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到家門口的時候,我放慢了速度,然后裝作若無其事回到了家中。
我現(xiàn)在要證明,我經(jīng)歷的那些事情都發(fā)生過了,這些“活生生的人”根本不是我的親人和村子里的人!
回到家的時候,我媽已經(jīng)在給我做雞蛋面條了,我大伯和三叔都還在,看到我回來都蹭的站起身來看著我,直勾勾看了我大半天,我三叔才問我,“鋒子,你剛才急吼吼跑出去干啥了?”
“沒事,我忽然想到點(diǎn)事還沒做?!蔽倚α诵?,盡量裝作跟平常一樣。
“那就好,嚇?biāo)牢伊?,還以為你又想不開跑走了呢!”我三叔長長舒了一口氣,又拉著我大伯坐了下來,“沒事了,這孩子大了不好管,動不動就嚇人?!?br/> 我的心猛然一動,我三叔剛才說什么“又想不開”?他這話是什么意思,難道在他們眼里,我之前就想不開跑出去過一次?
但正是這句話讓我發(fā)現(xiàn)了疑點(diǎn),看我三叔和我大伯的表情,他們好像很害怕我再跑出去一次,但我跑出去之后,他們并沒有立刻出去追我,好像篤定我一定會回來似的。
終于找到不對勁的地方了!
我又是欣慰又是難過,欣慰的是,如果村子里的一切都太正常,那我真的要懷疑是自己不正常了;難過的是,如果有疑點(diǎn),那說明我經(jīng)歷的一切都是真的,眼前我媽、我大伯三叔他們,根本還不知道到底是誰,或者……是什么東西!
想到后者,我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我媽還在做雞蛋面條,我大伯和我三叔在教訓(xùn)我,我沒有問他們我是怎么跑出去的,因?yàn)槲业帽憩F(xiàn)的我已經(jīng)相信了一切,不然他們會起疑心,過早讓他們防備我,這對我不利!
他們教訓(xùn)我教訓(xùn)的差不多了,我就看著我大伯說,“大伯,你知道我為什么會跑出去嗎?我可不是隨便亂跑的,我是出去找東西去了。你們要是知道我出去找什么了,就不會像現(xiàn)在這么訓(xùn)我了!”
既然他們說我是跑出去的,那我就將錯就錯,他們也不能把我怎么樣。但想想他們都頂著我最親愛的家人的面龐,或者還占用著他們的身體,我臉上還在笑,但心疼的跟針扎一樣難受,卻還是得裝作若無其事跟他們周旋。
“哼,你能去干什么,肯定是跟著那幫混小子出去瘋了唄,別蒙你大伯我,我才不會上你的當(dāng)!”我大伯點(diǎn)著了一支煙,冷哼了一聲,顯然并沒有把我的話當(dāng)回事。
倒是我三叔好奇了,用胳膊肘捅了我一下,“鋒子,你說說你去干啥了,三叔聽聽你這嘴里有沒有在跑火車!”
在跟他們說話的時候,我一直觀察著他們最微小的動作和表情,想從這些來判斷他們到底是怎么回事,可觀察了很久,他們無論動作還是神態(tài)還是眼神,居然都跟我家人一模一樣,看不出來絲毫差別!
這他媽的是怎么回事?有什么力量能創(chuàng)造出兩個一模一樣的人,以至于讓我看不出來任何破綻?
我愣神了片刻,忽然看到我三叔還在巴巴等我接著往下說,趕緊尷尬笑笑,一本正經(jīng)胡說八道:“我爺爺過世的時候不是留下一樣?xùn)|西嘛,亮子他們說我爺爺是留在自個兒棺材里了,有人已經(jīng)偷走了,我不相信,就追著他們問,這才跑出去了,并不是出去玩的!還有,我爺爺留下的到底是什么東西,可別真的讓人給偷走了咱們都不知道。”
現(xiàn)在唯一能證明我大伯他們身份的,就是我爺爺留下的墨尺了,這墨尺是我大伯給我的,我三叔也想要,這樣一下至少可以證明兩個人的身份。至于我媽,我只能按照張茜茜說的,去村口看看那個土垛子里有沒有我媽的尸體了。
我問完之后,就緊緊盯著我大伯和我三叔看,想看看他們會有什么反應(yīng)。
我大伯先是愣了愣,然后迅速跟我三叔交換了一個眼神,這才對我說,“你爺爺當(dāng)時確實(shí)留下了一樣?xùn)|西,我和你三叔也確實(shí)在你爺爺下葬的時候放回你爺爺棺材里了,因?yàn)檫@樣更保險些。他們要想偷走,除非去你爺爺墳里偷,你也不長點(diǎn)心,這都信?”
我心里已經(jīng)有底了。
我爺爺去世的時候留下的那樣?xùn)|西,說是我們家有過不去的坎兒時才能拿出來,我大伯三叔一向孝順。如果真的像他們說的,他們把我爺爺留下的東西又放回我爺爺棺材里了,那要是出了事,豈不是要挖開我爺爺?shù)膲炄ト。?br/> 在農(nóng)村,輕易不會動老祖宗的墳的,這犯大忌!
而這些,我眼前的大伯和三叔好像沒有顧及到!
想了想,他們應(yīng)該是怕我接著往下問那東西到底是什么,或者想要看看眼界讓他們拿出來看看,他們根本就沒有辦法交代,所以干脆說那東西被他們放到我爺爺?shù)墓撞睦锶チ?,他們?dāng)然沒有辦法打開棺材讓我開開眼界,這也就堵死了我接下來要問的那些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