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深處冥冥中的精神印記里轟隆作響,幾個少年都捂著腦袋跌倒地上,痛苦不已。
文乾海無動于衷,任他們面容扭曲甚或倒地翻滾也毫不理會,自顧自道:“這種精神沖擊雖然烈度略高,但對于磨練你等的精神有奇效,特別是第一次,謹守心神,摒除雜念。”他走到小山般的石碑前,摸著黑沉厚重的碑面感受著什么,喃喃自語:“波力強了不少……,不過……,老師說過這塊碑的意志并不是恒定的,偶爾略高略低也不足慮?!?,看樣子得過去看看,只是帶著這些小鬼終究礙著手腳,希望別出什么意外吧?!?br/> 大概兩刻時間過后,看著漸漸安靜下來的學生們,文乾海點點頭,道:“很好,我以為得有半個時辰方才撐得過去,看來你們的底子比我想的好得多,甚好?!?br/> 幾人中,宋玉麟不出意料最慘,此時正像只烏龜一樣攤開手足趴臥在地上,身子還一抽抽痙攣,喘著粗氣呻吟著。余者相仿,傲世是最穩(wěn)定的,此時他渾身被汗?jié)裢?,臉色有些蒼白,精神倒是不錯。
而最出乎意料的當是裴青思,她從頭到尾都沒有吭一聲,小臉蛋倔強的皺著,從頭熬到尾,其意志力和精神可見一斑,連天賦舉世無雙的文乾海都驚訝不已。這一路他之所以帶著裴青思,是因為這個小姑娘在修為上實在經(jīng)不起那一路的顛簸,如果有她在,這幾個驕子恐怕就得把命送在途中,只是她身份特殊,是當下弘武院特別招收的兩名學生之一,總歸是要多幾分待遇的。
千頭萬緒,正待理清時,眼角無意間往神山方向瞥去,驚而扭頭看去,卻無甚異樣,但他卻死死盯著漆黑的山體,目不轉(zhuǎn)睛,極為專注,足足半晌時間,天又要亮了,才回神皺眉凝重地道:“錯覺嗎?不對,確實動了……”
經(jīng)過半日的調(diào)息,幾個少男少女都已恢復精神,只是看先生一動不動的盯著神山看,渾身上下散發(fā)著驚人的氣場,難以靠近,便都大氣不敢喘靜靜等候,這時見先生回神自語,離得他近些的李漫星奇怪道:“先生,發(fā)生什么事?什么動了?”
文乾海答非所問:“你們恢復得怎樣?”得到肯定的答復后又道:“最近關(guān)于神山的各種傳言在天下群雄之間傳播,因為復雜的緣由,導致現(xiàn)在這樣的境況。我說明白點,神山可能會出現(xiàn)一些從所未有的變數(shù),我無絕對把握保證周全,你們可做好心理準備?”他沉默了一下,沉聲說道:“性命堪憂的準備?!?br/> 除了宋玉麟面色微變外,其他幾人都臉色凝重,但卻都無一例外的沉默點頭,表示知道此行的風險。這時,谷里突兀的吹來一陣微風,黑暗中的趙應德臉色稍異,很快又恢復如初。文乾海卻是臉色難看,冷哼一聲,甩袖往邊上尋處地方,自顧打坐休息,輕聲道:“都好好調(diào)息,明日天亮就出發(fā)?!睅讉€少年都心領(lǐng)神會,鬼祟四望,無所獲后便也各自尋地方養(yǎng)神休息。
“哼,怕什么,我愿意,父皇都沒話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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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微微亮,宋玉麟好不容易鼓足精神,見先生又是呆呆的盯著神山,不禁道:“先生,我們還不出發(fā)嗎?”
文乾海應了一聲,又道:“你們的四肢能力怎么樣?”
聞言,少年們都露出自信的微笑,宋玉麟來勁道:“先生,我們南河山水名勝無數(shù),攀爬也是我的專長?!币娭T人看他,又道:“我說真的?!?br/> 李漫星呵呵一聲:“山林里野豬確實不少?!?br/> 不待兩人開吵,文乾海問傲世:“聽說你去年成功的登上了不量山?”
不管同學們瞠目結(jié)舌的表情,傲世臉色有些臭,悶道:“登上去了,昏過去了。”
文乾海眉頭一挑,連無法無天的李漫星都張大嘴巴,宋玉麟則是石化一般。不量山是凡間最高峰,僅此于神山,神州第一,天下第二。無需過多描述便知一個少年要如何驚世才能完成這樣的壯舉!那座山的兇名更甚于神山,吞噬了更多的性命,因為神山只有修行者能臨近,而不量山雖為皇家山巒,卻是向全天下開放的,徒手攀登上去的,神朝從來是不吝厚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