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露凝珠,山嵐帶白霧。
曲折狹窄的山道上,陡然想起金鐵交擊的聲響。
“我奉勸諸位,還是老老實實退回去地好,否則刀劍無眼,休怪我手中銀鏈槍傷了諸位!”
袁白條雙手一抖,一條銀白雪亮的鎖鏈長槍,就如出洞的靈蛇一般,探出槍刃。
秦仁貴和唐無覺兩位護衛(wèi),一者揮擊鎏金鐵锏,一者御使靈月雙鉤,已然下了必死的決心,怎么可能被他一句話唬退?
見到兩人神情,袁白條冷冷一笑,體內(nèi)真氣微吐,槍刃便是接連點出。
只見寒星飛閃之間,已與鎏金鐵锏、靈月雙鉤撞在了一起。
銀鏈搶曲折而動,迅如靈蛇,看似混不用力,但其實內(nèi)中所含勁力,就如一股凝實的鋼鉆,讓人防不勝防。
秦仁貴與唐無覺兩人,甫一交手,就覺得手中兵器猛地一重,仿佛砸在了堅硬的石壁上。
隨后更覺有一股凝實浩大的勁力,一路追擊而來,將手腕震蕩得酸麻不已。
如果他們不是已經(jīng)凝練了骨骼,一身鐵骨千錘百煉,恐怕差一點拿不住自己的兵器。
就是這樣,兩人也都臉色一變,急忙后退泄力,在山道上一連留下數(shù)只腳印。
而他們的兵器交擊處,更是迸發(fā)出一溜火星,連空氣中都出現(xiàn)了一股焦苦味。
“嘿……,有點能耐!”
袁白條見兩人只是身體一晃,向后稍退了幾步,當(dāng)即贊嘆了一聲,手中銀鏈槍再次殺出。
一時間,秦、唐兩位護衛(wèi),陷入苦戰(zhàn)之中。
至于護衛(wèi)李勇,則要比他們的情況好上很多,畢竟他的對手狂風(fēng)怒刀司徒雷,也和他一樣都是換骨階的武者。
而且兩人都是用刀之人,彼此之間對對方的招式都有一些了解,所以反倒顯得勢均力敵。
司徒雷既然號稱是狂風(fēng)怒刀,所用的刀法,自然就是以速度聞名楚州的是《大漠狂殺斬》。
只見他出手間,就見霍霍刀光,如風(fēng)沙卷蕩整座大漠般,攜帶自然兇威,鋪天蓋地呼嘯而下。
李勇怡然不懼,《血戰(zhàn)刀法》雖然名稱普通,但刀刀殺氣凌然,刀光暴起之處,招招都暗藏殺機。
一時間,兩人就仿佛化身成了兩團刀光,在山道上來回碰撞,崩塌了大片的石階。
幾位道基境的武者,相互之間還有來有往,但剩下的騰源等人,面對高處自己一個境界的對手,就有些力不從心了。
騰源御使降龍槍法,招招都有神龍飛天之勢,攪動身周勁風(fēng)激蕩,但終究難敵滴水雨劍吳秋寒的劍光。
慕容世家四大家將,唯有吳秋寒一人是女子,但她卻能和另外三人齊名,可見其必然有過人之處。
吳秋寒所用的兵器,是一件纖細(xì)狹長的軟劍,配合她所修的《滴水劍經(jīng)》,一經(jīng)催展,立刻就如漫天雨滴瀟瀟而下。
任是騰源的勁力,再如何剛猛激蕩,都被這密集如雨的劍光,不停消磨湮滅掉。
眼看好友岌岌可危,南宮玉終于抽出了自己的鋼鞭,催動【紫玉麒麟功】,殺入這疾風(fēng)暴雨中。
一時,龍形氣勁,紫色霞光,乃至瀟瀟劍雨,渾然攪到了一處。
獨孤皓亦是一人在苦苦應(yīng)敵,只是他向來心高氣傲,且抱有磨礪劍意的想法。
所以,他雖然獨是自一人,在應(yīng)付一字電劍佟靈生,但卻第一時間凝聚了心神,將所有心力都放在了對手身上。
佟靈生人稱一字電劍,自然是形容他出劍速度極快,恍若閃電劃過,讓人措手不及。
就如現(xiàn)在,在獨孤皓的眼中,已經(jīng)完全看不清佟靈生的身影,仿佛就是一道電光,在環(huán)繞在自己左右。
每當(dāng)電光閃過之后,他的身上,都會留下一道不深不淺的劍痕,淡淡的鮮血,從劍痕處滲出。
這并不是佟靈生心理變態(tài),想要一點點將他凌遲而死,而是獨孤皓師傳的【雪花龍神劍】,卻有不凡之處。
即便相差一個階位,已經(jīng)凝練了全身劍脈的獨孤皓,一旦全力施展開這路劍法,周身三尺之內(nèi),立刻就洋洋灑灑飄揚起無數(shù)飛雪。
這些飛雪,當(dāng)然不是自然之雪,而是他手中白劍,倒映出的點點寒光。
墨衣白劍人如龍,御劍成光飛雪揚,這就是雪花龍神劍的精要所在。
如今,在佟靈生的巨大壓力下,他終于領(lǐng)悟到了這一點。
長埋在他心中的劍意,此刻就好像是初得雨露灌溉的嫩芽,正破土而出,享受天地間真正的陽光。
但雨露雖好,它既會澆灌嫩芽,同樣也有可能將之摧折。
獨孤皓在不斷磨礪自己劍意的同時,身上的劍痕也越來越多,倘若他不能及時突破眼前境界,恐怕用不了多久,機會在佟靈生的劍下,徹底夭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