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野神
草叢中一陣激烈的扭打之后,紫袍女以一敵二,最終被打得鼻青臉腫,拖了出來。
之后,她和神使指頭被掛在了屋檐下。
于是乎,本來屋檐下的三塊臘肉變成了兩坨粽子。
為什么是粽子,是因?yàn)榧救钡募t繩捆縛手法有些特別。
陳竹本來想請教一下這是不是滿春院的手法的,可惜當(dāng)著師妹的臉,不太敢。
“你這臭陰幣,編了一個你和夫人的故事,老子都感動了,結(jié)果偷襲!”
“臭婆娘,扎我?guī)熜志退懔?,叫你扎我你還真扎!”
只見紫袍女和神使指頭的臉上插滿了黑針,跟個麻子似的,而陳竹和王花正不斷攪動著,跟彈琴一樣,痛得兩人涕淚橫流。
特別是紫袍女,痛得臉上的爛瘡都炸了。
到底是年輕一輩,完全是有仇報仇,有怨報怨的脾氣。
靈玉老和尚站在一邊,靜靜欣賞著這一幕。
兩坨粽子掙扎著,很快就奄奄一息了。
神使指頭翻起了白眼。
他整個人遭受了難以逆轉(zhuǎn)的重創(chuàng),即便有所謂的“神力”延續(xù)著生命,卻只剩下了一口氣。
季缺本來下手不會這么重的,畢竟從小到大,他都是一個很善良的人。
可惜指頭實(shí)在惹惱了他。
沒事變臉變身玩弄人感情不說,全身上下竟然掏不出十兩銀子。
高高在上的神使大人,能輕易帶走無數(shù)人性命的存在,中途更是變了三張臉裝逼,結(jié)果全身上下只有六兩三錢銀子和一本日記。
你給本像馬、蕓供奉那種雙修秘籍也好,誰他娘想看一個糟老頭的日記。
太沒有禮貌了。
這也是他會被季缺當(dāng)球一般凌空爆射,痛擊紫袍隊(duì)友的原因之一。
不過季缺同時又感到慶幸,那就是靈玉大和尚還活著。
錢和人都在,這正是他最期望的結(jié)果。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有空注意到荒草間聳立的那些人。
和那夜傳教的教眾一樣,他們只剩下了一張張空皮囊,杵在那里,有幾張臉季缺甚至還有些眼熟。
在桑水縣生活了這么久,即便不是一條街巷的鄰居街坊,也可能照過面。
可是他們都死了,成了祭品,成了那只風(fēng)蓮教供奉的野神復(fù)蘇的墊腳石。
天空陰沉得厲害,厚重的鉛云到這時徑直化作了一場淅瀝瀝的雨。
四周的溫度一下子降低了不少,冷風(fēng)一吹,水霧彌漫,帶著刺骨的寒意。
站在這里,你根本體會不到初夏的感覺,甚至?xí)幸环N置身在另外一個陰冷恐怖時空里的錯覺。
季缺看著那些站在雨中一動不動的桑水縣百姓,深切感受到了什么是人命如草。
這世界比他想象中更加操蛋。
這時,在陳竹兩人的報復(fù)下,紫袍女身體忽然一緊,眼淚連著鼻涕流了一地,徹底暈了過去。
靈玉老和尚調(diào)理著氣息,說道:“該干正事了?!?br/>
四人不禁把目光放在了這間屋子后方的那堵白墻上。
那道屏風(fēng)般的墻壁,遮擋住了這詭譎之地最重要的秘密。
那尊風(fēng)蓮教一直用人命獻(xiàn)祭的野神,估計就在那里。
他們需要送這尊野神回家。
回老家。
神使指頭一下子明白了他們是想干嘛,嘴巴張開著,如一條擱淺在岸上的魚。
他的聲帶連著脖子一起被扭斷,并不能發(fā)出清晰的語句。
這時,陳竹忽然捏住了他的臉,拉了拉,又搓了搓,說道:“你信奉的東西要被我們搞了,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是不是很難過?”
神使指頭反而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倒是把陳竹嚇了一跳。
“裝神弄鬼?!?br/>
說著,陳竹已背著他的黑匣子和師妹王花往里走去。
他看似不在意,其實(shí)早已擺出了防御姿態(tài)。
季缺走進(jìn)屋子的瞬間,就生出了一種不舒服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