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他不肯喝??!”
迪維回來后,發(fā)現(xiàn)治療藥劑還在銅壺的手上。
“咳……咳……”吉格嘴里不停地咳出鮮血,含糊不清地說,“藥、藥劑比我值錢……”
“什么意思?”迪維審視的目光看向兩人。
銅壺生怕被懷疑,連忙解釋道:“小吉格想讓我把藥劑換成食物,幫助他的家人度過冬天……真的,上次他擔(dān)心自己會死在魔物洞窟,也拜托過我這件事?!?br/> 迪維又看向吉格,差不多明白了——后者眼神中應(yīng)有的求生欲,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乞求。
“小孩,你的家人與我無關(guān),他們得靠你自己去救?!钡暇S淡淡道:“都喝掉,不然就死在這里。”
“老大,要不我來喂他喝吧?他的手好像動不了。”銅壺小心翼翼地說著,見迪維沒有反對,便拔開了藥劑的軟木塞。
迪維在一旁看著,想起了那位名叫巴特的少年。
其實(shí)大部分人來魔物洞窟,身上都背負(fù)著家庭的重?fù)?dān),對他們而言,這里是地獄,是沒有選擇的選擇。
一瓶藥劑下肚,經(jīng)過短暫的治愈,吉格的氣色明顯好了不少,傷口也愈合了一半。
不愧是狂戰(zhàn)士體質(zhì),對藥劑的吸收效果都比普通人高很多,只可惜生錯了家庭,迪維感到遺憾。
如今的修煉一途,等級森嚴(yán),無論什么職業(yè),都極度依賴資源,而資源又以金字塔的結(jié)構(gòu)高度集中。
就算有著如此好的天賦,但只要沒有足夠的修煉資源,再怎么刻苦訓(xùn)練,一輩子都不可能摸到狂戰(zhàn)士的門檻。
這樣的修煉環(huán)境,相比以往更為殘酷。而往后,只會越來越殘酷。
......
冒險者營地。
“勞倫斯!你不是來過一次嗎!為什么還會這樣!為什么?。 迸◣熂饨兄?,披頭散發(fā),狀若瘋狂。
“……”勞倫斯緩緩摘下鐵盔,顯得精疲力盡。
那只完全體的墮落犬,他們?nèi)私K究還是沒能打敗,最后靠著加速術(shù)卷軸,才逃了回來。
“煩死了!”弓箭手胡亂地抓了抓頭發(fā),語氣暴躁,只覺得女人的聲音刺耳。
他心中時刻惦記著考核任務(wù)。
昨天才殺死三只墮落犬,今天付出如此沉重的代價,好不容易多殺幾只,但最后一個頭顱都沒拿回來。
失去了牧師,明天肯定會更加艱難。
弓箭手心生退意,可這么做,就意味著任務(wù)失敗,他將無法從學(xué)院畢業(yè)。
一邊是死亡的威脅,一邊是學(xué)院的壓力,弓箭手忽然眼睛翻白,仿佛一個即將被淹死的人,大口喘息了兩下才緩過來。
女法師漸漸消停,整個營地就再也沒有其他聲音了。
沉默,長久的沉默。
勞倫斯先開口道:“事情既然已經(jīng)發(fā)生,這么坐著也不是辦法,還是討論下怎么完成任務(wù)吧?!?br/> “不……我想不用了?!惫窒袷强吹搅耸裁?,站起身子,死死盯著魔物洞窟的方向。
“什么?”勞倫斯下意識看過去。
天邊殘陽似血,留下一片絢麗余暉。
迪維一步步出現(xiàn)在三人的視線內(nèi),宛如從戰(zhàn)場歸來,渾身血?dú)鈴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