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哪位?”
“明捷啊,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我剛才去算命了。算命師說,你前半生注定沒女人。我就又問,那后半生呢?算命師說,后半生你就習慣了。如果你不想我后半生有那個習慣,就出來陪陪我。”
“呵呵,陳洋啊,你白天在辦公室發(fā)神經,晚上也發(fā)神經???在哪呀?”
“在外灘影院,今晚是新片,西廂記?!?br/> “這種卿卿我我的電影,有什么好看的?我不去?!?br/> “唉,算命師算的真準。那行,你早點休息?!?br/> “呵呵,神經!現(xiàn)在才晚上六點半?!?br/> “一個人好無聊啊!找誰好呢?我買了兩張票,總不能一個人看吧?”
“許杏桃?。∨?,還有霍建玲,蔡文靜,胡璇。難道,她們都沒空?”
“唉,你這么說,那我連余愛珍也叫上吧?!?br/> “呵呵,不和你說了,我陪老爺子散步去?!?br/> “啪!”
“嘟嘟嘟嘟--------------”
陳洋無奈地掛上電話,踏進了電影院,拿出票來,對號入座。他一邊找座位,一邊不經意的左看右看,前看后看,看到了石井和安藤也進來了。
不過,此時人們都在進入影院,都在找座位。
石井和安藤沒發(fā)現(xiàn)異樣,也在找座位。
陳洋趁機彎腰溜走,從后門出去,左拐入弄堂,右拐進大街,又走進了一家商場,再穿后門而出,又拐入弄堂,再轉出弄堂,穿一間洋裝店而出。
如此這般,他再也沒發(fā)現(xiàn)身后有尾巴了。
他走出大街,招手叫來黃包車,乘車直奔霞飛路的哈德門煙店。他來到煙店,來到柜臺前,目光炯炯的盯著中年胖子,說道:“老板,有三九牌香煙嗎?”
“有?。∠壬?,你要幾包?”
“十條吧?!?br/> “喲,這么多?你也開煙店嗎?”
“是啊!我家煙店以前專賣白金龍,主打愛情牌?,F(xiàn)在,世道變了,想多賺點錢,進點三九牌?!?br/> “哦,樓上請,敝店還有些存貨?!?br/> 中年胖子便走出柜臺,打個手勢,請陳洋上樓。
陳洋沿狹窄的樓梯,來到二樓,停下腳步閃身讓路。
中年胖子從他身前走過,輕輕的推開了一間房的房門。
里面坐著一個年約三十歲的男人,高大,瘦長,黑乎乎的,但是,眼睛特亮。
陳洋走進房里。
中年胖子伸手拉上了房門,走下樓梯,走進柜臺,目光卻盯著煙店門外大街。
二樓那個房間里。
那人看到陳洋進來,眼眶泛紅起來,哽咽地吟道:“黑云壓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鱗開?!?br/> 陳洋驟然淚涌眼簾,也吟道:“解放胡鷹逐塞鳥,能將代馬獵秋田。”
那人泛淚笑道:“不是同一首詩呀!”
陳洋舉手抹拭淚水,說道:“沒關系,都是唐代的詩?!?br/> 那人喊一聲:“兄弟!”便張開雙臂,擁抱陳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