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要過年了,竟然又沸沸揚揚下起雪來,而且接連下了三天,地面上早就積了厚厚一層,屋子內(nèi)也越發(fā)寒冷起來。。
如意抱來一堆上好的活炭,小心翼翼將活炭投放到炭盆里,時不時偷偷看向懶懶倚在暖榻上的木鳶兒。
這幾日木鳶兒甚至都沒有走出過屋子,只是整日懶懶倚在暖榻上,清冷的臉龐上不帶絲毫感情,似乎在想著什么要緊的事,甚至連平常喜歡看的書都擱置一邊。
就算木鳶兒沒有說,如意也知道她肯定遇到煩心事了,所以做事盡量小心翼翼,生怕再招惹木鳶兒更加煩惱。
她猶豫了半晌,終于開口說道:“二小姐,聽府‘門’口的守衛(wèi)說,莫離今日又來了,還直‘挺’‘挺’跪在‘門’口。”
木鳶兒依舊微微瞇著雙眼,沒有任何反應。
“二小姐,我看這莫離是誠心要跟在你身邊的,短短的幾日,她的傷勢未必就好了。而且,而且,這幾日又下著雪,她又整日跪在雪地里,要是時間久了,肯定熬不住的!”見木鳶兒沒有反應,如意又大著膽子繼續(xù)說道。
木鳶兒還是沒有反應。
飛快的看了旁邊的王媽媽一眼,如意緊緊咬了咬嘴‘唇’,又接著說道:“二小姐,你倒是說句話??!”
如意‘性’子活潑,卻最心軟不過,那日見莫離受了傷她就動了惻隱之心,如今見莫離帶著傷整日在雪地里跪著,她心里更是過意不去,憋了兩天,終于替莫離向木鳶兒求情。
“她跪的夠了,自然就回去了,你擔心什么!”木鳶兒終于開了口,淡淡睜開了雙眼,眸底一片清澄見底。
“二小姐……”如意還想說什么,卻見旁邊的王媽媽不停的沖她使眼‘色’,她這才不情不愿的住了口,默默的繼續(xù)添著炭火。
木鳶兒卻緩緩站起身來走到窗前,看著外面飄落的雪‘花’,看了許久。
如意和王媽媽‘迷’茫的相互看了一眼,卻不敢再說什么,只是低頭默默做著手里的事。
“如意,跟我去爹爹的書房一趟?!辈恢肋^了多長時間,木鳶兒卻緩緩扭頭過來,淡淡跟如意說了一句之后,拿起披風披在身上,緩緩從屋子里走了出去。
如意不解的看了看王媽媽,卻見王媽媽著急的對她說道:“你還不趕緊跟著,外面雪大,提醒二小姐走路小心,可千萬別摔著了!”
如意這才反應過來,也隨手拿了一件披風,急匆匆跟在木鳶兒的身后朝書房走去。
看著走在前面的木鳶兒,如意滿臉都是不解,在她眼里,木鳶兒雖然清冷,卻也不是冷酷無情的人,為什么那莫離在外面已經(jīng)跪了兩天,她就是不肯松口答應收留她呢?
還有,為什么這幾日總覺得木鳶兒好像有什么心事一樣?
難道,是因為那日在醫(yī)館六王爺跟她說過的話?
想到這里,如意的心猛然一跳,四王爺南慕臨、六王爺南慕宸,還有八皇子南慕哲,都是皇宮里炙手可熱的皇子,如今卻都表‘露’了要請皇上將二小姐指給他們。
怪不得二小姐煩惱呢,要是換做是她,她也不知道該怎么選擇?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兩抹緋紅猛然就躍上了如意的臉龐,心中涌起滿滿的慌張,差點就要撞到木鳶兒后背上。抬頭見書房已經(jīng)到了,如意俏皮的吐了吐小舌頭,規(guī)規(guī)矩矩守在了書房外。
木鳶兒輕輕敲了敲書房的‘門’,在聽到木江州的聲音之后,她才緩緩推‘門’而入。
木江州似乎正在看什么文卷,抬頭見木鳶兒走了進來,黑眸中閃過一絲意外,但是很快就‘蕩’漾起溫和的笑容,“鳶兒,這幾日一直下雪,天氣冷的很,你怎么過來了?”
書房內(nèi)的炭火燒的足足的,木江州便只穿了一身藏青‘色’的綢緞衣袍,微微‘露’出潔白如新的衣里,映襯著他如‘玉’般的臉‘色’,便有了十分的儒雅和寧靜,尤其是臉上的溫和笑容,讓木鳶兒感到莫名的心安。
“爹爹,我只是在屋內(nèi)閑著無事,這便想過來看看爹爹?!毙闹心科鹨魂嚺鳎绝S兒淡淡笑了笑,挨著書桌坐在旁邊的梨‘花’座椅上。
這個時候,她才知道,前世的冷漠淡然是因為別無選擇,如果別人給予溫暖,她還是不自覺會靠近的。正如,她現(xiàn)在竟然對木江州有了淡淡的依賴一樣。
將手中的文卷放下,木江州看著木鳶兒以為寒風而微微帶了紅暈的小臉,惆悵嘆了一口氣,“鳶兒,爹爹之前對你忽略太多,雖然也想盡力彌補,卻依舊沒有做好……”
“爹爹?!蹦绝S兒輕輕搖頭打斷了他的話,直直看著他幽深的眼眸,“這段時間以來,爹爹無論何事都相信我,這已經(jīng)讓我心滿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