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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秦記 第11章 扭轉局勢

項少龍和龍陽君并騎出城,前后四周均是護駕高手。自傳出他項少龍即將前來邯鄲的消息,趙都原本拉緊的氣氛,更如拉滿的弓弦,逼得人透不過氣來。雖然人人摩拳擦掌,看似胸有成竹,其實人人自危,怕成為遭到不幸的一個。于此亦可見自己建立起“崇高”的聲譽,無人敢輕忽視之。
  龍陽君策馬挨近少許,道:“為何不見貴仆龍善?”
  項少龍暗贊龍陽君細心,際此兵兇戰(zhàn)危、人人防備的非常時刻,換過任何權貴,若有滕翼這種高手,必會著他十二個時辰貼身保護,所以項少龍出門不把他帶在身旁,實在不合常理。微笑著道:“內子還是第一趟來到大城市,購物興濃,沒有人陪總是不太妥當?!?br/>  龍陽君只是隨口問問,并非起疑心,改變話題道:“李園視董兄為頭號情敵,實在是弄錯目標,教人發(fā)噱。”
  項少龍奇怪地問道:“君上何有此言?”
  龍陽君微笑著道:“紀嫣然真正看上的人是項少龍。唉!嫣然自己或者沒有察覺,她看少龍的眼神與看其它人有很大的分別。在那時她可能仍不知道自己愛上項少龍,但我已知道了?!?br/>  項少龍心中一懔,龍陽君確是個有敏銳觀察力的人,一不小心會給他由眉梢眼角看破玄虛,自己可要非常警覺。
  龍陽君冷哼一聲說道:“我不信紀嫣然和項少龍間沒有密約,只要盯緊紀嫣然,終可由她身上把項少龍挖出來?!?br/>  項少龍皺著眉道:“君上不是要對付紀才女吧?”
  龍陽君道:“我一直視她為紅顏知己,她投向項少龍是自然不過的一回事。董先生尚未見過項少龍,這人確是不世出的人才,無論談吐見地和襟胸氣概均獨特出眾,本人若非與他站在對敵的立場,招攬他還來不及,現(xiàn)在卻必須不擇手段,務要把他殺死?!?br/>  項少龍故意試探地道:“我雖然自知沒有得到紀才女的希望,可是卻也覺得她頗看得起我老董。嘿!憑君上的眼光,她看我的目光比之看項少龍如何?”
  龍陽君點頭道:“她的確很看得起你,問題在她是個相當死心眼的人,不會像趙雅般見異思遷,項少龍有先入為主的優(yōu)勢,你和李園只好死去這條心?!?br/>  項少龍笑著道:“事情看來還未絕望,有君上這么厲害的人對付項少龍,他能活的日子應屈指可數(shù),那時紀才女不是要再行挑選對象嗎?”
  龍陽君苦笑著道:“事實早證明所有低估項少龍的人,最后莫不飲恨收場。無論趙人如何布置,我仍深信項少龍有神不知鬼不覺潛入邯鄲的本領。以呂不韋和項少龍的狡猾,怎會任由行蹤給秦國的敵對派系泄露出來,其中定是有詐?!?br/>  項少龍背椎生寒,血液直沖腦際。他愈來愈覺得龍陽君不簡單,難怪能成為信陵君的勁敵?,F(xiàn)身在邯鄲的諸國權臣中,除田單這重量級人物外,就要數(shù)這不形于外的龍陽君。不過他的弱點是,嘿!似乎“愛上”自己,所以推心置腹,希望贏取他項少龍的好感。我的天!這是如何一塌糊涂,錯綜復雜的一回事!此際人馬遠離邯鄲城廓,沿官道往藏軍谷馳去。兩旁山野秋意肅殺,樹木枝葉凋零。龍陽君的親隨似有種到城郊來活動筋骨、輕松一下的意味。
  龍陽君見項少龍沉吟不語,知他正在思索自己的話,欣然繼續(xù)說道:“項少龍最重要的仇人有三個,就是孝成王、趙穆和郭縱,一天項少龍仍在,他們三人恐怕難以安枕。”
  項少龍忽地涌起不安的感覺,此為一個職業(yè)軍人的警覺,并不需要什么實在的理由。人馬正要進入一道往藏軍谷必經的窄長山峽,四周盡是茂密昏暗的雨林,若有人偷襲,實是個理想的地方。項少龍倏地把馬勒定。
  龍陽君沖前十多步,勒馬回頭來奇怪地問道:“先生有什么問題?”
  其它人見龍陽君立馬停定,連忙停下來。
  項少龍凝視前方山峽的入口,皺眉道:“項少龍與君上是不是亦有過節(jié)呢?”
  龍陽君微感愕然,掉轉馬頭,循他目光望往峽道的入口,向手下喝道:“給我開道!”
  當下馳出十多人,朝峽口沖去。那些人的盾牌仍掛在馬側,顯然誰也不相信峽道內隱藏敵人。項少龍也大惑不解,有誰要對付龍陽君呢?難道只是自己神經過敏,擺個大烏龍。
  龍陽君輕松地看著手下馳進峽谷去,微笑著道:“項少龍若來對付我,肯定是本末倒置。而且他怎知我今天會到藏軍谷去呢?”
  項少龍那種不妥的感覺愈趨強烈,自依墨氏補遺的靜養(yǎng)法修練,他的第六感覺靈敏多了,屢次助他逃過大難,否則可能已飲恨于咸陽街頭。秋陽雖掛在天邊,可是他心中卻充滿寒意。
  龍陽君忽道:“董先生想清楚本君那天的話嗎?”
  項少龍大感頭痛,岔開話題道:“為何你的侍衛(wèi)們到現(xiàn)在仍未回來?”
  話猶未已,蹄聲傳來,龍陽君其中一名手下出現(xiàn)峽口,遙遙向他們打出一切無恙的手勢。項少龍頗感尷尬,暗忖自己杯弓蛇影,太多疑了。
  反是龍陽君安慰他道:“小心點總是好的!本君對董先生的小心謹慎非常欣賞?!?br/>  人馬續(xù)往狹谷開去。
  龍陽君以他“嬌柔”的甜膩語調道:“先生有沒有想過縱橫戰(zhàn)場,創(chuàng)一番男兒的不朽事業(yè)?”
  項少龍暗叫厲害,此人確有一般人所欠缺的敏銳,看出自己并非只是甘心一輩子養(yǎng)馬的人,故另找說詞。此時離峽口只有百多步的距離,項少龍忽然又感覺到某種危機,卻只是隱隱捕捉到點模糊的影子,并不具體。隨口答道:“我除養(yǎng)馬外,對兵法一竅不通,拚拚蠻力或尚可將就,怎能統(tǒng)領三軍,馳騁沙場?”
  龍陽君嬌笑道:“先生不用自謙,只看貴屬訓練有素,悍不畏死,便知先生是天生將材,否則田單哪會如此顧忌你?!?br/>  現(xiàn)在離峽口只有五十步的遠近,先頭部隊開始進入峽口。一個念頭電光石火般掠過項少龍腦海,抽韁勒馬,狂叫道:“快掉頭!”他終于想到不對勁的原因。剛才龍陽君那個回轉來表示可安全通過的手下,打完招呼立即匆匆返回峽道,實于理不合,因為峽內已有十多名龍陽君的親衛(wèi)作為開路部隊,自應扼守首尾兩端和峽道內各個重要戰(zhàn)略性據(jù)點,好待龍陽君通過,始可撤走。否則若有敵人由兩旁擁出,封死峽口,他們豈非給困死峽道內。項少龍本亦不會因龍陽君那手下一時疏忽而起疑,但因早生警戒,所以才想到對方如此做作是為免處身于埋伏的敵人和他們隊伍中間的險地,故匆匆避入峽道里。
  此時龍陽君和四周的手下們無不皺起眉頭,覺得他疑神疑鬼得太過份。前頭的幾個人竟不理他警告,自行馳進峽道里。龍陽君禮貌上勉強勒馬停下,正要說話,慘叫聲隱隱由峽道內傳出來。眾人臉色大變,峽內擁出無數(shù)敵人,人人手持弩箭,弓弦響處,前方十多人猝不及防,倒栽下馬,同一時間殺聲四起,兩旁茂密的樹林中伏兵沖出,四周盡是如狼似虎的敵人。這些人全是平民服飾,驟眼看去至少有數(shù)百人之眾,龍陽君的手下親隨,雖無一不是身經百戰(zhàn)的精銳,但敵眾我寡,弩箭的威力更是難擋,尚未有機會作反抗早潰不成軍,亂成一片。
  項少龍矮身避過兩枝弩箭,下面坐騎一聲慘嘶,跳起前蹄。他連看看戰(zhàn)馬何處中箭的時間也沒有,雙腳猛蹴鞍蹬,側身離開馬背,撲往身旁的龍陽君,攬著他的腰飛躍下馬,落到路旁草叢,龍陽君的座騎早頹然倒地,渾體插滿勁箭,龍陽君自是敵人的首要目標。他的頭號手下焦旭和尚未受傷的親衛(wèi)滾下馬,搶過來保護龍陽君。龍陽君想跳起抗敵,項少龍摟著他直滾入樹林里,四周雖刀光劍影,全是喊殺之聲,但受樹木所隔,敵人已射過第一輪的弩箭,匆忙間未及重行裝上弩箭,正是逃命的好時機。劍風撲面而來,項少龍背靠草地,飛起兩腳,重重踢在敵人下陰要害處,兩人慘叫聲中,拋跌開去,撞倒另三個撲來的敵人。
  “鏘!”項少龍長劍出鞘,又有兩人濺血倒地。當他跳起來時,龍陽君驚魂甫定,拔劍以腰力彈起,一聲“嬌叱”,劍若游龍,撲上來的敵人登時又有兩個仆跌一旁。焦旭等十多人此時且戰(zhàn)且退,移到樹林之內,護著他們。
  項少龍只見四方八面全是敵人,知道不妙,迅快地作出對敵人包圍網(wǎng)虛實的判斷,狂喝道:“隨我來!”血浪展出重重劍影,一馬當先沖進林內。他劍勢凌厲,膂力驚人,兼之在林木間敵人又難發(fā)揮以眾凌寡的威力,真是所向披靡?!爱?!”一名敵人竟被他連人帶劍劈得飛跌開去,嚇得本要撲上來的其它人四散退避。
  不過只是曇花一現(xiàn)的好景,隨著后援不斷擁上,無數(shù)敵人再度飛撲而至。項少龍進入墨氏守心之法,沉著氣領龍陽君等連殺七八個敵人,深入密林之內。項少龍趁隙看龍陽君等一眼,此時剩下來的隨從除焦旭外只有七個人,人人浴血受傷,形勢危殆,敵人仍是潮水般撲至。龍陽君雖奮勇拒敵,亦已渾身鮮血,只不知哪些是由他身上流出來,哪些是由敵人處濺上他的衣服去。右后肩一陣火辣,項少龍狂喝一聲,反手一劍,透入偷襲者小腹去,接而健腕一抖,架格由左側劈來的一劍,趁對方退閃,就在剎那間的空隙連消帶打,運劍猛刺,硬插進敵人胸膛。敵人見他如此強橫,退了開去,使他倏忽間推進數(shù)丈。
  “砰!”龍陽君一個蹌踉,撞在他背上,顯然中了敵人毒手,項少龍伸手把他扶起。
  龍陽君大喝道:“不要理我!”揮劍殺了另一個撲來的敵人。
  “呀!”己方一人重傷倒地,形勢危殆之極。
  項少龍血浪劍有若閃電般掣動一下,倏忽間再有一敵倒地斃命,猛扯龍陽君,同時向焦旭等喝道:“隨我來!”硬撞進左方的敵人里,重重劍浪,迫得敵人紛紛退避。在這等浴血苦戰(zhàn)的時刻,項少龍展現(xiàn)出他本身驚人的耐力、悠長的氣脈和多年來接受特種部隊的嚴格訓練,像個永不會勞累的機器,縱橫敵陣。百忙中他不忘審度四周形勢,見到左方不遠處有道斜坡,立即呼召龍陽君等隨他闖過去。一招“以攻代守”,疾施狂擊。“嗆!”的一聲,敵人之劍只剩下半截,大駭下早中了項少龍側身狂踢,口噴鮮血重重撞在身后大樹處。項少龍閃一閃,再反手一劍,刺入由后側搶上來的敵人左脅,同時虎軀一移,以肩頭撞得對方吐出一蓬鮮血,仰跌地上。
  此時他已成功沖殺到斜坡邊緣,壓力頓減,往下偷隙望一眼,下方一道河流,滾滾流過。項少龍大喜過望,沖了回來,閃電出劍,奇準無比地刺入正圍攻龍陽君、焦旭等人其中一個的咽喉去,那人登時氣絕倒地。
  項少龍運劍橫掃,迫開敵人,大喝道:“跳下去!是我們唯一逃生的機會?!鞭D身撲往龍陽君,抱著他隨之滾下斜坡,也不知撞斷多少矮樹,壓碎多少花葉,翻滾而下。焦旭和另外五名親衛(wèi),哪敢猶疑,學他們由斜坡滾下去。
  “蓬……蓬……”八個人先后跌進河中,立即染紅一片河水。項少龍扯著龍陽君,順急疾的河水向下游泅去,迅即去遠。敵人喊殺連天的沿河追來,前方水響驟增,有若山洪暴發(fā)。項少龍等還弄不清楚是什么一回事,去勢加速,忽地發(fā)覺虛懸半空,原來到達一個高約兩丈的水瀑涯邊,隨著水瀑去勢,往下面水潭墮去。水花高濺,眾人跌得頭昏腦脹,河水又把他們帶往遠方。敵人的喊殺聲給遠遠拋往后方。
  項少龍和龍陽君等由在半途遇上的趙兵護送回邯鄲城,已是三更時分。傷口雖包扎妥當,卻因失血和勞累的關系,眾人臉色蒼白,力盡身疲,其中兩人還發(fā)高燒,急需治理。趙穆和樂乘等早得飛報,在城門處焦急地等待他們。趙穆一直與龍陽君私下勾結,項少龍又是他登上王位的希望,自是心焦如焚,樂乘則身為邯鄲守將,若讓龍陽君這魏國重臣出事,他難辭其咎,所以同樣關心。趙穆和樂乘搶上載著項少龍和龍陽君的馬車,見兩人樣子雖嚇人,卻不是致命之傷,松一口氣。
  龍陽君脈脈含情看項少龍一眼,費力地道:“若非董先生舍命相救,我如今恐難有命再見兩位?!?br/>  項少龍心中苦笑,算起來龍陽君可算他死敵之一,可是當時卻無暇去想這個問題,就算有此一念亦不會見死不救。正如田單的批評:“心軟”是他最大的弱點。
  樂乘沉聲道:“有沒有見到項少龍。”
  項少龍和龍陽君同感愕然。后者皺眉道:“看來不大像項少龍,不過當時形勢混亂之極,我們顧著逃走,借河而遁,根本未有機會看清楚敵人。”
  樂乘道:“我已派出精兵,封鎖所有要道,搜索遠近山頭,希望可以有好消息稟知君上?!?br/>  龍陽君和項少龍聽他口氣,已知他沒有把握。偷襲者既能神不知鬼不覺潛至邯鄲三十多里的近處,自亦有撤離的本事,誰要干掉龍陽君呢?
  項少龍當然心知肚明不是自己干的。龍陽君不知是不是因身上多處創(chuàng)傷,臉色深沉,沒有說話的興趣。當下趙穆和樂乘親自分頭護送龍陽君和項少龍回府,善柔和田氏姊妹等早接得消息,在大門處迎他入內。樂乘匆匆告辭去了。
  善柔怨道:“早知我陪你去!”
  烏果奇怪地道:“是什么人干的?”
  田貞田鳳用力扶他回內宅,兩對眼眼早哭得紅腫。
  項少龍苦笑著道:“讓我醒過來后向你們詳說一切好嗎?”忽然間,他記起龍陽君那個手下在峽口誘他們入局的情景?;④|一震,他已猜到想取龍陽君一命的是何方神圣,難怪龍陽君的臉色如此難看。
  田氏姊妹和善柔心慌意亂為項少龍敷藥包扎,項少龍心中一動,向烏果道:“有沒有方法把我弄得難看一點,我要讓人以為我傷重得起不了身來!”
  烏果搔一會大頭后,善柔不耐煩地道:“讓我給你弄個死魚般的模樣吧,包可把任何人嚇個半死!”
  田貞田鳳忍不住掩嘴偷笑。
  項少龍道:“尚還不夠,最好弄得我的傷口像有血水滲出來的樣子,若身子也發(fā)燒就更精采?!?br/>  田鳳笑著道:“這個包在我們姊妹身上,只要在被內暗置個暖袋便成?!?br/>  善柔和烏果對望一眼,往他瞧來,均弄不清他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
  項少龍對烏果道:“待會天亮,你立即派人出城,請大哥和小俊精挑一半人回來,另外我還要你立刻找一個人來見我?!?br/>  當下說出聯(lián)絡蒲布的手法。
  烏果知道項少龍將有重大行動,爽快地去了,田氏姊妹則去張羅暖袋。
  善柔坐到床沿,在為他的假臉頰抹上一層灰白的粉底前,皺眉道:“你不打算告訴我想干什么嗎?”
  項少龍想的卻是另一回事,搖頭道:“不行,若有人摸我的臉,豈非黏得整手粉末,那誰都知我是偽裝的?!?br/>  善柔一言不發(fā),走了出去,不一會提著個盛滿東西的布囊回來,神色冷然地負氣道:“人家本應不理你,快告訴我是怎么一回事,否則本姑娘不使出看家本領,教你裝病也無從裝起來?!?br/>  項少龍苦笑著道:“先動手弄好再說,否則時機一過,有人闖來探我,妙計立告成空。”
  善柔嘟起嘴兒,氣呼呼地由囊內取出七八個大小瓶子,倒出液狀之物,在一個陶盤子里調弄。
  項少龍伸手過去,摸著她的美腿,柔聲道:“我要殺一個人!現(xiàn)在仍未到揭曉的時機!”
  善柔嬌軀微顫,往他望來。
  天尚未亮。
  孝成王在親隨擁護下來看他。當他見到剛燙得額頭火熱、臉色難看有若死魚般的項少龍,嚇了一跳道:“董卿家!他們又說你傷得并非太重,不行!寡人立即要派御醫(yī)來為你診治。”
  這回輪到項少龍嚇一大跳,忙沙啞聲音道:“大王恩重,鄙人不勝感激,我只是因浸了河水,受風寒所侵,兼失血過多,只要躺幾天便沒事。何況我手下里有精通醫(yī)術的人,鄙人吃慣他開的藥,若驟然換過別人治理,可能會弄巧反拙哩。噢!”
  最后那聲自然是故意裝出來的痛哼,還讓孝成王看到他被子滑下來后露出“血水滲出”的肩脅傷口。
  孝成王想不到他情況似比龍陽君更嚴重,發(fā)一會呆后,雙目兇光閃閃道:“有沒有見到項少龍?”旋又一拍額頭道:“寡人真胡涂,忘記卿家從未見過這反賊?!?br/>  項少龍心中好笑。
  沉吟片晌,孝成王又道:“此回全仗董卿,若非卿家舍命保護龍陽君,他定然沒命,那時怎向失掉命根子的安厘交待,今次的和議休想達成?!?br/>  項少龍心內苦笑,自己來邯鄲本是為殺人,豈知機緣巧合下,反先后救了趙穆和龍陽君,現(xiàn)在連他也有點不相信自己是項少龍,更遑論其它人。故意問道:“大王必見過龍陽君,他有沒有說是項少龍干的呢?”
  孝成王搖頭道:“龍陽君只比你好一點,精神萎頓,不愿說話。不過若非項少龍,誰會如此厲害?亦只有他可與藏在邯鄲的余黨暗通消息,現(xiàn)在他成為秦人的走狗,自然要對付我們五國的人?!?br/>  項少龍聽他口氣,仍不把燕國當作盟友伙伴,由此推之,昏君尚未向李園和田單的壓力屈服。
  孝成王見他兩眼睜不開來的樣子,拍拍他燙熱的肩膀,道:“董卿好好休養(yǎng),寡人會遣人送來療傷圣藥?!闭酒饋砝^續(xù)道:“原來董卿的本領不只限于養(yǎng)馬,復原后寡人自有安排。”
  孝成王走后,項少龍真的支持不住,勞累欲死沉沉睡去,迷糊間,隱隱感到房內人聲吵雜,不住有人來探望他,烏果自然在旁鼓其如簧之舌,把他的傷勢夸大渲染。其實不用他贅言,只是彌漫房內的傷藥氣味和“不住滲出血水”的傷口,已是最強有力的說明。正午時分,蒲布來了。項少龍抖擻精神,和他商量一番,門人來報趙雅來訪,蒲布忙由后門遁走。
  趙雅挨到榻邊,探手摸上項少龍剛燙熱的額角,吃驚縮手道:“你生病了!”
  項少龍半睜眼道:“沒什么事!躺兩天自然會好的!”
  趙雅細看他的臉色,吁出一口氣道:“幸好你仍是兩眼有神,否則就糟透?!?br/>  項少龍心中一懔,知道趙雅看出他唯一的漏洞,幸好她尚未起疑,亦奇怪她為何對“項少龍的出現(xiàn)”毫不緊張,試探道:“看來項少龍早來了邯鄲,否則為何老子截不住他呢?”
  趙雅垂頭輕輕嘆道:“偷襲龍陽君的主使者可以是田單、李園,甚或趙穆又或是信陵君,但絕不會是項少龍。我最清楚他,縱對仇人,亦不濫殺。他和龍陽君并沒有解不開的深仇,怎會干這種打草驚蛇的蠢事?!?br/>  項少龍心中暗驚趙雅縝密的心思,也不無感慨,既知自己是個好人,為何又要助孝成王趙穆來害他?項少龍本只疑心信陵君一人,被趙雅如此分析,信念立時動搖。他自然知道此事與趙穆無關,而田單和李園均有殺死龍陽君的動機,都是兇嫌。魏國的權力斗爭,主要是魏王和龍陽君的一方,跟以信陵君為首那一派系的角力。龍陽君更是安厘的命根子,若他有什么三長兩短,安厘定會對信陵君生疑,并要置之死地。魏國內亂一起,最大的得益者自然是一直想瓜分三晉的齊楚兩大強國?,F(xiàn)在人人認為秦國內部不穩(wěn),無暇外顧,想向外擴張勢力,正是其時。
  項少龍想起魯公秘錄的事,旁敲側擊道:“項少龍是不是與信陵君有勾結,故來對付龍陽君?”
  趙雅斷然回答道:“信陵君恨不得剝項少龍的皮,痛飲他的鮮血,項少龍亦絕不會聽他的命令,怎會有這種可能?”
  項少龍故作驚奇地道:“他們發(fā)生過什么不愉快的事呢?”
  趙雅露出狡猾之色,柔聲道:“這是個秘密,先生尚未完成對趙雅的承諾,否則人家自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br/>  項少龍為之氣結,但又為她對自己的“苦心”有點感動,閉上眼睛道:“我有點累,多謝夫人賜訪。”
  趙雅嫣媚一笑,裊娜去了。她前腳才走,紀嫣然芳駕即臨,見到項少龍可怖的模樣,熱淚立時奪眶而出,到知道真相,始化憂為喜。
  項少龍坐起來擁著滿懷芳香的美人道:“你見過龍陽君嗎?”
  紀嫣然欣然道:“你這人真厲害!什么都瞞你不過。唉!我這做妻子的,竟是最后一個知道自己夫君受傷的人。心焦如焚,還要強迫自己先去探問愛扮女人的家伙,以避嫌疑。且還不止,來見夫君時,又要以野女人的身份拜見自己夫君的如夫人,給她以審犯的目光和語氣攔路盤問,夫君?。∧銇斫o嫣然評評理,還我個公道好嗎?”
  項少龍聽得頭大如斗,改變話題道:“遇襲前龍陽君和我大說心事,勸我對你不要癡心妄想,因為紀才女愛上的既不是董匡,也非李園,而是六國的頭號通緝犯項少龍?!?br/>  紀嫣然道:“六國頭號通緝犯,少龍你的用語總是新鮮有趣。唔!難怪龍陽君一直盯著人家?!?br/>  又道:“少龍猜到偷襲者是哪方面的人嗎?”
  項少龍道:“我想聽聽才女的意見?!?br/>  紀嫣然沉吟道:“最大的疑兇當然是信陵君,我不信他此回沒有派人來邯鄲,好奪回被你偷去的魯公秘錄。不要說他,我看誰都在打秘錄的主意?!?br/>  項少龍苦惱地道:“若秘錄是在郭縱手上,那李園和郭秀兒的婚事必可談攏?!?br/>  紀嫣然坐直身子,傲然道:“若我實時絕了李園的心,他們的婚事可一說便合?!?br/>  項少龍恍然大悟,像郭秀兒這種家世顯赫的絕色美女,沒有男人會嫌棄的,問題關乎名份。郭縱自然不肯讓女兒屈居人下,更不要說作妾嬪。李園的難處卻是必須虛正室之位以待紀嫣然,這就是與郭秀兒婚事尚未談攏的主要原因。
  紀嫣然記起前事,驚疑地道:“我看項郎比魯公更厲害,魯班肯定設計不出你那些使人拍案叫絕的攀爬工具?!?br/>  項少龍心叫慚愧,與紀嫣然親熱一番,烏卓等大隊人馬,借探望他作借口回來。俏佳人難舍難離的告辭,烏卓、荊俊、烏果和善柔聚集到房里來與他商議。趙致亦早來了,隨眾人來看他。
  坐好后,項少龍微笑道:“假設今晚樂乘給一批蒙著頭臉的人斬去首級,你們說別人會懷疑是誰干的呢?”
  眾人無不心頭劇震,瞪大眼看他,他的行事太出人意料。
  善柔姊妹“啊!”一聲叫起來。
  趙致探手過去,緊握善柔的手,感動得眼也紅起來。
  荊俊奇怪地道:“兩位嫂嫂和樂乘有深仇大恨嗎?”
  項少龍心中暗自感嘆,樂乘一直是趙穆的頭號爪牙,趙穆那些傷天害理的事怎會欠得他的一份,趙致聽這小子毫無嫌隙地喚她作嫂嫂,欣喜地瞧他一眼,紅著臉垂下頭去。
  善柔對“嫂嫂”之稱是一副受之無愧的樣兒,雙目寒光一閃道:“當日來捉拿我善家上下的人正是樂乘,他還——唉!”黯然垂首道:“我不想再提!”旋又抬起頭來,咬牙切齒地道:“我要親手把他的人頭砍下來?!?br/>  烏卓慎重地道:“三弟有把握嗎?樂乘狡猾怕死,出入均有大批好手護衛(wèi),現(xiàn)在又正值城內草木皆兵之時,恐怕不易得手?!?br/>  項少龍胸有成竹地道:“能人所不能,生命才可顯出真趣,刺殺講的是策略,只要準確把握到樂乘的行蹤,我們可精心策劃出整個行動,定下掩人耳目的行刺方法?!?br/>  烏卓仍猶豫道:“這樣做是不是打草驚蛇,教人知道我們真的到了邯鄲呢?”
  善柔不屑地道:“膽小鬼!”
  烏卓登時臉色大變,此人極重榮辱,怎受得起這么一句話,尤其出自女人口中。趙致大吃一驚,埋怨地搖撼善柔的手臂。
  項少龍不悅喝道:“你難道不知我最尊敬烏大哥嗎!竟敢以下犯上,快給我道歉!”
  善柔也知自己過份,竟“噗哧”一笑,道:“我說的不是烏大哥,只是見小俊發(fā)抖,沖口說他是膽小鬼,教烏大哥誤會?!?br/>  荊俊瞪大眼睛,一副被冤枉的神態(tài),及見趙致向他頻打眼色,惟有把死貓硬吞進肚里去。
  烏卓哪會真的和她計較,亦知在善柔來說,可算是變相的道歉,搖頭苦笑著道:“我不是膽怯,而是希望輕重有序,不致因小失大。”
  荊俊愛屋及烏,忙打圓場道:“膽小的只是我這小鬼吧!烏大哥神勇無匹,怕過誰來?!?br/>  眾人給他夸大的言詞惹得莞爾失笑,氣氛頓時緩和融洽。
  項少龍分析道:“樂乘是個非常危險的人物,動輒可使我們全軍覆沒,最大的問題,是誰也弄不清楚他究竟仍忠于趙穆,又或早給孝成王拉攏過去,更大的可能是他只忠于自己,像墻頭上的小草,哪方風大勢強,靠向哪一方?!贝娙送耆恼f話,繼續(xù)道:“假設趙穆明天造反,那今天他就必須向樂乘和盤托出我們跟他的關系,好增強樂乘的信心,免致在調配上出現(xiàn)問題,那時就非常危險,你們明白我的意思嗎?”
  善柔姊妹、烏果和荊俊均眉頭大皺,顯然把握不到項少龍所指的危險。只有烏卓長長吁出一口氣道:“是的!我明白為何必須先干掉樂乘,因為假若他是孝成王布置在趙穆陣營內的奸細,自然會立即把我們的底細告知孝成王,那時我們死了仍不知是什么一回事。”
  善柔等恍然大悟。
  項少龍微笑著道:“殺死樂乘,還另有個大大的好處?!?br/>  此回連烏卓都要大惑不解。
  項少龍淡淡地道:“我們把整個刺殺行動弄成似是而非,看似是我項少龍所為,但細想又覺不像的模樣。憑樂乘墻頭草的特質,趙穆與孝成王必然互相猜疑,均以為對方是借我項少龍作掩飾干的,你們說會帶來什么樣的后果?”
  眾人聽得無不傾服,誰人可想得如此周詳呢。
  荊俊嘆道:“兩人自是疑神疑鬼,摩拳擦掌,立即要作正面沖突?!?br/>  烏卓點頭道:“最好昏君立即召回廉頗或李牧其中一人,回師勤王保駕,趙穆被逼馬上發(fā)兵叛變,我們勢將有機可乘,在渾水里捉得趙穆這條大魚。”
  善柔皺眉道:“最大的問題是怎樣可砍下樂乘項上的人頭呢?”
  項少龍從容一笑,待要回答,手下來報田單到。項少龍心中一驚,現(xiàn)在邯鄲城內,他最顧忌的人,正是田單。
  田單進入寢室,在劉中夏、劉中石兩兄弟左右隨護下,徑直步至榻旁,親切地道:“董兄貴體如何?”
  項少龍見他負手身后,卓立榻旁,自有一股威凌天下的氣勢,更是提高警惕,不敢說錯半句話,點首施禮后道:“由于最近生活荒唐,酒色過度,只浸了一會河水,立受寒涼所侵。噢!田相請坐!”
  田單微笑搖頭道:“很多時我歡喜站立說話。嘿!看董兄兩眼神光照人,怎會是酒色過度的人?只是一時用盡力道,故易受濕寒吧!”
  項少龍知道難以在此人面前作假,真正地苦笑著道:“看來如此。”
  田單定神細審他一會,淡淡地道:“董兄手下的兒郎們,是不是由董兄一手訓練出來?”
  聽他這么說,項少龍立即知道那天自己硬闖城門逼孝成王表態(tài),此人必在旁觀察,心下一驚,知他動了疑心,卻若無其事地道:“要養(yǎng)馬,首先要防范別人來偷馬,南方多蠻夷,所以鄙人每天訓練他們,好作防備?!?br/>  田單沉吟片晌,點頭道:“若董兄能把我大齊的兵將,練成像董兄手下兒郎們那樣悍不畏死的精英,虎狼之秦何足懼哉?”
  項少龍放下心來,原來田單看上自己這點長處,暗叫厲害。他項少龍最大的長處,就是把特種部隊那一套,搬到戰(zhàn)國的時代來,而這長處一下給田單抓個正著。
  兩人對視頃刻,項少龍閉上眼睛,好一會后睜開來,瞧著正凝視他的田單道:“鄙人明白,田相請給董某一點時間?!?br/>  田單想不到他如此坦白直接,反覺愕然,旋即欣然道:“我明白董兄乃忠于情義的人,否則亦不會舍命救回龍陽君。換了誰在那種情況,只會自行逃命。”
  項少龍裝作因傷口牽扯痛得皺一下眉頭,搖頭道:“當時鄙人絕沒有想過其它事,只知同舟共濟,應付危難?!?br/>  田單雙目神光一閃,沉聲道:“聽龍陽君說,董兄當時早有所覺,未知董兄為何能有此先見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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