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樂園島事件在公眾中平息之后,石原和克魯茲帶著金娜娜去了一次樂園島。對于石原來說,不親眼看看是不會甘心的,對于金娜來說也是一樣。
最初石原不打算帶金娜娜去,怕她受不住,但金娜娜堅持要來。
“什么事都不要再瞞著我,這也是我必須要面對的。你受命保護我,可什么是保護?讓一個人什么都不知道就是保護嗎?”
樂園島上的警察早已經(jīng)全部撤離,為怕疫病產(chǎn)生,島上發(fā)現(xiàn)的尸體都被運走了,但埋在建筑物之下的沒法兒管,挖出來費勁也沒必要。不少黑幫人后繼來過島上,也有想把親人或者大哥的遺體挖出來。但這是小島,要運輸工程程機械過來開工動土太難了,不僅僅是錢的問題,而且那幾乎是明目張膽地說“我是黑社會”,所以最終樂園島還維持了被摧毀那天的模樣。倒塌的禮堂成為了島上一座巨大的陵墓,埋葬著包含魔王在內(nèi)的八百多人。
石原等人混在旅游團的名義中登島,這里現(xiàn)在居然成了一個景點,很多人都慕名想來看看諸多黑幫覆滅的地方。
旅游團正常的安排只是開著船繞島一周,給大家看看這個燒得烏漆嘛黑的地方就算完成任務。石原花了不少錢才買通導游想辦法上島。碼頭都炸爛了,他們坐著小艇從一處淺灘登陸,又步行一段路程,才來到島上爆炸的中心區(qū)域。
事情過去了快兩個月,島上依然處處是焦土和廢墟。
克魯茲緊緊皺著眉頭,因為導游在胡說八道,什么英勇的警官張某某和李某某,如何被歹徒追擊,跑入彈藥庫拉響了手/雷。
“諾,這里就是原來的彈藥庫,你們看,炸得厲害吧?”
導游所說的那個位置是原來的禮堂,倒確實是炸得最厲害的地方。
石原也呆呆地看著禮堂的位置,他沒來過樂園島,但他曾在毛泰久那里看過樂園島的建筑圖。
登上樂園島之后才石原才真正絕望了,這種環(huán)境不可能逃出來。但他不敢說,他怕好起來一點點的金娜娜再受到打擊消沉下去。
金娜娜則一邊聽著導游的講解,一邊默默地穿行在廢墟之間,原來這里就是他最后停留過的土地。他在最后的那個時刻,想了些什么?島上毀得那么厲害,他下了多大的狠心?爆炸發(fā)生的那一刻,他會不會很疼?
準備離開之前,金娜娜矮身坐到了廢墟之上,伸出雙手撫摸著島上的泥土。她沒有能力把他帶走,只能把那個薄情又狠心的家伙留在這里了。
七月底是一年之中最熱的時候,但是半山上的溫泉別墅夜晚還有涼風。
金娜娜在這里和來東京旅游的金英株及陳世熙見了一面。
這對前夫婦目前正在同居。金英株因為犯罪案件大量減少,也因為在警局被同事排擠而閑了下來,終于開始認真考慮個人的事情。他提出復婚,但陳世熙建議先同居,彼此調(diào)整生活習慣,學會平衡家庭和工作再復婚不晚。
這次他們兩人好像對同居生活適應得不錯,偶爾對視時眼中都會露出笑意。
“娜娜?!标愂牢鯌z惜地抓著金娜娜的手,她太瘦了,大夏天金娜娜還因為怕冷需要穿長袖。
“對不起。娜娜?!苯鹩⒅暾J真地道歉,雖然電話里也說過對不起,但他還是想當面道歉一次。
金娜娜也鄭重點點頭,接受他的道歉。
金英株夫婦很震驚金娜娜在極短的時間內(nèi)結婚,同時丈夫又意外身亡這件事。金英株忍不住哥哥病發(fā)作:“你們什么時候認識的?怎么就一下子結婚了?”
金娜娜微笑:“兩年前認識的。”
“法國嗎?”
金娜娜搖搖頭,金英株還想再追問,旁邊陳世熙使勁掐他的手,金英株這才反應過來,丈夫剛過世,金娜娜瘦成那個樣子一定很難過。他還不停地問,這不是給人心上戳刀子嗎?
于是金英株改口:“去韓國住一段時間吧?!被氐绞煜さ沫h(huán)境或許對她有好處。
“不了?!苯鹉饶葥u頭,“我要回美國了。我申請的大學八月開學,我要回去讀書?!?br/> 金英株夫婦對視一眼,這樣也好,娜娜還很年輕,學校的環(huán)境很單純,有老師有同學,或許她能盡快恢復過來。
送走金英株夫婦,金娜娜站在二樓推開長窗,呼吸著充滿草木清香的夏日空氣,覺得自己稍微活過來了一點。
有一些時刻,金娜娜幾乎想要放棄?;钪@樣痛苦,究竟是為什么?不如歸去,到另一個世界,和爸爸,媽媽,還有他團聚。死亡應該已經(jīng)洗盡他的罪惡了吧?在那個世界能見到他嗎?
但埋藏在金娜娜性格中的堅韌逼迫著她撐了過來,不要放棄,再堅持一下,不要放棄,不能放棄,再堅持一天。
她終于熬過了那些最難的日子。
金娜娜帶著石原和克魯茲等人回了美國。
“你也去讀書,你缺了很多課了,當心畢不了業(yè)?!苯鹉饶群苷J真地對石原說,“我們都要把書念完,做事要有始有終?!?br/> 八月份大學開學,金娜娜每天去上課,拿出她學日語的勁兒在努力學習,課余也會參加一些社團活動。
金娜娜選擇的大學專業(yè)是“植物學”。當初選擇專業(yè)時,毛泰久曾問她為什么選這個專業(yè)?金娜娜說:“就是喜歡啊,每一棵樹,每一根草,每一朵花都有不同的神奇的名字,光是這個就覺得很有意思。”
那時候毛泰久抱著她吻一下,笑著說:“那就學這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