥魂不守舍的，將來若是她再惹事，我非給他點顏色看看。”

????少爺只要遇上和周表小姐有關(guān)的事，就會像變了個人一樣，劉穗兒見怪不怪，哄著道：“少爺，你喝醉了，我們早些回去吧，免得太太擔(dān)心。”

????薛明擺著手很不耐煩的道：“我不想回去，不想回去?！彼黄ü稍诜鰴谙碌氖丈献讼聛?，“就沒個清靜的地方，在哪里我都覺得躁。”說完一拳砸在石桌上。

????“少爺，少爺?！眲⑺雰杭敝タ此氖钟袥]有受傷，薛明一把甩開他，“我知道你們誰都討厭我，沒錯，連我自己都討厭自己！”

????劉穗兒拖也拖不動，勸也勸不了癱坐在薛明腳邊直喘氣。

????薛明在石桌上支著胳膊，雙手捂住了臉顯得很痛苦的樣子，嘴里依舊不停的咕噥著：“我也討厭自己！”

????“少爺，這里涼我們快回去吧，您會受寒的?！眲⑺雰号榔饋砣ダγ?，薛明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搭著劉穗兒的肩膀，望著他道，“穗兒，你說我這么做到底對不對！”

????劉穗兒哪里敢評論，一個勁兒的勸著：“少爺，咱們快走吧，一會兒巡夜的婆子就該當(dāng)值了?！?br/>
????“算了，問了你也不知道?！毖γ髡f完搖搖晃晃的扶著劉穗兒往院子里走去，等過了許久兩個人才進了垂花門。

????幼清自桂花樹后面走了出來，采芩扶著她氣的道：“二少爺說話可真是刻薄，沒有一次是讓人覺得心里舒坦的，整日把別人看歪，我看她才是最歪的那個。”很鄙夷薛明，明知道周表小姐和大表少爺有婚約，還喜歡周表小姐，他還有臉說她們小姐，也不想想自己。

????薛明不但不刻薄，還非常體貼細心，只是這份刻薄只對他討厭的人罷了，幼清冷笑了笑帶著采芩小心翼翼的過了垂花門，一進去綠珠就從旁邊冒了出來，撫著胸口道：“小姐你們沒事吧，剛才真是嚇?biāo)琅玖??！庇值?，“還好奴婢先把守門的婆子支走了，要不然可就麻煩了?！?br/>
????這里是外院所有守門要比內(nèi)院少一些，即便是入夜也不像內(nèi)院到處都有婆子徹夜不離。

????“我們先去找姑母?！庇浊逭f完主仆三人一路去了薛靄的院子，剛到院子門口就看見薛思琴帶著周文茵和薛思琪從里頭走出來，薛思琴正不悅的道：“我哪里知道他會再回來，竟頂頭碰上了。”一向穩(wěn)重的薛思琴滿臉通紅，喃喃的說不出話來。

????看來是剛才祝士林突然回去，和薛思琴淬不及防的碰上了，若不然她也不會這么尷尬。

????“清妹妹？”薛思琴話落就望見了幼清，奇怪的道，“你不是回去了嗎，怎么又回來了?！庇浊逍χ氐?，“走到半路忽然想起來有事想和姑母商量，就又回來了。”又看看周文茵和薛思琪，“你們是要回去了嗎？”

????薛思琴點頭：“時間不早了，娘讓我們早些回去休息?！庇謫柕?，“商量什么事，可要我們等你?！?br/>
????幼清擺著手：“不用，你們先回去吧，我說完話就回去?！?br/>
????薛思琴點了點頭，周文茵叮囑幼清：“夜里黑的很，你回去的時候擔(dān)心一些。”幼清應(yīng)是目送幾個人離開。

????方氏見她重新回來驚訝的問道：“不是回去了嗎，怎么又回來了，是不是有什么事？”幼清在方氏面前坐下往了眼依舊躺著安安靜靜的薛靄，低聲道，“我剛才沒有回去?！?br/>
????方氏一愣，脫口問道：“沒回去，你做什么去了?！庇浊寰秃敛浑[瞞的把她去追宋弈的事情告訴了方氏，“……如果等一個月大表哥肯定會留下遺癥，此事您得和姑父商量一下?！庇浊咫m知道前一世薛靄的消沉和低迷，一身軌跡也因此改變，可若讓她去決然選擇，她也不敢決定。

????畢竟關(guān)乎性命的大事，沒有人能毫無顧慮。

????方氏常被幼清的舉動震驚，原想責(zé)備她胡鬧，可是幼清不是胡鬧的性子，不但不胡鬧反而心思縝密思慮周到，即便是一開始她覺得的“胡鬧”，事后也證明了她的判斷和決定都是對的，方氏忽略她自作主張去追宋弈又支開祝士林的事，問道：“此事是宋大人和你說的？”

????“是！”幼清點著頭回道，“他和我們非親非故，能直言相告已經(jīng)不易，更何況此事關(guān)乎大表哥的性命，他有顧慮也是情理之中?！?br/>
????方氏轉(zhuǎn)頭去看薛靄，心疼不已的紅了眼睛，若是此刻請宋大人醫(yī)治，他卻不敢保證定能解毒，可若等上一個半月，季行就可能變成殘廢，這樣的選擇讓她這個做娘的要怎么選……

????她的兒子那么優(yōu)秀，陳夫人還曾戲言，說將來季行一定能給她掙一分誥命文書，她雖不曾袒露，可心里卻是一直這么想的，季行穩(wěn)重卻不迂腐，聰明卻沒有偏執(zhí)，不但她抱著極大的期待，便是夏閣老也極為看重，若不然也不會不顧旁人的目光，要收季行做他的門生。

????可是一旦他成了殘廢，將來可就真的會和仕途無緣，就算以后痊愈，對他影響也難以想象。

????“幼清?！狈绞蠜]了主心骨的握住幼清的手，心痛如絞……

????幼清沒有指望方氏會做決定，這事就算換做姑父恐怕也沒有辦法決斷！

????她猶豫著要不要把錦衣衛(wèi)的事告訴方氏，她剛才聽宋弈說完，一時間摸不著邊際，后來避著薛明時她思索良久，這件事在外人的宋弈看來牽涉到錦衣衛(wèi)，便和圣上和朝堂有關(guān)，雖然無法解釋錦衣衛(wèi)放了姑父這個最直接的當(dāng)事人卻對薛靄動手，但是事情不可不說撲朔迷離，讓人摸不清深淺。

????宋弈即便再精明，也不會為了毫不相干的人去大動干戈的摻和到錦衣衛(wèi)中，也不可能為了薛家去費力是撥開云霧，甚至引起圣上的不滿和猜疑，所以他謹慎甚至作壁上觀都在情理之中。

????可是她在內(nèi)宅，看不見朝堂的風(fēng)起云涌，視角只會在這方寸之地，能對薛靄動手，并且直接獲利的人，除了劉氏和薛鎮(zhèn)世外，沒有別人，就算這件事牽扯到錦衣衛(wèi)，也和劉氏和薛鎮(zhèn)世脫不了干系。

????她覺得要去查，還是要從劉氏身上動手。

????可是方氏脆弱的仿佛再來半點刺激就能徹底倒下去一般，幼清望著這樣的方氏更加的猶豫，正在這時薛鎮(zhèn)揚從外面進來，幼清心頭一清忙站起來行禮，方氏也起身去迎薛鎮(zhèn)揚，“老爺回來了，事情可有進展？”

????薛鎮(zhèn)揚也滿臉的疲累，站在床前盯著薛靄看了好一會兒，才在椅子上坐下來喝了兩口茶回方氏的話：“學(xué)館那日正逢開館，人來人往錯綜復(fù)雜，一時間恐怕難有頭緒?！庇滞绞?，指了指身邊的位置，“你也累了，坐下說話?！闭Z氣很柔。

????方氏紅著眼睛在薛鎮(zhèn)揚身邊坐下，薛鎮(zhèn)揚這才看到幼清還在，微微一愣也沒心思多問什么：“幼清也坐吧?！?br/>
????幼清在兩人對面坐了下來。

????方氏就迫不及待的將今天見宋弈以及幼清方才說的話告訴了薛鎮(zhèn)揚：“妾身心里難受，實在是沒有了判斷，老爺，您說怎么辦?！?br/>
????“宋行人不但知道封神醫(yī)在廣東江門，還寫信給他了？”薛鎮(zhèn)揚顯得很意外，好像在他印象中宋弈不是這種熱心腸的人，更何況他和宋弈一向沒有交集的，方氏不知道薛鎮(zhèn)揚所想，就道，“宋大人親口說的，妾身看他不像是會打誑語的人。”

????這一點薛鎮(zhèn)揚絲毫沒有懷疑，只是對宋弈的目的有些好奇：“那就好，改日等季行醒來，定要備以重禮謝他救命之恩。”

????說了幾句話，薛鎮(zhèn)揚只問了封神醫(yī)回來的事，方氏追問道：“若是季行的真的殘廢了怎么辦？”她說著忍不住又哭了起來。

????“怎么到了這個時候你反而不知道輕重了，他就算斷了一只手臂，可人還在我們眼前好好的，莫說不過三五年就能康復(fù)，就算這一生都廢了，我們也寧愿養(yǎng)著他，而非冒險讓他賭上性命?！毖︽?zhèn)揚說的毫不猶豫，又道，“更何況，宋弈并非郎中，我們不能幾次三番麻煩人家，還把他當(dāng)郎中似的請他為季行醫(yī)治?！?br/>
????他是夏閣老的門生這件事朝中所有人都知道，包括陳大人，馬大人……又如彭閣老無論什么事都會支持嚴懷中一樣，這些都不是秘密，但凡有紛爭和政見不合大家都會抱作一團一致對外，堅持維護己方的利益，朝中大多數(shù)的官員也都明著暗著或情愿或被動的站了隊，比如祝休德他在外人眼中已經(jīng)是他的乘龍快婿，那么遇到大事，他就不得不支持他或者夏閣老，一旦選擇就沒有猶豫彷徨兩面三刀。

????可宋弈不同，他在朝中為官，常在內(nèi)閣走動，你說他對嚴懷中不敬，便以為他不齒與之為伍，可轉(zhuǎn)身他又視夏閣老為無物，總而言之，他就幾邊不靠，單打獨斗似的以特別的姿態(tài)存在著。

????這樣的人歷朝歷代也有，那些在圣上跟前走動的，抓住了圣上的喜好脾性，做出一心一意只為圣上辦事，只聽圣上之命的樣子，讓圣上器重委以重任，在他看來宋弈大約也準(zhǔn)備走這樣一條純臣之路。

????所有人都有選擇，只要沒有利益沖突他不會去關(guān)心。

????可是正因為如此，宋弈這兩次對季行的事表現(xiàn)的古道熱腸才讓他狐疑，他就不怕別人多疑他和自己走的太近，將他歸為南直隸和浙江一派？宋弈不是那種做事不顧后果的，他這么做一定是有動機和目的的。

????可惜，但這人脾氣古怪，他想摸清底細還真是有些不易，最好的辦法就是敬而遠之，不等他表露目的，他寧可先謹慎觀望，決不能先遞橄欖枝，免得到時候落了難看。

????方氏覺得薛鎮(zhèn)揚說的有道理，頓時沒有了猶豫，擦了眼淚點頭道：“是妾身糊涂了，只要我兒還好好的，別的事都不重要?！?br/>
????可盡管兩人這么說著，也做了決定，但是面上的傷心絕望卻怎么也掩飾不住。

????“得虧宋行人知道封神醫(yī)的行蹤，若不然還不知找到什么時候?！狈绞纤闪丝跉?，不再想薛靄會不會殘廢，“真是沒有想到……”

????薛鎮(zhèn)揚沒有說話，闔上眼睛靠在椅背。

????房間里安靜下來，幼清乖巧的坐在對面，等了一會兒薛鎮(zhèn)揚重新睜開眼睛站起來道：“我今晚就歇在書房，你也早點回去歇著吧，既然宋行人和祝郎中都說沒有大礙，你也不用日日耗在這里傷了身子?！?br/>
????方氏點頭應(yīng)是依依不舍的看著薛靄，想了想道：“老爺先去歇息吧，妾身再待會兒回去。”

????薛鎮(zhèn)揚不再強求抬步往外走。

????“姑父?！庇浊逡哺玖似饋?，薛鎮(zhèn)揚一愣望著自己的侄女，幼清回道，“我有話想和您說?！?br/>
????幼清近些日子的變化他也感覺到了，以前見著他時總是畏畏縮縮連話都說不周正，現(xiàn)在在他面前不但從容自若有時甚至還會微露出質(zhì)疑或是贊同的表情來，而且聽方氏的意思，她的許多決定都是出自幼清……

????不愧是方明暉的女兒，到有幾分天資，稍加培養(yǎng)就能脫胎換骨露出崢嶸。

????“幼清?！狈绞喜唤獾目粗浊?，幼清朝方氏笑笑，“我就是有些小事想問問姑父，說完話我就回去歇著?！?br/>
????方氏并沒有多想，只是怕幼清有什么事不敢和她說，怕她難過而瞞著，看她的樣子她又覺得自己多想了，便點頭道：“那你和你姑父說完就回去歇著，別累著自己?！?br/>
????幼清點頭應(yīng)是，跟著薛鎮(zhèn)揚出了門。

????薛鎮(zhèn)揚在院子門口停了下來，接著廊下的燈光望著面前稚氣未脫的侄女，負手問道：“清丫頭有什么事？”

????“姑父。”她斟酌了一番詞句，含含糊糊把她擅自追宋弈的事帶過去，“宋大人說，這毒是錦衣衛(wèi)指揮使賴恩從西域?qū)せ氐乃帲剖沁€未曾用過，大表哥很可能是第一個中此毒的人?！?br/>
????“你說什么?！毖︽?zhèn)揚本來是漫不經(jīng)心的等著幼清說話，這樣的小丫頭天天在家里，能有什么大事和他商量，可但他聽到幼清去追宋弈就有些暗暗不滿，難道這丫頭小小年紀(jì)就不安分了，可是等他聽到后面的話時，心頭所有的情緒都被震驚掩蓋，他很少在兒女面前露出驚訝的表情來，此刻也壓抑不住，驚詫的道，“宋行人告訴你這毒是出自錦衣衛(wèi)？”

????幼清很肯定的點點頭：“他是這么說的?！?br/>
????這毒是錦衣衛(wèi)的？他怎么也不會想到?？墒撬无恼f的是真是假？若是假的他是什么目的，難道是想挑起他們和賴恩的紛爭，但是他和錦衣衛(wèi)一個在外一個在內(nèi)本沒有多少沖突，宋弈是想做什么？

????如果是真的，錦衣衛(wèi)為什么會對季行下毒，季行不過是個孝廉，他們根本沒有理由對他下手。

????會不會是和私運有關(guān)，賴恩知道薛府牽涉到私運之事，所以來警示他們？是威脅勒索還是針對嚴閣老致仕一事？！

????薛鎮(zhèn)揚心頭起伏不定，被錦衣衛(wèi)三個字驚的思緒一團亂麻……

????幼清靜靜的站在薛鎮(zhèn)揚對面看著他，望著他時而驚詫時而慌亂時而不解的表情，過了許久她覺得薛鎮(zhèn)揚想的差不多了，才出聲道：“侄女覺得，這件事或許沒有那么復(fù)雜！”

????薛鎮(zhèn)揚一怔，就有些不悅的看著幼清，方氏一直寵著她把她養(yǎng)的有些沒有規(guī)矩了，不顧禮節(jié)矜持的去追一個外男，雖目的是好的，可總歸是有些輕浮。明知道自己在想事情，她卻沒有眼色的打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