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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秦記 第12章 三大殺招

元宗真的死了!
  一股悲傷襲上項少龍心頭,想起當日落魄武安,元宗不但供應食住,還傳他墨子劍法,那三個月的相處,使自己在這亂世里具備求生的籌碼和本錢,義高情重。若非知道元宗因嚴平而致死,他絕不會和趙墨的巨子決裂,故雖為此平白多了幾百個苦行者式的可怕對手,心中仍感痛快。
  他臥伏一張長幾上,享受春盈等四女給他浴后的按摩推拿,盡量讓自己松弛神經,好應付今晚的連場大戰(zhàn)。
  這是個強者稱雄,無法無天的世界,否則他早就通報公安,申請人身保護。他的手把玩那方鑄了一個“墨”字的巨子令,感覺其奇異的冰寒。嚴平和符毒這些墨家的叛徒,為何如此不惜一切要得到巨子令?元宗身上沒有巨子令和楚墨夜襲信陵君府兩事,自然是趙穆告知嚴平,好教他來找自己麻煩。此君非常狠毒,幾句話立使他陷身險境。
  他仔細研究手中符令。以前他在二十一世紀看武俠小說,總愛描寫什么令牌,只要拿在手中,對某一門派和組織的人便有至高無上的權威,可以指揮命令他們。只恨巨子令顯然沒有這個作用,否則元宗舉起它來便成,不用拚命逃生。由此推之,巨子令必然有某種實質的價值,非只是巨子身份的象征那么簡單。若是如此,元宗為何不告訴自己,是否因為他未曾識破秘密,所以心中存疑,沒有說出來?
  烏廷芳和婷芳氏兩女笑著走進浴堂,到他身旁坐下,兩對纖柔的小手加入為他按摩肩膀。他舒服得閉上眼睛,手指卻在巨子令上摩挲。當他摸著那個“墨”字時,字體內上方的兩點似若微不可察地轉動少許,嚇得他睜眼細看。再用力以拇指摩擦,兩個凸出的圓點卻是紋風不動。心中一嘆,待要放棄,忽地想起若這么容易發(fā)現巨子令可能存在的秘密,元宗早便發(fā)現,于是又專心研究起來。
  烏廷芳在旁笑道:“項郎啊!這是什么寶貝,你看它比看我們更用神哩!”
  婷芳氏則道:“這東西真精巧!”
  項少龍笑應著,以指頭用力向那兩個圓點按下去,可是仍是沒有任何反應。烏廷芳頑皮起來,俯身輕嚙他的耳朵,往后一扯。項少龍舒服得呻吟起來,正要放下巨子令來對付她,忽地靈機一動,按下沒有作用,那可否扯上來呢?遂吩咐春盈找來一個小鉗子,夾著其中一個圓點,用力往上一扯?!暗谩钡囊宦?,圓點應手而起,由令身升起近半寸。項少龍精神大振,猛坐起來。眾女不解地簇擁著他,趁熱鬧一齊研究他手中的令牌。項少龍又把另一點拔高,變成由“墨”字上方凸起兩枝小圓柱。他不由緊張起來,嘗試順時針轉動小圓柱,果然應手旋動,發(fā)出另一聲開鎖般的微響。
  眾女嘖嘖稱奇。
  烏廷芳搖晃他的手臂道:“里面定藏了東西,項郎快扭另一邊看看。”
  項少龍深吸一口氣,壓下緊張的心情,扭動另一邊的小柱。試了一下,動也不動,但轉往逆時針的方向,異事倏生。
  “得”的一聲下,巨子令上下分開,露出藏于其內約五寸高的一個小帛卷。眾女齊聲歡呼。項少龍心頭震蕩,知道自己在神推鬼使下,終于發(fā)現巨子令的秘密。
  小帛卷在榻上攤開,長達二十尺,密密麻麻布滿圖形和蠅頭小字。前半截是上卷“墨氏兵法”,下半截的下卷竟是劍法,卷首寫著“墨氏劍法補遺三大殺招”。
  項少龍大感興趣,用神觀閱,心中狂喜。原來三大殺式全是攻擊的劍法,與墨子劍法的以守為主大相徑庭,不知是不是墨翟晚年心態(tài)轉變,創(chuàng)出這主攻的三招,以補劍法的不足。名雖為三招,但每招至少有百多個圖形,可知復雜至何等程度。最巧妙的是這三招全與防守有關,故可天衣無縫地配合在元宗傳授的墨子劍法里。
  第一式名為“以守代攻”,那些栩栩如生的人像,由打坐、行走,以至持劍作勢,騰躍蹲滾,各種姿勢,應有盡有。每圖均有詳細文字說明練習和使用的方法。句句精妙,字字珠璣,使人對墨翟的才情智慧,顛倒拜服。
  第二武名為“以攻代守”。若說第一式穩(wěn)若崇山峻嶺,第二式便若裂岸驚濤,有沛然莫測的威力。只此兩式,已盡劍道攻守的絕竅,配合起墨子劍法,威力增強不知多少倍。
  第三武名為“攻守兼資”,變化更形復雜,卻非另兩式的混合,而是玄奧之極的劍法,不但攻中有守,守中有攻,最厲害處是變化無窮,隨時可由攻變守,由守變攻,看得項少龍心神俱醉。他無暇研究上卷的兵法,拿起木劍,來到園中,專心一志地把這三招的劍式,演練起來。
  眾女坐在園中的小亭,欣賞他專心一致地揮劍起舞。
  項少龍邊看邊練,開始時停??纯?,練到得心應手,每劍揮出,或砍或劈,或刺或削,其中均隱含劍道的至理。不知不覺間他沉迷在奇奧巧妙的劍法里,渾然忘記一切,這種美妙的感覺,自由元宗處學懂劍法后,還是首次嘗到。木劍在帛卷運力用勁的指引下,忽似輕巧起來,破空之聲反收斂凈盡,變成沉雄的呼嘯,更增加了使人心寒膽喪的威勢。他又配合原本的墨子劍法,再度演練,一時劍氣縱橫,生出亦靜亦動,靜時有若波平如鏡的大海,動時則似怒海激濤,變化莫測。
  眾女看得心神俱醉,項少龍每一姿態(tài)莫不妙至毫巔,每一個動作都表現出人類體能的極限,既文雅又激烈,形成驚天地泣鬼神的氣勢。時間飛快溜走,到滕翼、荊俊和烏卓三人來找項少龍,他才知道不知不覺練了兩個時辰劍法。
  對于未習墨子劍法的人來說,要練這三式可能三年仍沒有成果,對項少龍來說,三個時辰足可使他脫胎換骨,得益不淺。
  項少龍沒有勞累的感覺,心中奇怪,墨翟那種奇異的呼吸方法,必是與人體神秘的潛力有關,假若自己日后依他的打坐法練習養(yǎng)氣的方法,可能效用更為神奇,說不定真能成為武俠小說中所說的高手那樣,擁有神妙的內功。匆匆梳洗更衣后,他到廳堂見烏卓等三人。
  滕翼驚異地看著他道:“項兄神采飛揚,像變成另一個人似的,是否有什么喜慶之事?!?br/>  烏卓也道:“孫姑爺眼神比前更銳利,使人驚嘆!”
  項少龍心中暗喜,岔開話題道:“眼下有多少人手可動用?”
  烏卓道:“我們人手充足,調動五、六百人全無問題,可是如此一來,會暴露出我們的實力,長遠來說是有害無利。”
  項少龍信心滿滿地道:“不若就我們四個人,再加上你精選出來的十名好手,去闖他一闖!”
  三人同感愕然,這樣豈非強弱懸殊太大?
  項少龍道:“若是正面交鋒,我們自是有敗無勝,但現在我們的目的是要安全抵達郭府,當是兩回事。”
  荊俊道:“若只我一個人,定有把握神不知鬼不覺偷到郭府去?!?br/>  烏卓忽地興奮起來,道:“與孫姑爺并肩作戰(zhàn),是最痛快的事,來!我們研究一下?!庇蓱阎刑统鲆环嫞杖皇呛惪v橫交錯的街道圖。
  烏卓指點城內一座小丘道:“郭府位于山丘之上,正式的道路有兩條,分別通到郭府的前后宅,其它不是亂石就是密林。”
  滕翼道:“只要抵達山丘,憑亂石密林的掩護,不用怕他們的弩箭等遠距離攻擊的武器,亦不怕他們人多勢眾。”
  烏卓道:“問題是他們必會派人監(jiān)視我們,那他們便可以在長約半里的路途上,于任何一個地點截殺我們。”
  項少龍苦思頃刻,道:“我們可以用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噢!”看到他們錯愕的模樣,想起暗度陳倉的故事發(fā)生在楚漢相爭的時代,他們自然聽所未聽。忙改口道:“烏卓你可以同時派出三輛馬車,分向三個不同的方向出發(fā),那些墨者被迫要追蹤每輛馬車,到發(fā)現車內無人,早被分散實力,那時我們才出發(fā),教他們方寸大亂,應接不暇?!?br/>  三人一聽均感此計可行。
  荊俊道:“我們可利用掛鉤攀索,越過民居,跟蹤我們的人,定給鬧個手忙腳亂,不知如何是好!”
  眾人愈說愈興高采烈,就像已打贏這場仗一般。
  最后項少龍道:“若我是嚴平,會把人手留在郭府所在的山丘腳下,那時我們可以借密林和他們打一場硬仗?!?br/>  滕翼神情一動道:“不若由我和荊俊先溜到那里去,預早布下陷阱,將更有把握。”
  荊俊最愛鬧事,跳起來道:“事不宜遲,趁離宴會尚有兩個時辰,我們立即帶齊家伙,趕去布置?!?br/>  烏卓站起來,興奮地道:“你要什么東西,保證供應無缺?!?br/>  三人離去,項少龍回到寢室,取出裝備和裝滿飛針的束腰,扎好在身上,吻別眾妻婢,趕去與烏卓會合,途中遇上臉現喜色的陶方。
  陶方一把扯著他道:“我們真幸運,查到一個身份神秘的人,剛在今天見過趙穆,聽他口音應是楚人無異?!?br/>  項少龍喜道:“拿著他沒有?”
  陶方道:“他仍在城內,動手拿他說不定會打草驚蛇,根據探子的調查,他在旅舍的房子訂至明早。只要他踏出邯鄲城,我們立把他生擒活捉,囚在我們的牧場內,我不信他的口硬得過我們的刑具。”
  項少龍一把摟著陶方的肩頭,往外走去,哈哈笑道:“若給我們拿著那奸鬼的陰謀證據,我們要他好看?!?br/>  兩人來到正門后的大廣場上,烏卓早預備三輛馬車,恭候他的指示。
  陶方問道:“你一個人,為何要三輛馬車?”
  項少龍笑道:“三輛馬車都不是我坐的,而是贈給嚴平那短命的家伙!”
  大笑聲中,放開陶方去了。
  細雪漫漫,天氣嚴寒。幸好沒有狂風,否則更教人難受。烏卓、項少龍和十多騎策馬離府,人人頭戴竹笠,遮掩大半面目,馳出烏府。到街上立時分道揚鑣,兩人一組,各朝不同方向奔去。
  先是有三輛馬車,現在又有這惑敵的手法,就算嚴平的三百名手下全在府外守候,亦很難同時跟蹤這么多的“疑人”,何況誰說得定項少龍是否其中一個。這一著是要迫嚴平的墨者武士,只能退守在郭家大宅下的山路和密林處。
  項少龍和烏卓依循一條精心選擇的路線,迅速離開烏府外的園林區(qū),直抵民居林立兩旁的大道,不往郭府的方向馳去,反冒著雨雪,轉左往相反的方向急馳。他們無暇理會對方是否跟在背后,到了一所大宅前,發(fā)出暗號,宅門打開。
  大宅的主人是個和烏府有深厚交情的人,自然樂意與他們方便。兩人也不打話,闖宅而入,再由后門來到宅后的街上,然后往郭府所在的“秀越山”快馬奔去。
  這一手由烏卓安排,即使給人綴上,仍可將對方甩掉,漂亮之極。雨雪迎臉打來,項少龍忽地一陣茫然。
  來到古戰(zhàn)國的時代里,雖只短短一年的光陰,他已像歷盡滄桑。舒兒、素女的橫死,令他受到嚴重的創(chuàng)傷,趙妮的慘死,更直到這一刻也難以接受,偏又是殘酷無情的現實。忽然間,三位芳華正茂的美女,永遠消失在塵世間,就算他殺死趙穆或少原君,仍改變不了這個事實。現在他的大恩人元宗也證實辭世。
  自己也可能隨時喪命,那是不是一種解脫?死后會不會和他們有再見的機會。自有生命開始,生死的問題一直困擾每一個人。那是不是只是一次忘情投入的短暫旅程,人的存在并非至墳墓而止,這問題從沒有人能解答或證實。
  宗教的答案,天堂地獄,又或生死之外,很可能只是一種主觀的愿望。沒有卻又不行,死后空無所有,是很難被接受的一回事。
  并騎身旁的烏卓道:“孫姑爺!前面就是秀越山?!?br/>  項少龍一震醒來,收攝心神,往前望去。他們剛離開民房區(qū),到達山腳,一條山路直通丘頂,上面古木成林,隱見巨宅高樓,極具氣勢,但卻看不到有伏兵的蹤影,山腳處有座牌樓,寫著“郭氏山莊”,乍看并沒有人把守。兩人轉入道旁刻有與滕荊兩人約定暗號的疏林,躍下馬來。樹木草地積蓋白雪,景象純凈迷人,卻不利隱藏或逃跑。烏卓在另一棵樹腳處找到刻記,向項少龍打個手勢,領先深入林內。項少龍把墨子劍和趙倩為他造的革囊背在背上,左手提著失而復得的飛虹,追在烏卓背后。忽爾四周無聲無息地出現幢幢人影和火光,把他們團團圍困。
  “鏘!”烏卓背上兩枝連鋌來到手上,暴喝一聲往前方突圍攻去,不讓敵人有時間摸清地形和鞏固包圍網。項少龍正傷痛心愛美女和元宗的死亡,滿腔怨忿,拔出木劍,拿在右手,隨在他背后,殺往林內。
  對方想不到他們如此兇悍,正面攔截烏卓的兩名趙墨行者倉惶下一個往后退,另一人長劍揮擊?!扮H鏘”一聲,刃鋌交擊,在黑暗里迸起一陣火花。
  烏卓欺對方膂力及不上自己,蕩開長劍,令敵人門戶洞開,使個假身似要向另一人攻去,左手連鋌回轉過來,閃電破入對方的空門。那人也是了得,回劍守中,擋格連鋌,豈知卻忘了烏卓右手的連鋌,精芒一閃,烏卓扭腰右手連艇由下而上,直沒入對方小腹。那行者何曾想到烏卓的連艇角度如此刁鉆,一聲慘叫,往后跌退,鮮血激濺在雪地上,當場斃命。烏卓毫不停留,兩艇化作兩道電光,隨撲前之勢,往另一行者攻去。戰(zhàn)爭終于拉開序幕。
  這些行者人人武技高強,怎想到只兩個照面便給名不見傳的烏卓殺掉一人,都紅了眼,圍攻上來,殺聲震天。緊跟在烏卓身后的項少龍進入墨子劍法守心的訣竅,敵人的一舉手、一投足看得清清楚楚,更由于大家的劍法來自同一源頭,使他對敵人的攻勢了如指掌,看到所有不足和破綻。暴喝一聲,左手飛虹狂格猛挑、右手墨子劍重砍硬劈,左右手竟分別使出柔剛兩種截然不同的勁道和招式。
  他的眼神燃燒憤怒的火焰,神色則冷酷平靜,就像換了個人似的,氣勢懾人之極。兵刃交擊中,三名行者同時受創(chuàng),其中一人傷于烏卓鋌下,另兩人自是由項少龍包辦。
  一聲大喝響自項少龍右方,一名特別高大,看來有點身份的行者,手持鐵棍排眾而來,由一棵樹后搶出,右腳踏前,左腳后引,俯傾上身,在火光下閃閃發(fā)亮的鐵棍直戳項少龍心臟而來,又準又狠又急。項少龍見他移動時全無破綻,知道遇上行者里的高手,不敢怠慢,左手飛虹使出墨子劍法三大殺招里的“以守為攻”,回劍內收,劍尖顫動,也不知要刺往敵人何處,應付左側撲來的兩名行者;右手墨子劍則施出“以攻為守”的“絞擊法”,化作一道長芒,游蛇般竄出,和對方鐵棍絞纏一起。
  墨子劍法最利以寡敵眾,雖同時應付兩方攻勢,絲毫不亂。兼且是著重感覺而不重眼睛,所以盡管蒙上雙目,仍可與敵周旋,在這種黑暗的森林中,只憑外圍的幾個火把照明下,對項少龍尤為有利。
  持棍行者想不到項少龍忽然使出這么精妙的一招來,有若狂龍出洞,勁道驚人的一棍,觸上對方木劍,頓生泥牛入海的感覺,虛虛蕩蕩,用不上半點力道。大吃一驚下,本能地抽棍后退,驀地小腹下劇痛,原來給項少龍飛起一腳,命中要害??v使他比一般人忍痛的能力強上十倍,仍要慘嚎一聲,往后仰跌,再爬不起來。這一腳當然與墨子三大殺招無關,對一個二十一世紀的人來說,自不會墨守成規(guī)。
  另一方的兩名行者,還以為項少龍改采守勢,挺劍硬攻,哪知光影暴漲,一人給齊腕斬掉右手,另一人大腿中劍,慘哼聲中,往后退跌,撞得己方想補入空隙的人左仆右倒,亂成一團。誰想得到項少龍劍法如此精妙狠辣,大別于墨子劍法一貫溫淳的風格。
  烏卓的表現毫不遜色,硬撞入兩個敵人中間處,手移到連鋌的中間,施出近身肉搏的招數,雖給敵人的劍在臂上畫出一道口子,但同時刺入其中一人胸口,另一敵人則給鋌尾回打,正中耳門。
  倏忽間兩人推進數丈,背后弩機聲響,兩人同時閃往樹后,弩箭射空。他們雖殺傷對方多人,可是行者武士潮水般由四周涌來,形勢非常不利。項少龍見勢色不對,飛虹劍回到鞘內,探入外袍里左手拔出飛針,連續(xù)施放。此著大出敵人意料之外,登時有數人中針倒地。對方見項少龍手揚處,立有人受傷或仆死,如施魔法,紛紛避往樹后。兩人那敢遲疑,朝暗黑處疾進,剎那間沒入林木深處。行者們給拋在身后,仍紛紛追來。
  另一個問題出現,在這種漆黑中逃亡奔走,哪看得到滕荊兩人留下的暗記,幸好就在此時,左前方遠處傳來一聲夜梟的鳴叫,維妙維肖。兩人知是荊俊這狡計多端的小子弄鬼,大喜下循聲摸去。樹林愈趨濃密,積雪深厚,舉步維艱。不知撞斷多少樹枝,前方上空一點火光,像星火般掉下來,原來是荊俊手持火熠由樹上輕輕松松跳下來,向兩人眨眼道:“這邊走!”
  兩人如遇救星,忙隨他去。不一會奔上斜坡,來到一塊大石上,上方叢林處隱見郭家透出來的燈火。滕翼巍然現身石上,單膝跪地,手持大弓,臉容肅穆,凝視下面迫來的火光和人聲。三人來到他身后。
  烏卓奇道:“你想干什么?”
  滕翼沒有答他,烏項兩人大奇,在這種密林里根本看不清楚敵人,強弓勁箭何來用武之地?驀地下方慘叫連連。
  荊俊雀躍道:“掉進去哩!”
  他們是優(yōu)秀的獵人,自是設置獸坑的一流高手?!帮`!”一枝勁箭,離開滕翼扳滿的強弓,射入密林,慘嘶應箭而起。
  荊俊佩服地道:“滕大哥的‘夜林箭’名震韓境,耗子都避不過?!?br/>  說話間,滕翼以驚人的熟練手法,連射三箭,真的箭無虛發(fā),必有人應箭慘叫。忽然項烏兩人發(fā)覺下面再沒有半點火光,原來持火把者無一幸免的被滕翼射殺,火投雪地,立即熄滅。滕翼的勁箭一枝接一枝往下射去,每箭必中一人,聽得烏項兩人五體投地,心想幸好他不是敵人,否則死了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
  滕翼放下強弓,淡淡地道:“沒有人再敢上來!”
  荊俊跳起來道:“我們早綁好攀索,劈開通路,只要沿索而上,可及時到郭府赴宴。”
  項少龍想不到這么容易突破趙墨的重圍,可見戰(zhàn)略實在是至為重要的事。再想到可在嚴平身上試試三大殺招的威力,不由涌起萬丈豪情,低喝道:“我們走!”
  郭家山莊位于山丘高處,沿山勢而建,雖不及烏氏山城壘堡森嚴的氣勢,卻多出烏氏城堡欠缺的山靈水秀,宅前是兩列參天的古柏,大門燈火通明,左右高墻掛風燈,亮如白晝。項少龍在門口報上姓名,立時有自稱是管家高帛的中年男人,親自為他們引路入府。通過一條兩旁園林小筑的石板道,一座巍峨的府第赫然矗立前方。只看宅第的規(guī)模,便知郭縱富比王侯的身家。
  路旁兩邊廣闊的園林燈火處處,采的是左右對稱的格局,使人感到腳下這條長達二十多丈的石板路正是府第的中軸線,而眼前華宅位于園林世界的正中處。園內設置兩亭,架設在長方形的水池上,重檐構頂,上覆紅瓦,亭頂處再扣一個造型華麗的寶頂,下面是石砌臺基,欄桿雕紋精美。先不論奇花異樹、小橋流水、曲徑通幽,只是兩座亭子,盡見營造者的品味和匠心。
  園內植物的布置大有心思,以松柏等耐寒的長青樹為主調,配以落葉樹和四季花卉,組成濃郁的綠化環(huán)境,現在雖是滿園霜雪,雨雪飄飛,仍使人想起春夏時的美景。林木中不時看到由別處搬來的奇石,倍添園林內清幽雅致的氣氛。
  主宅在園林的襯托下,氣象萬千,比之趙宮不遑多讓,乃坐北朝南的格局,面闊九開間,進深四間,呈長方形,上有重檐飛脊,下有白石臺基的殿式大門。宅前還有小泉橫貫東西,上架兩座白玉石欄桿的石橋,宏偉壯觀得使人難以置信。
  荊俊這長居山林的小子看得目瞪口呆,湊到項少龍耳邊低聲道:“這樣大的房子,怎睡得著覺呢?”
  項少龍見管家高帛遙遙在前領路,聽不到他們的對答,笑應道:“摟個美人兒,還怕睡不著嗎?”
  荊俊立時眉飛色舞,顯是想到今晚回烏府后的節(jié)目。項少龍想起趙宮,忍不住聯想到香魂已杳的趙妮,憶起在御園內與她調情的動人情景,心中絞痛,恨不得插自己兩刀來減輕噬心的痛苦。待會還要和趙穆虛與委蛇,自己是否忍受得了呢?
  滕翼見他臉色忽轉蒼白,明白到他心事,伸手過來用力抓他一下臂膀,沉聲道:“大事為重?!?br/>  兩人交換一個眼神,泛起肝膽相照的知己感覺。項少龍強壓下內心傷痛,硬迫自己腦內空白一片,步上石橋,踏著長階,往府內走去。府內筵開十六席,分列大堂左右。當項少龍四人入內時,其它客人均已到齊,郭縱殷勤迎客,為他逐一引見諸人。
  趙穆今晚示威的帶來一群家將,看他們彪悍的外型知是厲害的劍手,主從十二人,占去四席。嚴平白巾麻衣,孤身一人,腳上破例穿上對草鞋,有種獨來獨往的驕傲和灑脫,若非有元宗的仇恨筑成在兩人間不能逾越的阻隔,說不定項少龍會和他攀點交情,現在則只能以這時代最常用的方法——武力來解決。
  初見面的趙氏武士行館館主趙霸,聽名字以為他是個彪形大漢,其實他比一般人矮上少許,可是骨骼粗大,一切向橫發(fā)展,胸闊背厚,脖子特別粗,與背肌形成使人印象深刻的三角形肌肉,令人想到任你捏他脖子,休想能把他捏得斷氣。膚色黝黑,顴骨顯露,方形有如鐵鑄的面貌,閃閃有神,如銅鈴般的巨目,體內似充盈無盡的力量,移動間自具威勢和氣度,項少龍亦看得有點心悸。他以前當特種部隊,打架乃家常便飯,最懂觀察對手,看到趙霸,立時把對方列入最難應付的敵人行列。
  趙霸有四個弟子隨他來赴宴,當然是一流的劍手,最引人注目是其中竟有一個叫趙致的年輕姑娘。乍看下她并沒有奪人心魄的艷色,但玉容帶著某一種難以形容的滄桑感,配以秀氣得驚人的鳳眼,瘦長的臉龐,性感的紅唇,極具女性的魅力。尤其她身長玉立,比趙霸高整個頭,只比項少龍矮上兩寸許,這么高的姑娘,因大量運動練成的標準身型體格,予人鶴立雞群的出眾感覺。
  趙霸和趙致等對項少龍非常冷淡,介紹時略略點頭,表現出掩不住的敵意。當荊俊忍不住上下打量趙致,此女更露出不悅神色,秀目閃過駭人的殺機,嚇得荊俊不敢再看她。
  另兩位客人赫然是趙穆的文武兩大走狗。大夫郭開生得仙風道骨,留著五綹長胡,只看他眼睛滴溜亂轉,便知他正如雅夫人所說的滿肚子壞水,眾人中以他表現得對項少龍等最是親熱,更使人印象深刻的是他那把陰柔尖細的嗓子。將軍樂乘與郭開都是三十開外的年紀,兩眼若閉若開,似有神又似無神,予人耽于酒色的印象,身材瘦長,手足靈活,一身將服,亦頗具威勢。兩人均有幾個家將跟隨,占去四席。
  郭縱的兩個兒子,郭求和郭廷均為平平無奇之輩,反是十多個家將里,有個智囊人物叫商奇,無論風度氣質,予人足智多謀、學識豐富的印象,不可小覷。
  介紹過后,郭縱招呼各人入座,首先請項少龍坐于右方第一席的上座,項少龍推辭不果,惟有坐入代表主賓的一席。對面的主家席自是郭縱,接著依次是趙穆、趙霸和郭開。
  項少龍的下首則是一直面色陰沉的嚴平,打下是樂乘,郭縱的兩個兒子陪于末席。事實上直至此刻,項少龍仍弄不清楚郭縱為何要設慶功宴,假設剛才自己被人傷創(chuàng),于郭縱面子上亦不好看。
  酒過三巡,郭縱欣然道:“老夫一生伴著個打鐵爐做人,現在年紀大了,粗重的事交給兒子,聞來只是踩踩窮山野地,找尋礦穴鐵脈,研究一下器械兵刃的型制。對我來說,沒有東西比先圣魯公的手錄更珍貴,少龍此次攜寶而回,別人或者不知少龍的功勞多大,老夫卻最清楚。來!為我大趙中興有望干一杯?!?br/>  眾人紛紛舉杯,只有嚴平不碰幾上美酒。項少龍心中叫苦,郭縱這么一說,分明指趙國的興衰由他一手包辦,在這爭權奪位的時代,怎會不招人妒忌。果然趙穆和樂乘臉上閃過不悅的神色,趙霸則兇光閃爍,只有郭開仍擺出一臉歡容,嚴平則仍是那毫無生氣、半死不活的表情。項少龍偷偷留意別具風格的趙致,她每次舉杯,總是淺嘗即止,不像其它人灌得一滴不剩。
  烏卓在項少龍耳旁低聲道:“郭縱想害你!”
  項少龍點頭表示知道,揚聲答謝道:“郭先生過獎,末將只是奉大王和侯爺之命盡心辦事,所有事均聽大王及侯爺指示,末將幸好有點運道,不負所托,我看這一杯應敬的是侯爺。”
  眾人慌忙向趙穆舉杯,項少龍等自是邊飲酒邊心中詛咒,暗罵趙穆這殘暴的奸鬼。
  美女趙致想不到項少龍對答如此得體,眼中亮起訝異之色,細心打量項少龍。趙穆的臉色好看了點,哈哈大笑,欣然喝酒,好像功勞真是全歸于他的樣子。不過誰都知道以他的城府,絕不會被項少龍區(qū)區(qū)數話打動,表面的歡容只是裝出來給人看的。郭縱向立在身后的管家高帛打個手勢,后者立時傳令下去,頃刻數十名婢女穿花蝴蝶般捧著熱葷美食,擺到席上,又殷勤為客人添酒。項少龍?zhí)貏e留意嚴平,他幾上只有青菜麥飯,顯見郭縱特別照顧他的“需要”。
  郭縱哈哈一笑道:“老夫的宴會一向必有歌舞娛賓,但今天巨子肯賞面來敝府赴宴,所以節(jié)目安排上有點改變?!?br/>  大力拍一下手掌,忽然十多個女子由后方的兩扇側門擁出,幾個觔斗來到堂心立定,表演起各種既驚險又精采的雜技百戲。當其中兩女絕無可能地在另兩女的肩頭凌空翻身,交換位置,再立定在對面下方的女子肩上時,除嚴平外眾人無不拍掌叫好。
  荊俊低聲自負地道:“看過我的身手才拍掌吧!”
  項少龍為之莞爾,荊俊始終是個大孩子,充滿好勝心。眾女表演了變化萬千的迭羅漢后,在眾人掌聲中退出堂外。
  郭縱笑道:“真正要向之喝采的人是致姑娘,我這些家婢的身手,是由她一手訓練出來的?!?br/>  眾人聞言忙向趙致喝采,其中又以荊俊叫得最厲害,使人惱笑皆非。趙致盈盈起立,淡淡還禮,似對贊賞毫不在意,予人甚有涵養(yǎng)的印象。
  郭縱忽地干咳兩聲,正容向項少龍道:“老夫聽說少龍與巨子間有點小誤會,不若由老夫當個和事佬,把事情解決?!?br/>  項少龍心中大恨,郭縱似乎沒有一句話不為他著想,其實一直在煽風點火,挑撥離間,原因自是因他項少龍與烏家的關系。幾句話立即弄到他十分難堪,現在即使他肯交出巨子令,仍要開罪趙穆,因為他把擁有巨子令一事瞞著這奸鬼;但假若他不讓郭縱做“和事佬”,郭縱將有對付他的借口。
  幸好嚴平冷冷地道:“郭先生的和事佬做得太遲,現在本子和項兵衛(wèi)的事,只能依從墨門的方式解決。”
  眾人不問可知,那種方式舍武力再無他途。趙墨行者伏擊項少龍一事,這些位于邯鄲權力最上層的人怎會不知道,亦明白嚴平方面吃大虧,種下不可解的深仇。
  趙穆從容道:“一位是大王最看重的客卿,一位是大王最寵愛的御前劍士,誰也不愿看到任何一方有失,不若明天由本侯稟奏大王,由他定奪?!?br/>  郭開和樂乘立即心中暗笑,嚴平在趙國地位尊崇,最近對付燕國的入侵時在輔翼守城上立下大功,對趙王仍是平起平坐,若把這事攤在他面前,不用說吃虧的是項少龍。
  敦縱方面,他與烏氏惈不和非是一朝半日的事,而有關烏應元和呂不韋的關系,是由他透露予趙王,現在烏家出了個這么厲害的孫姑爺,無論如何也要毀掉。起先他并不明白趙穆的心意,經過言語試探,立時建立默契。不過現在孝成王非??粗仨椛冽垼矣袨跏蠍诤竺鎿窝?,他們不敢公然明槍明刀對付這由無名小卒變成有身份有地位的年輕劍手,所以只好大玩手段。
  趙穆先打出查察貞操的牌子,哪知晶王后另有居心,為項少龍隱瞞真相。于是他選中劍術高明,手下高手如云且身份超然的嚴平,告以元宗身上沒有巨子令的事,挑起兩人間的矛盾。再由郭縱借擺慶功宴為名,實是制造嚴平殺他的良機。如此連環(huán)毒計,確是厲害。
  趙穆此議出籠,嚴平首先反對道:“侯爺的好意心領,巨子令乃本門至寶,一刻也不能留在外人手上,此事必須立即解決?!?br/>  眾人心中暗樂,知道嚴平要向項少龍?zhí)魬?zhàn)。
  趙霸一陣大笑,吸引各人的注意力,道:“項兵衛(wèi)宮宴與連晉一戰(zhàn),聲震趙境,可惜趙某剛到別處考較行館兒郎的劍技,未能目睹盛況,至今耿耿于懷。下面的兒郎均望見識項兵衛(wèi)的絕世劍術,只是切磋性質,希望項兵衛(wèi)不吝賜教?!?br/>  烏卓等均皺起眉頭,世上豈有這么不公平的事,竟采車輪戰(zhàn)法。而且讓嚴平先摸清項少龍的劍路,會對他提供大大便利。出乎眾人意料之外的,趙致倏地起立,抱劍來至項少龍席前,含笑道:“請兵衛(wèi)指點!”
  項少龍心道我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呢?竟來向我挑戰(zhàn),正要拒絕。滕翼向躍躍欲試的荊俊打個眼色,這小子大喜跳了起來,一點幾角,凌空翻個觔斗,越過趙致的頭頂,落在她后方,笑嘻嘻道:“有事弟子服其勞,師傅對師傅,徒弟對徒弟,讓小子和致姑娘親熱一番?!?br/>  項少龍等見他忽然變作項少龍徒弟,又口沒遮攔,語意輕佻,均感好笑。其它人見荊俊身手靈活如猴,心中懔然,暗忖趙致此回遇到對手,因為趙致向以靈巧多變名著邯鄲。
  趙霸一向崖岸自高,極為自負,暗忖項少龍哪有資格和自己平起平坐,心中狂怒,冷喝道:“小致領教這位小兄弟的技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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