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驪駱瞳孔微縮,隨即沉著笑道:“怎會忘記?可不是妹妹你隨手推的么?”朝得意忘形的古心月看了兩眼,傅驪駱笑的淡然。
當時自己出手那么快,應該無人看清推那盞滾茶的人是誰!
只要自己一口咬準是古心月推的,諒她也拿不出證據(jù)。
傅驪駱想不到這古心月這么陰險可惡,狼心狗肺!說到底自己還是她的救命恩人和引路人,要不是自己把她從那淫.窟接回府中,恐她一輩子都要在那腌臜地活到死,亦要過一世的不見天日。
那日,要不是自己出手相救,只怕現(xiàn)如今毀容的不是古云畫,倒是這個忘恩負義的古心月。
傅驪駱原以為怯怯懦懦的古心月是只羊,誰知她竟是匹陰險的野狼!
“你...”古心月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她怎么也沒想到眼前這容色清絕的少女張口就來,而且還把苗頭直接就對準了自己,古心月實屬沒有想到,牙關緊咬便猩紅了臉面:“大姐你怎紅口白牙的亂說!那日明明是你,是你把二姐姐手中的滾茶推了出去。”
“哦!”秋眸緊凝,傅驪駱面色一邊:“這么說,心月妹妹親眼看見,是我把云畫妹妹端過來的滾茶朝她推了過去?”
眾人皆抬眸去瞧古心月黑青的面龐。
睨了睨古錢烏青的額角,古心月緊張的咽了口唾沫,高聲喊道:“沒錯!是我親眼所見?!逼沉搜鄞翥兜墓旁飘嫞判脑骂澲弊右Т剑骸按蠼惆讯憬愣私o你喝的茶水,朝二姐推了過去,我看的真真的!”
傅驪駱心里一陣發(fā)笑,看來這古心月不但心思陰毒,而且也甚是愚蠢!
那日的情形眾人皆有見證,明明是古云畫聽見古錢要認古心月,便心懷不軌端了茶水要潑古心月,這古心月傻女人倒好!竟說什么古云畫端茶給她吃!
府上誰人不知那古云畫最是個難相處的,她會閑得無事奉茶給她這個做長姐喝?
眾人一想,便知是古心月睜眼說瞎話。
抿嘴笑了笑,傅驪駱方抬起淺眸輕嗤:“心月妹妹說謊也說的這般理直氣壯!那日是因妹妹你的事,云畫妹妹才與父親起了爭執(zhí),云畫妹妹一時氣惱,欲捧了滾茶潑你出出氣....”朝四角帷幕旮旯處的李嬤嬤看了看,又道:“幸而我眼疾手快的拉了你就跑,誰想你氣性那般大,抬手便把云畫妹妹掌中的一盞滾茶,朝她臉面上拂了過去,現(xiàn)在想來也真是駭人!”
咂了咂舌,傅驪駱故作凜然的抽了抽嘴角。
古心月愕然的一滯,連氣都喘不勻了:“我...我....沒有,不是我推的?!?br/> “是三小姐推的?!崩顙邒吖粗鐝年鹘翘幾吡顺鰜恚佩X和梅老夫人作了作揖,便大氣凜然道:“那日二小姐端了滾茶朝三小姐奔去,可把老奴驚了一跳,忙著跑了過去想拉住她,奈何二小姐在氣頭上,老奴實在拉她不住,只一瞬間,便看見三小姐抬手就拂了二小姐一下,接著三小姐就被大小姐拉遠了,二小姐便被燙傷摔倒在了地上?!崩顙邒甙氩[著眼,把事件的經(jīng)過描述的繪聲繪色。
古云畫暗了眉梢,只吶吶的垂首歪在梅老夫人身旁。
說到底她雖是受害人,但事情的緣由皆由她自己而起。
她一直以為是自己腳滑摔了一跤才致臉面毀容,原來是有人故意而為之。
心里吃癟的除了古云畫還有古心月。
本想借故挑撥古云畫和傅驪駱之間的關系,沒想到自己反被將了一軍!古心月細想,心里好似吃了只蒼蠅般悶堵。
她此刻就算空口白牙的說過天去,亦無人相信了。
可她就是不肯認輸,扣緊雙手便咬牙道:“先不說二姐姐這個事,還有一事敢問大姐,那日在清嫵庵,與小姐關系匪淺的竇將軍又是怎么回事?”迎上古錢疑惑的雙眸,古心月挑釁著啟唇:“黑燈瞎火的,大姐一未出閣的女子怎可與外男勾勾搭搭的伴在一處,這要是說出去,沒的辱沒了府上的清譽!”看了看古錢越發(fā)鐵青的臉面,古心月愈發(fā)得意起來:“最可恨的是平白辱沒了父親大人和大冢宰府的聲譽。”
高榻上的梅老夫人睨著昏黃的眼珠子,朝面色鎮(zhèn)靜的傅驪駱相看了幾眼,撫著手腕上的碧翠色的手鐲沉聲道:“兮兒,這心月丫頭說的可是真的?你跟那個竇將軍真的....”
梅老夫人欲言又止。
有些話她這個做祖母的倒說不出口!
黃燭臺上跳躍閃爍的光芒落在梅老夫人意味不明的額角,只見她正了正身子,拉著榻角的墨引枕墊在胳膊肘,只顰眉細細去打探宮椅上絕色少女的一舉一動。
好似想從她如珠的面上看出什么所以然來!
傅驪駱抿了口清茶,定定的垂眸去看蕩漾而出的白色茶氣,蔥指一下沒一下的摸著青花瓷的被杯沿,方笑意盈盈道:“想必那日兮兒出府的目的眾人心知肚明,不過是為了給昏迷不醒的老夫人祈福上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