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武臺后方的主位高臺上,司馬光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忍不住點點頭。
“展捕頭做得不錯,確實是能干事的,不愧是包希仁看重的心腹?!?br/>
借調(diào)展昭暫時鎮(zhèn)守杭州,本身就是司馬光提出的意見。
也因為并非自己的直隸下屬,且司馬光與包拯關(guān)系極好,所以面對著展昭這個武人,司馬光并沒有一昧擺出文官的姿態(tài),很多事情都有商有量。
且也給予展昭足夠的信任。
現(xiàn)在信任的回報來了,看樣子,展昭似乎只用了件小東西把武林人士的不滿壓制下去,可謂是頗有手段。
事實上,因為年事已高,又常年看書,司馬光是個近視眼,且聽力也因為年齡受到了一定的影響。
所以他在高臺上坐著,只能勉強看著展昭拿著個小東西走了一圈,說了些話,吵鬧的武林人士們就安靜下去,并且開始很‘乖巧’地上來排除抽取自己的比斗牌號。
他旁邊大多數(shù)的地方官也是差不多的樣子,沒有聽到展昭在比武臺上究竟講了什么。
對于他們而言,只要武林選舉大會如期,正常舉行便可。
無錯便是功!
上去領牌子的人很多,其中包括五鼠。
對于江湖人來說,那瓶神藥就是多出來一條命,只要有一口氣在,就能把人拉回來。
不……江湖人生命力強,一兩口或許就能拉得回來,其它存著有需要的時候再喝,那就是四五條命了。
誰不想要?
五鼠也不例外。
所以當白玉堂上臺,從箱子里拿出比斗牌號時,展昭特地走了過去。
“當你拿起牌號時,就代表既往不咎?!闭拐研σ獍蝗坏卣f道:“只要你們五鼠以后別犯事,我們可以成為朋友?!?br/>
五鼠有多厲害多難抓,展昭最清楚不過了。
如果這五人能一改之前亦正亦邪的作風,為朝廷辦事,那也不失為一樁美事。
哼!
白玉堂掃了展昭一眼,轉(zhuǎn)身就走了。
他就看不得展昭這自信滿滿,胸有成竹的模樣。
展昭也不以為意,他對個人恩怨沒有太大的執(zhí)著,之前抓五鼠,主要是對方在汴京城鬧事。
他倒是挺希望能與五鼠共事的。
畢竟……開封府的捕快,除了王、馬、張、趙四人還有點實力,其它人則有些一言難盡。
每次他帶著捕快去圍捕江湖人士,總有種帶人去送死的感覺。
所以一旦涉及到江湖高手的案子,他更喜歡單人行動。
之前追捕五鼠也是這樣。
陸森視力也挺好的,他看到了五鼠,很想再抽長弓出來,但看著周圍那么多捕快,高臺處還有司馬光這個大臣坐著,如果敢動武器……錯的就不是五鼠,而是自己了。
所以他就靜靜坐著看戲。
為了殺韓彰現(xiàn)在把自己搭進去就不太好了,以后有得是機會。
抽完簽后,比武就開始了。
比武臺很大,所以干脆分割成了兩個場地進行較量。
由于每個門派或者組織只能有兩個人上場,而彩頭又如此之好,所以上去的人都是好手。
比武全程沒有尿點,打得極是好看。
除了小部分人招式不幸被克制,極速落敗外,其它的每一場比賽,都打了至少一柱香的時間,僵持得久些的,甚至打到了一個時辰,有兩名江湖人打得全身的衣服都濕透了,也沒有分出勝負。
所以一整天下來,連前三十都沒有選出,此時又是傍晚了,只得明日再打。
朝廷很有錢,所以只要是會場里的人,不管是江湖人士,還是觀眾,中午和晚飯的時候都能領一份飯菜填飽肚子。
陸森終于明白,為什么要收三枚銅板了,原來是飯錢。
其實還收得挺便宜的,因為飯菜里居然有不少的肉片。
吃過晚飯,江湖人士便要離開了,明天再來過。
而在觀覽臺上,陸森看著五鼠要其它江湖人一起離開,便對黑柱說道:“你先回屋子,我稍后回來。”
黑柱點頭,他猜測自家郎君多半是要去找人麻煩。
等黑柱走后,陸森跟著其它觀眾一起下了高臺。
周圍的人都在討論著之前的比斗,驚嘆之聲不絕于耳。
陸森擠開人群,跟在五鼠的后面。
隨著人流在行進中漸漸分散,五鼠也漸漸脫離了人潮。
等轉(zhuǎn)過一個彎,陸森走過去,再一看,街上已經(jīng)沒有了五鼠的蹤跡。
他無奈地搖搖頭,自己還是太自大了,對方可是江湖高手,而自己是什么?只會開掛的小白罷了,居然想跟蹤人家?
對方多半早發(fā)現(xiàn)自己了。
他轉(zhuǎn)身往小屋的方向走,只是沒走幾步,卻發(fā)見路中間突然多了個黑衣男子,擋在自己的面前。
澄黃的夕陽照在男子的身上,烏黑的發(fā)絲被暈染上了一抹琥珀色的涂層。
細長的丹鳳眼,反射著落日的余輝,眼瞳中閃爍著淡泊的氬光。
端是盛世美男的模樣。
白玉堂!
陸森停了下來,雙手攏在袖子里,和他對視。
此時有個豆蔻小娘子從后方走來,急著回家。見到大路中間有人擋路,嘟著嘴不快的讓到一邊,然后側(cè)頭,想看看是什么人居然站路中央的,都沒有家教。
結(jié)果這一側(cè)頭,她就驚訝地捂著小嘴,連連退到路邊墻根處,然后左看一眼,右看一眼,臉色漸漸發(fā)紅。
這兩男子都俊俏地讓人挪不開眼睛,她不知道該選誰才好。
互相對視了許些時間,最后還是白玉堂先說話了:“這位兄臺,白某承認事情是我們兄弟不對,在這里給你賠個禮。況且二哥也吃了你一箭,前些日子又被你追擊,也該消氣了吧。”
陸森微笑著說道:“這樣吧,我用弓箭你在二哥眉心那里射上一箭,然后再讓他追殺我數(shù)天,然后他也消氣可好?”
“這!”
白玉堂頓時無話可說。
想了一會,他輕嘆道:“只能說天意弄人,當時臭貓把我們往那邊引,二哥他還以為你是幫手。兄臺你要如何才消氣,可劃下道來,我們兄弟五人接住就是了!只要不傷二哥性命,我們都認?!?br/>
陸森微微有些驚訝:“江湖中傳聞五鼠為人亦正亦邪,特別是錦毛鼠,狂傲自大,難聽人言。但你似乎挺好說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