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邊走邊說,不大會功夫便止住了腳步,縣令抬手指著面前的一座老宅說道:“這就是鄙官冷舍,如此簡陋望公子不要介意?!?br/> 初陽抬起頭看向了有些破舊的門框上,大門也是如此,有些破損。
往里看同樣如此,廳中家具都是舊的,不像師父說的一樣,官僚家中都是金碧輝煌,古董花瓶名貴字畫更滿目皆是。
“大人哪里話!如此不貪圖榮華富貴的好官,小人怎能介意?!怎敢嫌棄?!”初陽對方仲德的尊敬更重。
看這公子年紀輕輕竟懂如此世道?如今的年輕人,不皆是愛慕虛榮,向往燈紅酒綠的生活嗎?
“既然公子都這樣說了,鄙官再多言便顯做作了!哈哈,公子請進。”初陽對方仲德尊敬,方仲德也非常欣賞面前的這位年輕人,甚至有種忘年之交的感覺。
初陽伸手說道:“大人請。”
進到略顯簡陋的堂廳中,仲德親自為初陽挪過了一張蒲團,初陽也沒有過分客氣,便整理了下衣衫跽坐了上去。
落座之后,初陽便問方仲德道:“小人遠足至此,非此縣人士,大人卻是何以知之?”青云縣人數(shù)不多,但再少也是個縣,方仲德總不可能每家每戶都知道吧?
方仲德聽后笑了笑,給初陽遞過了一盞茶說道:“公子糊涂,我能知全是如此這般......”
原來今天方仲德到鎮(zhèn)上去拜訪好友,路途中看到人群議論紛紛,便上前打探。一問才知道,是說從天斷山方向來了一個陌生的年輕人,還帶著兵器。仲德好奇之下便前去觀望,言語交談之中,不自覺生出一種初陽絕非等閑之輩的感覺。
不單如此,甚至還有一種讓自己想要深交的沖動,如此他便風風火火的要邀請初陽上自己家中做客。
“哈哈,也是,著實是我少慮了?!背蹶栆幌胍彩牵敃r人群泱泱,像趕集一樣,不引人注意也不現(xiàn)實。
初陽抿了一口茶后,又問道:“大人,小人還有一事,不知當不當講?”
初陽想起在進入鎮(zhèn)子的時候,鎮(zhèn)上的人都非常驚訝自己的出現(xiàn),他有些弄不明白便想問問縣令,看他能不能為自己解答。。
“公子有什么事但說無妨?!狈街俚路浅P蕾p初陽,初陽有什么問題,有什么麻煩,只要自己能辦到的,他一定會全力相幫。
“是這樣的,小人剛一進鎮(zhèn),鎮(zhèn)上的人便對小人議論不已。小人有些好奇,便細耳傾聽,他們談說到我?guī)У稑尩膯栴},甚至對我?guī)У稑尩氖虑楹孟窈苁羌芍M。不知這其中有何隱情?”初陽對仲德問道。
方仲德聽后有些吃驚,本來他對初陽的身份只是有些懷疑,再經(jīng)過初陽這么一問之后,方仲德便十分確定了。既然聽百姓說他是從天斷山方向來的......好!我便講給他聽來。
思慮過后,仲德對初陽說道:“公子有所不知,天下一分七大戰(zhàn)國,支為齊、楚、燕、漢、趙、魏、秦。”
“秦國王野心勃勃,妄圖一統(tǒng)天下!已在二十年前吞并了實力最為弱小的楚國。再到這月,已經(jīng)繼續(xù)吞并了齊國!而與我漢國常年有地界沖突的魏國,也已對之投靠,并約定在秦國滅掉漢國以后自動招降!秦王聽后下令即刻對我國出兵!現(xiàn)在秦魏兩國聯(lián)合,對我國大舉進軍!現(xiàn)正值戰(zhàn)火紛亂期間,陛下防匪賊趁亂取利,便下詔禁止常人攜帶兵器。唉……這兵荒馬亂的時節(jié),可能只有我這靠近國土邊緣的喬州,能略顯安穩(wěn)了?!狈街俚聡@著氣說道。
方仲德傷感的講著,到最后因觸及國家與黎民,竟忍不住的落起了淚來。
初陽聽后心里咯噔一下,師父跟自己說的七大戰(zhàn)國只有楚國被滅。而現(xiàn)在短短年月,被滅的已經(jīng)有楚、齊、魏三國了!這外界的世道,難道真的這么險阻嗎?
方仲德發(fā)現(xiàn)自己的失態(tài)后,連忙用衣袖擦了擦面頰上淌下的清淚,滿含歉意的對初陽說道:“鄙官是請公子到家做客,誰知一談及國民,竟忍不住在公子面前落淚,委實讓公子見笑了?!?br/> 初陽見到了這么一位為國為民的好官以后,對仲德的尊敬之意更顯盡出,便說道:“大人哪里話,如此為國為民,兩袖清風的好官,小人怎敢恥笑!”
頓了一下后,初陽又思慮了一下,吐出了一口氣后認真的說道:“不瞞大人,小人本是住在天斷山背面鄉(xiāng)野村夫,近來想看看外面的世界是如何,便爬出天斷山。怎知入世第一聞,竟是如此震人心弦的事件。小人不敢奢求,只希望大人不要將此事講與他人,以免傳入歹人耳中,對我家人與村民不利。”
言罷,初陽便下榻對仲德跪了下去,拱手請求道。
初陽不是傻子,既然這些全天下人都知道的事情自己不知道,這其中明顯有文章。而且方仲德這么詳細的介紹已經(jīng)說的很清楚了,而且內(nèi)中的意思非常明顯“你的事,我知道?!痹傺b下去,就顯得對方縣令的不相信,而且太自作聰明了。
更何況自己還有求于人,不如就借坡下驢,“直接”告訴他“實情”,還能賣個信任給方仲德,不是更好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