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陀羅創(chuàng)造為薛岳逃跑的機會,但他卻沒有逃走,這不是薛岳瘋了,而是他另有考慮。
這一擊剪不斷理還亂的慈風刀,或許能阻截童虎一段時間,但必定不會太長。
而一旦等到他掙脫刀勁,反身追出的時候,這一點點的時間,薛岳和師妹兩人又能逃出多遠?
就算退一萬步說,這一次讓他成功逃走了,但下一次呢?
后面的錦衣衛(wèi)中,明顯有一人極其擅長跟蹤,既然對方能在石城縣一直追到這里,那就能在這里繼續(xù)追下去。
等到雙方下一次再相遇時,薛岳他們可就沒有因陀羅這樣的高手助陣了!
所以這一劍,他不得不出!
與其這樣惶惶逃走,還不如趁著因陀羅創(chuàng)造的機會,對那童虎進行絕命一擊。
只要殺了他,剩余的錦衣衛(wèi)在他的吸星大法和獨孤九劍之下,不再有任何威脅。
精鋼長劍泛起錚錚鏘鳴,冰冷的劍刃,在寒風中流淌著肅殺的白光,就好像是一道閃電,義無反顧地刺入刀勁中。
這一劍,幾乎凝聚了薛岳的全身心力,劍光切入流風般的刀勁之中,并不一直深入,而是以一種極快的速度點撥挑動起來。
劍尖仿佛是在跳舞,每一次顫動,周圍如亂絮一般的絲狀刀勁,就好像找到了方向,不再毫無目的地亂飄。
一個呼吸之后,薛岳竟然靠著他無與倫比的劍速,還有洞察秋毫的眼力,將丈許之內(nèi)的刀勁,全都帶向了童虎,
“該死的妖僧,該死的刀法,真以為這樣就能奈何我了嗎?”
流風亂絮般的刀勁中,童虎暴怒非常,他的全身上下,已經(jīng)多出下數(shù)十道,細小而狹長的血痕。
這些刀傷雖然并不致命,但卻大大限制了他的行動,稍有大一點的動作,就會主動撞上這些刀勁。
而且他還要時時刻刻防備身上要害,畢竟傷口再小,它也能割瞎雙眼,切下耳朵。
本就為此暴怒不已的童虎,這時再見薛岳一劍殺來,心中積壓的怒火,這次被徹底點燃。
他終于不再估計心中的某種忌諱,悍然運轉(zhuǎn)起虎嘯真形圖中的獸王煞氣訣。
只一瞬間,一股暴虐兇厲的獸性,出現(xiàn)在他的眼眸中。
而隨著他的神志完全被這股獸性所取代,體內(nèi)的虎嘯真氣就開始急促膨脹起來,臉上的赤紅之色,沿著脖頸一路向下飛速延伸。
不過片刻,他的雙手雙腳,就同樣變成了血紅之色。
鮮紅的血珠,從皮膚上不停滲出。
同時,一股股細如絲縷,密如牛毛的赤色勁芒,也陡然從童虎全身十二萬八千多的毛孔中噴涌而出。
在薛岳驚駭?shù)哪抗庵?,童虎就好像在呼吸之間,就披上了一層堅不可摧的赤色虎毛。
流風般的慈風刀勁,與這些細密的氣勁稍一碰觸,就迸發(fā)出嗤嗤的破空聲,然后崩潰。
而童虎周身的赤色勁芒,卻絲毫未損,只是皮膚上滲出的血珠,更加鮮艷了一點。
“這是真氣外放!”
薛岳心中一驚,想到了風吟兮曾經(jīng)說過的一種功法,可以在道基境就模擬罡氣,在體外形成一層氣勁。
這層氣勁,可以根據(jù)功法的不同,模仿罡氣形成護罩,就算比之真正的罡氣大有不如,但對一般武者而言,也已經(jīng)讓人感到絕望了。
而且據(jù)薛岳觀察,童虎現(xiàn)在周身籠罩的勁芒,似乎不僅僅只是防御,那種吸入毛發(fā)的勁芒,威力還在慈風刀勁之上。
“吼……!都……去死……吧!”
童虎催動獸王煞氣決,自身也受到了煞氣影響,神志變得不那么清楚,只是受著本能的驅(qū)使,朝著對他威脅最大的薛岳撲來。
“來得好!”
對方的勁芒攻守兼?zhèn)洌υ酪f心中不怵,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但越是面臨險境,他全身的血液反而越是沸騰,內(nèi)力更是滾滾不絕,如長河大江一樣在經(jīng)脈中洶涌澎湃。
劍訣指引,周遭慈風刀勁翼附相隨,就好像千軍萬馬皆聽他的指揮般,化作一道急旋勁風,正面卷向童虎。
嗤嗤嗤嗤……
空氣中仿佛有火星綻出,刀勁與勁芒在一瞬間,就相互碰撞抵消。
只是因陀羅的慈風刀勁畢竟是無根之木,無源之水,而童虎的煞氣勁芒,只要體內(nèi)真氣充裕,則能一直源源不絕。
一番消耗下來,刀勁片刻就消弭殆盡,而赤紅色的虎煞勁芒,卻依舊籠罩童虎周身,只是胸口位置,因受刀勁侵襲,顯得有些單薄。
“拼了!”
薛岳的獨孤九劍最能尋敵破綻,這好不容易創(chuàng)造的破綻,自然不能放過。
破氣式再次點出,劍尖似在急顫,空氣中頓時響起嗡嗡的蜂鳴之聲。
劍煞相交,童虎的護身勁芒,在破氣式下陡然炸裂,而薛岳也感覺手中長劍猛然一滯。
原來,就在薛岳破開對方勁芒的一瞬間,童虎竟然直接以雙手,死死地抓住了他的劍刃。
精鋼鍛造的長劍,在被對方抓到手中的瞬間,就被尖銳的勁芒擊穿上面的內(nèi)勁防護,然后如同篩子一樣,洞穿了無數(shù)針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