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寫,我一定會讓你火起來的!大紅大紫,徹底釋放你內(nèi)心的魔鬼……”
莫名的,一句話突兀地冒上向晚的腦海。
她脊背一涼,渾身雞皮疙瘩躥了起來。
一股冷汗,像大冷天被冰水從頭淋到腳。
是!就是那個id!
720案時,在她的書評區(qū)里留下這句話的手機(jī)id,好像就是這個。
后來白慕川查了怎么說的?
一個沒有實(shí)名登記的手機(jī)號碼——
是誰?
到底是誰?
向晚盯著電腦屏幕。
神經(jīng)突突亂跳,心臟怪異抽搐,看得久了,視線也有些模糊。
屏幕上頭,好像有一雙眼睛盯住她。
慢慢的,一個骷髏般猙獰的腦袋探了出來,眼睛、鼻孔、耳朵、嘴唇都流著鮮血。
紅彤彤的瘆人,一滴,一滴,落在鍵盤上——
骷髏頭在笑。流著鮮血的唇角,掛著笑盯住向晚!
“??!”
向晚低叫一聲,抱住頭。
心臟幾乎停止了跳動,大白天的,窗外陽光刺眼,她卻像掉入了冰窟窿。
……
手機(jī)就放在電腦桌上。
向晚?xiàng)l件反射地拿起來,抓緊——
很快,她又哆嗦著手放下。
……
那個人與她的安全感,其實(shí)并無關(guān)系。
當(dāng)他是錦城洪江區(qū)刑偵大隊(duì)長的時候,他有義務(wù)管她。
現(xiàn)在,他都要走了……
……
客廳里。
黃何在收拾筷碗,清脆的餐具碰撞聲散發(fā)著人間煙火氣。
方圓圓笑瞇瞇地在旁邊幫忙擦桌子,像個小媳婦兒般乖巧。
兩個人小聲說著什么,一臉幸福的喜悅。
向晚站在房間門口,蒼白著臉,像一個突然闖入甜蜜世界的異世游魂。
她躊躇,不知道該不該走過去打破他們的美好——
“表姐?”方圓圓突然轉(zhuǎn)頭,看到呆怔的向晚,臉上的笑容一秒凝結(jié),“你怎么了?”
剛剛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變了個人?
方圓圓嚇得夠嗆。她把抹布丟在飯桌上,趕緊過來拉住向晚。
“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事了,姐,你別嚇我?”
向晚血管里沸騰到幾乎快燃燒起來的血液,在方圓圓關(guān)切的目光中,漸漸涼下來,恢復(fù)到初始的溫度。
“我……我沒事?!毕蛲碛蹩跉猓l(fā)現(xiàn)自己的聲音都變了調(diào),“那個……黃警官方便嗎?我想找他說個事兒?!?br/> “你這叫沒事?滿腦門兒都是冷汗!”方圓圓瞪她,抽出一張紙遞給她。
“哦。”向晚捋頭發(fā)擦額頭,笑得有點(diǎn)不自在,“房間沒開空調(diào),有點(diǎn)兒悶熱?!?br/> 方圓圓仔細(xì)審視她兩秒,沒有再問,回頭喊剛進(jìn)廚房的黃何。
“黃黃,表姐找你說事兒呢,你等會兒再洗吧!”
黃黃?這稱呼!
向晚嘴角抽了抽,恐懼被沖散——
*
八月初的錦城,像一個燃燒的大火爐。
白家的客廳,堆放著大大小小的行李。
空調(diào)溫度開得很低,李媽忙前忙后在收拾東西,準(zhǔn)備把不用地都打包好放起來。
明兒上午,他們就要離開錦城了。
李媽的家人都在京都,丈夫兒子都盼著她回去。
所以,對于離開,她是迫不及待的。
不過白家的氣氛不太好,不適合她此刻表達(dá)愉悅的心情。
這幾天,小白先生在交接工作,每天回家都會很晚,臉色繃得很難看。
京都已經(jīng)打了好幾個電話來催問行程,每次李媽接了電話,都有一種山雨欲來的壓抑感。
對于家里的安排,小白先生沒有反對。
他沉默,
沉默。
沉默。
他的無聲,讓氣氛更加壓抑。
李媽在他面前大氣都不敢出,白鷺也一樣。
今天白慕川回來很早,刑警隊(duì)里該安排的事兒都安排好了,只等明天離開錦城。
白鷺躡手躡腳去了兩趟二樓,在緊閉的房門外聽了一會兒,又下來了。
他的房間很安靜,一點(diǎn)動靜都沒有。
就像他對家里的態(tài)度,不反抗,很配合,卻在無形中給人一種可怕的壓力。
白鷺坐在沙發(fā)上,換了幾個姿勢還是不舒服,不由煩惱得扯頭發(fā),“李媽!”
李媽從雜物間探出頭來,“噯,小姐,你叫我?”
幾個小時了,李媽一直在乒乒乓乓地收拾,讓白鷺心里像長了只貓。
“我說你能不能歇一會兒?一直弄一直弄,你就不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