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時間內(nèi),楊賁就從一個岳家軍的偵騎探哨轉(zhuǎn)變成一個麾下?lián)碛兴那笋R的一方小勢力首領(lǐng),這讓楊賁時常心里發(fā)虛,不能不虛,手底下四千多人每天天不亮就要張口吃飯,吃喝拉撒全指著他一個人,如此多人的身家性命都在他手里握著,他的每一個決定都關(guān)系到所有人的前程福祉和生死,這種壓力不是一般的大。
如果不是沒有其他的辦法,楊賁真不敢隨便離開,但郭進、伍瑞庭和段新等三人如今被金人關(guān)押在穎昌城內(nèi),此三人與他的關(guān)系不同于一般,他不能見死不救。押運物資離開之前,楊賁還專門召集鐵血軍幾個主要骨干開會,在他走后由周奎暫時主持事務(wù),同時放開城門進出管制,再不放開城門管制,商人們都吵翻天了。
九月十一,楊賁帶著一百多個兵丁雇傭了幾十輛牛車和馬車把大量布匹和棉花押運到雙葉村,吳世昌帶著一干村民百姓把東西從車上卸下來搬運進房屋存放。
楊賁把吳世昌拉到一邊說道:“吳先生,這些東西就全交給你們了,兩個月之內(nèi)我希望全部做成棉衣棉褲,要都是短裝,為了兵士們穿在身上不會顯得臃腫,也為了節(jié)約棉花,所以每一套的重量最多只能一斤半!棉衣的大小尺寸分為三種,小號、中號和大號,其中小號占三成、中號占六成、大號占一成”。
吳世昌答應(yīng)道:“好,我會讓鄉(xiāng)親們盡量在兩個月之內(nèi)做完!另外,這已經(jīng)到了九月,很多農(nóng)事都閑下來了,這雙葉村的村民也有很多無事可做,特別是女人們,能不能讓他們也參加制作棉衣?”
楊賁笑道:“人多力量大嘛,做事的進度當然也會快很多,我當然希望越快做完越好,我既然把這事交給您來做,自然全由您來做主,我是不管的!我只按照衣物的數(shù)量支付工錢!還有一件事情,我想跟你商量,就是不知道您的想法和意思”。
吳世昌也笑道:“你說,老夫洗耳恭聽!”
楊賁斟酌了一下言辭,說道:“是這樣的,以前我們鐵血軍人少,事情自然就少,我和周奎等人也管得過來,但現(xiàn)在我們已經(jīng)有四千多人,人多事情也多了,特別是現(xiàn)在我們占了襄城,襄城內(nèi)外有好幾萬百姓,縣衙的事情還真不少,我聽說您以前是做過縣令的,所以想請您出山管管政務(wù),您看如何?”
吳世昌一愣,臉色一板,問道:“你這是拉老夫入伙嘍?”
楊賁臉色一僵,訕笑道:“吳先生,您這話說得可就有點難聽了,什么叫入伙?我們又不是土匪、草寇,我們是為民請命、抗擊金人的鐵血軍!現(xiàn)在宋廷不管中原百姓了,難道還不許我們自己反抗金人的統(tǒng)治?百姓們愚昧無知,又是一盤散沙,如無人站出來組織,只會永遠被金人奴役和宰割!”
吳世昌卻道:“你扯旗募兵打金人可以,但也要朝廷正式委任才行,忠義軍的李寶、梁興、董榮、趙云、李進、牛顯、張裕、孟邦杰、趙俊、喬握堅、王忠植等人都是受過朝廷正式委任的,你既然是岳家軍的人,想要得到朝廷委任應(yīng)該不難吧?可你這樣擅自撇開朝廷拉人入伙不是草寇行徑是什么?”
楊賁臉色有些難看,他還以為這老頭應(yīng)該可以很好搞定,沒想到思想這么頑固,心說我抗金還要得到南宋朝廷的承認,我是不是瘋了?宋廷他嗎的算哪根蔥?老子抗金為什么要得到他的允許?
楊賁心里有氣,但礙于這老頭畢竟替他在金兵面前打過掩護,救過他,又是吳桐的老爹,他也不好擺臉子,只是抱拳道勉強笑道:“吳先生脾氣還挺大的,得了,您既然不愿意,那小子我也不勉強,這事就當我沒說!對了,還有一件事情跟您交個底,您暫時別說出去,如今我們鐵血軍占據(jù)襄城,穎昌守將撒七身受重傷,應(yīng)該暫時不會出兵對付我們,我們應(yīng)該有兩個月到三個月是安全的,但兩三個月之后,金軍肯定要來攻打剿滅我們,所以襄城并非是久留之地,到時候我們肯定撤離襄城的,至于撤往何處,暫時還沒定下來,到時候這些百姓們是跟我們一起走,還是留下來?你利用這段時間好好考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