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座里,一名略微有些禿頂?shù)睦险咦诩t木椅子里,面前的茶桌上擺放著紫砂茶具,老者正斟著熱茶,茶香裊裊,看著倒是風(fēng)雅。只可惜老人頭發(fā)略禿,眼窩凹陷,身形清瘦,瞧著隱隱有股子邪氣。
王道林邁著大步進來,語氣神情皆是急切,閆大師,有人破了你的招法?
閆老三眼也沒抬,繼續(xù)斟他的茶,聲音低啞,嗯,對方是個高手。在內(nèi)地奇門里,能破我七煞釘?shù)娜艘呀?jīng)不多見了。嘿嘿,有意思!對方是什么人,我倒想會會!
王道林可沒閆老三這么悠閑,他坐下來,眼底神色變幻莫測,一會兒才說道:閆大師,我跟你提過那個華夏集團董事長的事,那女孩子年紀雖輕,在這一行名聲卻不??!她從東市聲名鵲起,到現(xiàn)在,青市、省內(nèi),不少上層圈子的人都知道有她這么個人。聽說她給人看風(fēng)水運程之類的挺準,你說會不會……
你懷疑是她?閆老三哼笑一聲,擺擺手,不能。才多大的小丫頭?能看出我的八卦風(fēng)水鏡上的玄機,已經(jīng)是眼力不錯了。要說能有破我七煞釘?shù)男逓椋沂遣恍诺?。我的七煞釘上附著符咒,沒點修為,是取不出來的。修為不到家,不死也得吐幾口血!就憑那個小丫頭的年紀?哼。
可是我的店員明明說,早晨看見朱懷信和熊總?cè)チ烁H鹣榈牡昀铩H缓?,那個小丫頭坐上他們的車,一起走了。王道林急急說道。
哦?閆老三這才抬起眼來,那雙凹陷的眼里這才有了點驚異的神色,但一會兒卻又笑了起來,這小丫頭年紀輕輕,就能看透我的八卦風(fēng)水鏡,她勢必是入了門的。她師父應(yīng)當是個高手,我看應(yīng)該是請了她師父出山解了我的七煞釘。真沒想到,青市還有我沒想到的高手存在。
不管是她,還是她師父。閆大師,這個小丫頭都不能留!留著她是個禍害!閆大師,你想啊,她現(xiàn)在在省里上層圈子里的名氣已經(jīng)很響亮了,那些人都去找了她,她的名聲豈不是比閆大師還……王道林急切說道,卻見閆老三看來一眼,頓時一驚!
他怎么忘了,閆老三這個人,研究奇門術(shù)數(shù),也不知鉆了什么邪道兒,性子向來不同于常人,他不在乎名聲,也不要名聲,省內(nèi)上流圈子里的人,幾乎沒有認識他的,但王道林卻覺得,他比任何人都厲害。他見識了太多他的神詭手段,對此人是又敬又懼,相交十年,卻還是摸不透他的喜怒。只知道閆老三做事情只做覺得有挑戰(zhàn)的,越是下法咒的事,他越喜歡做。
閆老三是什么來路,哪門哪派的,王道林至今不知道。他甚至不知道他本名叫什么,只知道道兒上人稱閆老三,卻沒人敢這么叫他,只以閆大師來稱呼他。凡是得罪了他的人,全都家破人亡,不得好死。這個人,心性邪,好殺。王道林雖與他相交,卻對他畏懼得很。
眼見自己說錯了話,王道林趕緊賠罪,閆大師,我的意思是,既然大師懷疑破你的法咒的人是這小丫頭的師父,為什么不通過這個小丫頭,把她師父引出來?
閆老三看了王道林一眼,眼神幽森,語氣也不見得怎么好,王老板是在教我怎么做嗎?
這……當然不是……王道林笑容有些不自然,額上已經(jīng)見了汗,卻是不敢再多解釋。閆老三這個人,不喜歡人對他做的事指手畫腳,也不喜歡人恭維,他還不如不說,免得越說越錯。
閆老三看了他一會兒,這才把目光收了回來,繼續(xù)擺弄面前的茶具,漫不經(jīng)心問:這個小丫頭除了福瑞祥店里,還常去什么地方?
學(xué)校!
那地方不行,人太多了,影響斗法。就算我能進去,在某個地方下了術(shù)法,也不保證她一定會去。想個辦法,把她引去僻靜點的地方。
王道林一聽,這明顯就是把這事交給自己的意思,頓時覺得頭大。那丫頭除了去福瑞祥就是上學(xué),她能再去哪里?
這差事可不好辦?。?br/>
但盡管不好辦,王道林卻是不敢推辭,只得硬著頭皮應(yīng)下,等回去再想辦法。
他一邊頭疼,一邊卻又有點欣喜,只要閆老三肯出手,那丫頭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他的本意是,讓閆老三把華夏給整倒,順道給那丫頭點苦頭吃吃,但閆老三脾氣古怪,他也不敢多說,好在他心系斗法的事,既然他肯出手,無論是對付華夏,還是對付那丫頭,結(jié)果都對他有利!
只要那丫頭一出事,華夏群龍無首,剛剛成立起來的集團,還怕不被他輕易收入囊中?
這么一想,王道林心情又好了起來,而朱懷信的事,他壓根就不擔心。且不說對方不一定猜得出是他所為,就算猜得出又能怎樣?告他?說他給朱家祖墳下了釘煞?
笑話!誰家法院受理這種案件?
王道林心情很好地喝了兩口茶,便告辭回了。他還得想辦法怎么把那丫頭引出來。
而就在王道林出了這家私人茶座的時候,市中心假日酒店門口。
夏芍和徐天胤剛剛用餐完出來,兩人上了車,徐天胤卻沒直接送夏芍回學(xué)校,而是開著車在市區(qū)兜起了圈子。
美其名曰,剛吃完飯,先坐著車看看夜景散散心。其實,就是不想這么早放她回去。
夏芍心知肚明,心底對她師兄還會玩這種小花招感到有些好笑,因此她笑而不語,也不戳破,倒想看看,他還能再玩什么把戲。
車子在市區(qū)里轉(zhuǎn)了一圈兒,最后在一座橋上停了下來。橋下是流經(jīng)青市的主河道,十一月的天氣雖冷,河道卻尚未冰封,兩岸建了漂亮的綠化公園和游樂園區(qū),晚上燈火霓虹,從橋上望去,煞是漂亮。
夏芍看著下面的夜景,心中思索,這是要帶她下去散步?
去公園散步,這可是七八十年代的戀愛招數(shù),在小黑公園里拉拉小手,親親小嘴什么的,偷偷摸摸的。
師兄不會要來這一招吧?
老實說,她不太想去。一來剛吃完飯不久,她不太想動;二來車里暖和,她今天有點累,感覺窩在座椅里挺舒服的,不太想下去吹冷風(fēng)。
這般想著,夏芍便不自覺地往座椅里融了融,感覺軍用越野車的座椅就是舒服,融在里面就不想出來了,車里溫度暖和,剛吃完飯,橋下霓虹映進黑暗的車里,昏黃的光線,讓人想睡。
她這副懶散的貓兒似的模樣落進身旁男人眼里,那眼眸便不自覺地柔了柔,外頭冷,就這么看看吧。
夏芍聞言眼皮子耷拉著抬不起來,唇角卻是勾了起來,得了便宜還賣乖,人家追女孩子,都愛往公園游樂園里鉆,師兄倒好,車上看看就行了?
剛吃完飯,別出去吹風(fēng)了。
不懂浪漫。夏芍閉著眼,翹著唇角。
……徐天胤卻是不說話了,眼見著她迷迷糊糊地要睡的模樣,便回身從后座上拿來自己的外套,傾身過來要給她蓋上。
給她蓋上時,目光卻落在她臉上。少女微微低著頭,眼睛閉著,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臉蛋兒粉瓷一般,睫毛小刷子般在臉上落下一片翦影,寧靜而美好。
男人望著少女的臉頰,心中微動,身子便微微往前傾了傾。
夏芍卻睜開眼,眼底神色清明,輕輕挑眉,想干嘛?
吻你。男人幽深的目光定住她,回答一如既往地直接而簡潔。
夏芍笑吟吟往后退,不讓他輕易得逞,挑眉問:師兄倒是挺直接,那前兩天說那些肉麻的話,怎么還發(fā)短信那么含蓄?
徐天胤微愣,漆黑的眸看著少女笑著看他,眸底打趣調(diào)戲的意圖明顯。
師兄敢不敢把那天說的話,當面跟我說一遍?
……
當面跟我說一遍,我就讓你吻。夏芍笑瞇瞇地看著徐天胤。那句寶貝,我想跟你一起起床那晚真是雷到她了,她今天必須折騰折騰他,看他以后還敢不敢。
徐天胤唇角少見地抽搐了一下,坐直了身子,往窗外看了一眼。
夏芍憋住笑意,不說?那就是不想吻嘍?
男人轉(zhuǎn)過頭來,眼眸微微瞇了瞇,扭頭,又去看窗外。
夏芍忍笑忍得痛苦,玩心大起,他越是難為情,她越是想逼他,于是閑閑說道:行啊,那就什么時候說了,什么時候再吻吧。
說完,她也扭頭,看窗外。
車子里靜得只能聽到兩人輕微的呼吸聲,半晌,才傳來男人微涼低沉的好聽聲音。
我……
夏芍轉(zhuǎn)頭,眼里的趣味把男人剛出口的話又給吞了回去。
徐天胤不看她,有點不自在地動了動身子,又去看車窗外,我……
師兄是在跟車窗說話?身后傳來少女輕快含笑的聲音。
徐天胤轉(zhuǎn)過頭來,默默看著眼前少女,眸色黑沉,看不出情緒,唇卻微微抿著,我……
前面少兩個字。夏芍挑眉,半點也不打算讓他含糊過去。
……徐天胤不說話了,只是盯著夏芍看。
夏芍笑瞇瞇不語,那笑容狡黠里帶著嬌俏,看著十分可惡。大有你說不說說不說真的不說其實不說也無所謂反正吃虧的不是我的意思。
男人在少女這般模樣里也慢慢笑了,他這一笑,頓時化了臉上凌厲的線條,在昏暗的車子里,黑衣黑眸,唇角噙著淺笑,迷人而又致命。
隨即,他張了張嘴。
夏芍豎著耳朵聽,腦袋一偏,眼眸一眨,大點聲,聽不見!
徐天胤往前傾了傾身子。
嗯?夏芍轉(zhuǎn)頭看他,挑眉,身子也不自覺往前傾了傾。
這一傾身,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就離得近了,近得能聞得見彼此間的氣息,這氣息令夏芍心底微微一落,抬眸便忽然撞進男人漆黑的眸中,那眸里是危險含笑的信號,夏芍頓時大驚。
她瞬間便要往后退,腰后卻有一只精實的手臂困來,男人動作迅捷,一瞬間爆發(fā)力極強,夏芍往后退的時候,他已一手困住她的腰身,一手探去她的后腦勺。
夏芍眼底神色一變,豈容他得逞?她也不是吃素的,周身頓時震開一道暗勁!
徐天胤也能使出暗勁來,但卻不知為何,許是不愿在這狹小的空間里以暗勁對抗,怕誤傷她,于是便雙臂退開,由得夏芍掙脫,之后陪著她在車子里展開了全武行。
兩人都坐在座椅上位起身,手勢卻是急速如雨,許是同門的關(guān)系,兩人對對方動作的預(yù)測都極為精準,勾、打、拐、靠、點、劈,招招拆得流利,手上招式不停,腿腳也沒閑著。纏挪擺掃,哪一招也不是虛的,招招落在實處!
夏芍越打眼神越亮,徐天胤則劍眉微挑,唇邊帶起笑意。
也不知打了多久,夏芍總算是打夠了,車子里靜了下來,兩人呼吸卻都是沒亂,平穩(wěn)得很。
相視一眼,皆是一笑。
而此時打斗雖停,兩人手腳卻仍是纏著一起,尚未退開。手上也就算了,不過是互相制著對方腕間,腿腳卻是纏在一起。夏芍一條腿勾著徐天胤的腿,這一靜下來,幾乎便能感覺到他長腿精勁有力的肌肉和燙人的溫度。
徐天胤的目光卻是沒動,他只定著夏芍,眸色微深,靜靜的,卻有種深潛涌動的意味。
隨即,他輕輕向她湊了湊。
夏芍笑了笑,這次卻是沒再有躲閃避開的動作。
她這默認的意思立刻鼓動了男人,他壓抑了已久的氣息頓時變得侵略,竟手臂攬過她腰身,微微用力,一把將她從座椅上抱了過來!
夏芍差點驚呼,她本是默許了讓他吻,以為還跟上次那樣,吻吻就算的,哪里知道這男人……
心中驚疑間,她人已被男人抱著坐去了大腿上,幾乎在她坐來的一瞬,男人的唇便覆了上來。
他的唇像那天一般火熱燙人,吻人還是不帶技巧,最直接最霸道的掠奪,發(fā)泄著這些日子以來積攢的渴望,甚至略顯粗暴地啃咬,懲罰她剛才為難他的事。
男人精勁有力的手臂困住少女的腰身,在她后背沉而有力地摩挲,這一吻ji烈而持久,也不知過了多久,男人才放開少女,幽深的眸鎖在她微紅的臉頰上,看著她低著頭,微喘。
她吐氣如蘭,輕卻快,白色緊身的小薄毛衣將胸線勾勒得十分清晰,她發(fā)育得很好,這個年紀,胸形已是圓潤,隨著她微喘,輕輕起伏,正好在男人視線前方。
她這般模樣,讓男人幽深的目光再度沉暗,微一仰頭,唇又要落下來。
少女眸光雖尚未清明,但卻發(fā)現(xiàn)了男人的意圖,輕輕地一躲,微微偏頭。這一偏頭,男人的唇便落在了她脖頸上。
兩人都是顫了顫,不待少女想退開,男人便干脆把這吻落在了實處,在她脖頸上啃咬了起來。他氣息燙人,噴在人脖頸上,微微的癢,卻偏偏吻得粗重ji烈,這種似輕似重的感覺,實在難言。他甚至微微伸出舌尖兒,在她頸間觸了觸。
這一觸,帶著燙得嚇人的溫度,頓時讓夏芍縮了縮肩膀,她終于開始退開,但徐天胤的手臂如鐵鉗般牢固,她這時已是忘了用暗勁彈開,而是本能地開始挪動,想挪下他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