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了!”雷猛嘴唇蠕動著,向秦羿笑道。
那笑容滿苦楚、滄桑,是對命運(yùn)的自嘲,是不甘之余的無奈。
秦羿頷首微笑,默默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所有人都意識到不妙,這位叱咤風(fēng)云的強(qiáng)人,似乎生命已經(jīng)走到了盡頭。
雷猛望著雷震天、雷烈,還有那眾多夸贊、仰視他的在座者,兩行虎淚情不自禁的滑落了下來。
他走的很慢。
每走一步,身軀顫抖的厲害,再無此前半分霸氣。
每走一步,喉嚨間便會發(fā)出嗚咽的哽咽,眼中便會多一分痛苦。
他很清楚,這是他人生的最后幾步了。
然而他還有太多的不舍,太多的豪情壯志,等著自己去追逐。
但來不及了,一切都該結(jié)束了!
“猛兒,你,你沒事吧?”雷震天踉蹌著狂奔過來,扶住了引以為傲的兒子。
他的手冰涼如水,全身已經(jīng)沒有一絲人氣兒!
那一剎那,雷震天狂吼出聲:“不!”
一切來的太突然了,他無法想象就在半分鐘前,睥睨天下,傲視群雄的兒子,就這么走到了生命的盡頭。
“來人!”雷震天舉手發(fā)出一聲痛呼,早已在樓下靜候的殺手從樓道口,狂涌了上來。
“沒用的,父親!”雷猛搖了搖頭,喃喃道。
“我,我好不甘,我不服,父親,兒不甘心??!”雷猛用力抓著雷震天的手,噗通一聲跪在了他的跟前,像孩子一樣嗚咽哭出了聲。
“猛兒,你永遠(yuǎn)都是父親心中最好的兒子!”雷震天用力把兒子的頭摟在懷里,老淚縱橫道。
“二哥,二哥,你,你被嚇我啊?!崩准腋缸尤耍瑩г谝粔K哭成了一團(tuán)。
“秦先生,能不能給我兒一次機(jī)會,一次就好,我雷家必定終身奉你為師,以你為尊?!崩渍鹛炫牧伺睦酌偷氖直?,噗通一聲,一代雄主跪在了秦羿跟前。
“秦先生,我雷家有錢,有美女,有很多東西,所有的堂口都給你,求你放過我二哥,我給你磕頭了!好嗎?”雷猛也跪在了秦羿跟前,一個(gè)接一個(gè)的用力叩著頭,鮮血沿著額頭滴了下來,但他像是完全感覺不到疼痛。
只要能救回二哥的命,他就算是死也心甘情愿。
‘哎,雷王兄,繁星豈能跟皓月爭輝,貧道苦苦相勸,你不見棺材不落淚,這又是何苦呢!’張大靈仰天悲嘆了一聲。
然后,往前走了一步,躬身拜請道:“秦侯在上,大靈斗膽,請你手下留人,給雷猛一次機(jī)會吧!”
“我給他機(jī)會?雷猛斬殺旁人時(shí),你們?nèi)缈春飸?。而他死了,你們一個(gè)個(gè)如喪考妣,說到底是你們太把自己當(dāng)回事了。殊不知,在我眼中,你等盡皆螻蟻罷了?!?br/> 秦羿背著手,俯瞰遠(yuǎn)處亭臺樓閣,冰冷的聲音,在夜風(fēng)中飄散。
“這么說,秦先生是決計(jì)不給我雷家活路了嗎?我雷家與羅剎門關(guān)系極深,我長子乃是羅剎門第一宗師長老馮無極的首席弟子。你若殺我猛兒,我雷家與羅剎門一定會與你死戰(zhàn)到底,秦先生難道就不考慮嗎?”雷震天聞言心頭一陣絕望,緩緩站起了身,咬牙切齒道。
“沒錯(cuò),你再強(qiáng)能強(qiáng)過武道宗師嗎?我二哥已經(jīng)被你打成廢人,為何如此狠毒,不肯給他一條生路?”雷烈痛聲附和道。
“秦侯,冤家宜解不宜結(jié),你與雷家并無深仇大恨,雷猛已成廢人,還請秦侯思量啊?”張大靈眉頭緊鎖,苦勸道。
羅剎門乃是東亞最隱蔽的門派,高手眾多,更有宗師、天師坐鎮(zhèn)。秦羿就算再厲害,又怎么能跟堂堂大宗門對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