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白眉道人如此說,趙禎將信將疑,但現(xiàn)在他沒有多余的選擇,只能選擇相信眼前此人。
白眉道人就是終南山太乙宮天師,張?zhí)炝帧?br/>
算起來,他的品階要比陸森還要高上一級,也曾做過許多很神通的事情,比如說呼風喚雨。
就是法力不太穩(wěn)定,時行時不行。
“果子我就交于你們太乙宮了,想要煉丹也好,想要種植京可,都要做得隱密些,否則讓陸真人知道,這事不好收場?!?br/>
“老道明白的?!卑酌嫉廊藦?zhí)鞄熖崞鸹@子,說道:“老道以性命擔保,會想盡辦法將仙果種植出來,并且用于煉丹,再用遮天藏地之法,隱匿官家命數(shù)?!?br/>
“就勞煩張?zhí)鞄熈??!壁w禎微微笑道。
隨后張?zhí)鞄熖嶂@子離開。
等其走后不久,柳船志從旁邊暗處走出來,說道:“官家,奴婢觀此老道,是在存心瞞騙你?!?br/>
“我也覺得像?!壁w禎走回案前坐下,語氣隨意說道:“只是陸真人根本不愿意幫我成仙長生,也只有這些道人想著辦法煉丹了,一果籃子而已,以后我懇求汝南郡王,依然可以從陸真人那里求得些來?!?br/>
柳船志小心翼翼地問道:“官家,要不要我派些人去看著他們?!?br/>
“不用?!壁w禎擺手說道:“要是他們種得果子出來,煉得丹出來,自然是好事,要是煉不出來,也沒有甚么大不了的。他覺得我好唬弄,就隨他去吧?!?br/>
“官家太過于忍讓這些騙吃騙喝的道人了?!?br/>
趙禎呵呵笑道:“那又有何妨,都是大宋的子民,只要不是想著要害我便好。”
另一邊,張?zhí)鞄熖嶂@子出了宮,坐上轎子,悠悠回往他的天師府。
終南山是北守道教核心重地,大名鼎鼎的太乙宮就建在上面。
一般來說,有朝廷編制的道士都會選擇在終南山修煉,只有少數(shù)身負與朝廷‘交流’重責的道人會留在汴京城里。
張?zhí)鞄熅褪瞧渲幸晃弧?br/>
他回到天師府,提著果籃到了書房中。
這書房相當寬敞,比汝南郡王的書房還要大上數(shù)倍。里面存放著大量的道家典藏。
他剛坐下,便有三名長須飄飄,面冠如玉的中年道人走了進來,個個端是好皮囊。
“坐吧?!卑酌嫉廊酥噶酥杆斑叺钠褕F:“果子老道我已從宮中帶出來了,你們?nèi)丝捎惺裁聪敕??!?br/>
三人盯著果籃子,眼中皆有貪欲。
好一會,中間的中年道人說道:“我們四人把這果子分食了,吸取里面的仙靈之氣,果核則拿回終南山頂,細心培植?!?br/>
“官家那邊如何交待?他等著我們煉出仙丹于他呢?!?br/>
“把太乙宮中珍藏虎豹沖氣丸贈于官家,就說是練出來的仙丹,各位師兄覺得如何?”
“官家肝陽上亢(高血壓),有頭痛之癥,再食虎豹沖氣丸,會加劇他的病情?!睆?zhí)鞄熋诱f道:“宮中的御醫(yī)也不是傻子,官家吃了虎豹丸出問題后,多半會查出是我們弄出來的事情。”
最左邊的道人說道:“那就加入清心丸,先哄官家食上半月的清心丸,就說幫他清洗肚中穢物,等他肝陽上亢之癥好些后,再讓他食虎豹沖氣丸?!?br/>
張?zhí)鞄煵[眼想了想,說道:“可,就這么辦。只要他覺得虎豹丸能讓自己雄風大振,必然會對我等信任有加,屆時再請他多送些仙果過來,應當可行?!?br/>
“為何我們不直接去找陸森那小子?”最右邊的道人不忿地說道:“他自稱道人,就應該受我終南山太乙宮節(jié)制?!?br/>
張?zhí)鞄熀呛橇寺暎骸耙悄闩c陸森易地而處,有大神通,你會任人擺布?”
這道人不說話了。
“好了,事情就這么定下來吧,我們先分食果子?!?br/>
很快,一籃果子就成了四份,張?zhí)鞄熌玫降淖匀欢嘈?br/>
四人將自己身前果子食完,便開始盤腿閉眼練氣。
約半個時辰后,四人先后睜開眼睛,就在這半個時辰內(nèi),他們四人的氣血明顯比之前又好了些。
“確實是奇物,只是可惜果子太少了?!逼渲幸幻廊苏f道:“想著陸森小兒天天拿如此寶物當小食吃,我就心疼難當,暴殄天物?!?br/>
其它三人沒有說話,只是表情也和剛才說話的道人差不多。
“不急,我等先去把仙果種出來,看看是否也有同樣的仙靈之氣。要是不行,再作商談?!睆?zhí)鞄熣f話的時候,表情充滿了慈悲:“我等遲早有朝一日,亦是天道的漏網(wǎng)之魚,”
其它三人點頭贊同,神情中帶著些許狂熱。
拿到了官服之后,陸森第二日便也去上朝了。
想要權勢,就得混個臉熟,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不得不說,趙禎在位時的朝堂,挺有意思的。
陸森天天看著文官們罵架,罵著罵著,就開始罵官家。
而趙禎還得苦笑著贊同,說罵得好,罵得妙。
幾天下來,陸森發(fā)現(xiàn),朝堂上分成兩派。
龐太師為首,晏殊、王安石等人成一派,不過現(xiàn)在的王安石官職還不算大,在朝堂上說話還沒有多少份量。
然后以八賢王、包拯、司馬光等人為首成另一派。
這兩幫人天天對罵,雞毛蒜皮的小事也要對罵。
雖然罵得兇,但陸森也看得出來,他們更多是對事不對人……很少攻擊政敵的人品,或者隱私問題。
而武官和國戚統(tǒng)統(tǒng)不分派,就站在一旁光看戲,很少說話,除非火燒到自己身上了。
陸森起先是聽得莫名其妙的,但過了一個多月,陸森倒是聽出些門道來了。
這些文臣其實是在爭改革新政的問題。
龐太師這邊,是要改革的,意愿相當強烈。
八賢王這邊是不愿意亂改的,認為現(xiàn)在朝廷沒有問題,只要除奸臣,去貪官,便能一洗現(xiàn)在朝廷官場晦氣,天下太平。
看著這些人吵架,其實很有意思,因為陸森總會覺得‘不明覺厲’。
他們罵人時,會引經(jīng)據(jù)典,明明一段話看似是稱贊你的,連連道謝,但回頭一想,便會大叫一聲:某某某,你個小人居然陰我!
在朝堂上待了一個多月,陸森硬是感覺到自己的‘文藝問候’水平有了極大的提升。
這天退朝,已是下午。
因為之前龐太師和八賢王兩人,因為蘇州的農(nóng)賦問題,又吵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