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房間里。
沙發(fā)里正上演著一場激情。
房間里沒開燈,涼薄的月色透過落地窗灑落進來,映見男人狂野的發(fā)泄。
男人一身少將軍裝在黑暗里變得深暗,月色灑在他背上,男人的力與厲,這一刻鋒銳畢現(xiàn)。他的臉卻埋在陰影里,壓在少女身上,肆意索取。
少女的披肩已經被扯去地上,在奶白的地毯上落下黑紅一片。她旗袍的盤扣早已被解開,斜斜的衣領被扯開,露出頸下大片珠潤般的肌膚。男人埋在里面,呼吸粗重,唇與齒的摩挲,留戀而狂野。
少女陷在沙發(fā)里,趁著男人轉戰(zhàn)別處時,趕緊呼吸新鮮空氣。她臉頰染上酡紅,唇早已紅腫,視線轉去對面桌子上放著的盒子,目光糾結,苦笑。
盒子打開著,珍珠耳環(huán)被推得遠遠地放著。
夏芍苦笑一聲,這男人,醋勁兒也太大了。她不就收了龔沐云的賀禮么……
她本是無聲的苦笑,但胸前微微的震動讓男人抬起頭來。他抬起頭來,卻正看見她目光從桌上收回來。而桌上,盒子里的珍珠耳環(huán)在月色里寶光珠潤。
男人的沉暗的眸瞇了瞇,夏芍一咬唇,頓時覺得不好。果然,男人的大掌撫上她的臉頰,強行把她的臉轉過來面對他,俯身便吻了下來!
男人攥著她的肩膀,懲罰一般。胸腔里的空氣都被擠壓了出去,唇齒間的ji烈糾纏讓她的空氣慢慢變得稀薄。但她卻是沒去推他,經過前兩次的經驗,她去推他,結果只會被他視為撫摸,與點火無異。
她只能任由他吻,任由他發(fā)泄。這般的縱容,因為她心知,他不會傷她。兩人在一起,向來都如此ji烈,但他從不曾傷到過她,哪怕是一丁點的擦破也沒有。他已控制了許多,也掌握了她的極限,在她剛剛感覺呼吸困難的時候,他果然放開了她。
兩人在沙發(fā)上四目相對,一起喘息著。他的眸深邃幽暗,她的眸則帶著那么點的無辜。
確實是挺無辜的,只是收了件賀禮而已。瞧他這醋勁兒!
看見她這般無辜的眼神,男人便臉色有些發(fā)黑,瞇了瞇眼,忽然一個低頭,埋去她領口里,在她心口的位置深深一吮。
嗚!少女痛呼一聲,輕輕皺眉。
男人抬起頭來,少女心口玉瓷般珠潤的肌膚上已落下屬于他的烙印。那烙印朱紅,在月色的驚心地誘人,再看少女臉頰薄紅,剛才那聲痛呼也帶著嗔斥和**未去的綿軟,繞在人耳邊,幾欲吞噬人的神智。
男人劍眉微蹙,看起來壓抑隱忍,他微微閉眼,眼眸再睜開時,已是敏捷地從少女身上起身,大步走去浴室。
砰!門被發(fā)泄似的摔上,過了一會兒,便聽見了浴室淋浴的水聲。
夏芍苦笑一聲,在沙發(fā)上躺了一會兒,這才起身,將扣子系好,披肩撿起來搭去掛衣架上,瞥了眼桌上的珍珠耳釘,笑著搖搖頭。
徐天胤沐浴的時間不算長,但他洗完后又在浴室里忙活,給夏芍放洗澡水。出來的時候,身上穿著身黑色長身的浴袍,浴帶系在腰間,腰身窄而有力。
他走過來,黑色的浴袍領口深v,精健的胸膛,緊實的腹肌,發(fā)尖兒上還沾著幾滴水珠,眉宇間孤冷深沉的氣息在黑暗里總有那么股子危險的意味,修長的身形更是看起來有種深潛的爆發(fā)力,狼王般睥睨而又危險。
偏偏他一路走來,目光總盯著人不放,盯得夏芍果斷從遠處繞過,避著他跑去浴室,關門,鎖門!
直到鎖上門,看見浴室里掛著的徐天胤的軍裝,夏芍卻皺起眉來,表情有點糾結——那啥,他不是開了個房間嗎?倒是在她房里洗了澡,換了浴袍,看起來好像……
夏芍有點糾結,走過去摸了摸水,這次是熱的。她這才去了衣物,進去泡了一會兒,舒舒服服洗了個澡。
出來的時候,看見徐天胤站在落地窗前。
他低著頭,手里拿著龔沐云送她的那只精致的盒子,里面一對珍珠耳釘在月色里發(fā)著珠潤的光澤。男人站在窗前涼薄的月色里,精勁的身形被拉出長長的影子。他垂著眼,盯著掌心中的盒子,修長的手指骨節(jié)分明而有力。
這畫面不由讓剛走出浴室的夏芍眉尖輕微一顫,笑容有些怪異——她總覺得男人此時就像是一個殺手,手里拿著的是他想要毀滅的東西,只要用力一捏,一切證據就會被銷毀。
徐天胤確實是手指收緊,捏了捏盒子,但他卻沒真的將它弄壞,而是轉頭看向走過來的少女,抿著唇問:喜歡?
夏芍穿著白色長身的浴袍,停住腳步,姿態(tài)戒備,眼眸卻是笑瞇瞇,不答反問:喜歡如何,不喜歡又如何?
果然,她這話一出口,男人的唇都快抿成刀子了,瞇眼看向手里的珍珠耳釘,目光仇視。他轉身,大步走向桌子,把盒子放去桌子上,再次推得遠遠的,接著走了過來。
夏芍全身戒備,她現(xiàn)在已是換上了浴袍,情況跟剛才不一樣,她決計不會再給他做壞事的機會。
見她這般戒備,男人目光深幽,看起來似乎有點怨念。但他卻是沒做什么危險的舉動,只是張開雙臂,把她擁在了懷里。
下巴擱在她肩頭,男人輕輕地撫摸著她的背,我給你。
他語氣雖平板,但夏芍就是從他簡潔的話語里聽出了郁悶。
見他動作還算乖,她這才笑了起來,決定不逗他了,喜不喜歡都得收,這是對方送來的賀禮,名正言順,不收禮數上也過不去。
嗯。徐天胤淡淡嗯了一聲,也不知接受不接受這個說法,微微轉頭,目光落在她小巧的耳珠上?;叵胨裉彀l(fā)間綰著他親手雕的發(fā)簪,雙手腕間帶著他親手磨的玉鐲。
唔,確實少了對耳環(huán)。
徐天胤微微放開夏芍,仔細地看著她,劍眉深鎖,眸底少見地露出些沉思之色。似乎在努力地思考著,女人身上還應該再戴些什么,一起送給她,免得她戴別人的東西。
但是,無論他怎么想,就是不記得女人身上戴的那些東西。
見他這副模樣,夏芍就知道,她的師兄又呆萌了。
夏芍忍不住噗嗤一笑,抬眸看向徐天胤,一看見他這副樣子,她總忍不住生出惡趣味的心思,想要逗逗他。
師兄不覺得我缺條項鏈?她笑瞇瞇問。
唔。男人看向她胸前,雖是穿著浴袍,但回想著她今天穿著的旗袍,似乎認同。
師兄不覺得我缺只戒指?她伸出自己干凈的十指。
唔。男人目光落在她手上,似乎也認同。
師兄不覺得我今兒穿的衣裳適合佩戴翡翠飾物,上回嘉怡生日穿的那身裙子適合佩戴水晶飾物,再上回穿的旗袍適合佩戴珍珠飾物,指不定下回就適合佩戴藍寶的、紅寶的、瑪瑙的、青白碧墨羊脂玉的?夏芍盯著徐天胤,眸中笑意濃郁。
男人看著她,很大的可能是有聽沒有懂,劍眉深鎖,眼神茫然。
但他還是點了頭,唔。
噗!夏芍終于忍不住笑噴,師兄,你好萌!
……萌?
徐天胤看向面前捂著肚子發(fā)笑的少女,糾結著這詞是褒義還是貶義。但看她笑得這么開心的模樣,唔……應該,不太差?
夏芍笑了好一會兒,笑得肚子都疼了。男人伸手過來,想幫她揉肚子,她卻是先張開雙臂,輕輕擁抱了他,逗你的,別當真。那些東西都不重要,我不在乎多少,只看心意。就像師兄送的鐲子和簪子,我覺得那是珍視的心意,所以戴著便歡喜。心歡喜了,還有什么是不足夠的?
徐天胤沉默不語,卻是把臉湊去她頸間,深深嗅了嗅,抱緊了她。
夏芍任他抱著,輕輕地笑,鼻息間是全是他的味道。目光落去他敞著的領口下,精健的胸膛,臉頰飛來薄紅。
男人也同樣沉在她的氣息里。他微微閉眼,腦海中全是她今夜沉香般的柔美,濃情淡韻的相融,透著綿綿的韻味,淡然遺世,香而不膩。
在月色漫灑的屋子抱著她,讓人覺得心神安定寧靜,只是這么抱著,就不想放手。但越是這么抱著,越是怕下一刻她從懷里離開,那種只是想想便覺得空蕩不安的心情,反倒越讓他收緊了手臂,感受著她浴袍下纖柔曼妙的身段,氣息漸漸發(fā)沉。
夏芍感覺到徐天胤氣息的變化,咳了一聲,暗含警告。她抬眸看他,問:師兄不是在旁邊開了房間么?還不回去睡。
她這一說話,自然就打破了這曖昧的氣氛,徐天胤漆黑的目光盯了他一會兒,忽然放開坐去了沙發(fā)上,一副不走的模樣,話還說得理直氣壯,我沒說要去那邊睡。
夏芍愣了愣——沒說要去那邊睡?那你還開個房間!錢多了燒得!
但她立刻就反應過來了,當時舞會結束后,是她要求他再去開個房間的。他很乖地點頭應了,毫不遲疑去樓下大堂開了個房間,但……他確實沒說過開了房間,就要去那里睡。
夏芍頓時哭笑不得,這才發(fā)現(xiàn)她的師兄居然還會玩這套小心眼!她瞪他一眼,卻引來男人柔和的目光和唇邊淺淡的笑意。
睡吧,明天還有事。徐天胤這么一說,就表明今晚放過她了。
夏芍鉆去被子里,自然是沒脫浴袍。但躺好之后,就發(fā)現(xiàn)徐天胤離開沙發(fā),又坐去了地毯上,倚著沙發(fā)扶手的一側坐著,姿態(tài)防御。
這不由讓夏芍合不上眼,她看了徐天胤好一會兒,忍不住說道:師兄,去沙發(fā)睡。
徐天胤抬起眼來看了她一會兒,起身,乖乖躺去沙發(fā),黑漆漆的眸看著她,睡吧。
夏芍這才笑了笑,跟他道了晚安,閉上了眼。她本是累了,明天要早起,該是一躺下就能睡著的,但一靜下來思緒便轉去了明天剪彩儀式上。經過這一晚上,明天媒體的提問必定追根究底,她得想想怎么回。
不過,夏芍對此也不是太擔心。這次通過熊懷興,華夏也跟省內最大的幾家報社雜志社關系打得不錯。任何行業(yè)都是有潛規(guī)則的,媒體也是靠業(yè)績吃飯,這么大的新聞,想必他們會掌握好尺度。畢竟尺度合適的話,華夏可以適當安排專訪。獨家報道,沒人不想要吧?
夏芍閉著眼,輕輕勾起唇角,明天媒體方面,想必陳滿貫他們早就做好安排了。這樣的事情,應是不需要自己操心的。
明天剪彩儀式和發(fā)布會過后,她便要做些安排,提升行業(yè)信譽,再把王道林手中的股份給弄到手,讓盛興集團真正成為華夏集團!
這些事怎么做,夏芍心中早已有了思量。但她難免再從頭到尾細思了一遍,看看有沒有不妥之處,有沒有漏洞,或者還能不能做得更好。
這一番思索,也不知過了多久,房間里靜得呼吸可聞。夏芍半張臉埋在被子里,眼睛閉著,呼吸均勻,看起來就像是睡著了一般。
沙發(fā)里,徐天胤起身。他起身的動作極輕,踩著地上一點聲音也沒,就連衣衫摩擦的細微聲,也被控制到極致。他身形敏捷地就像暗夜的一部分,挪去原來的地方坐下,無聲無息。
夏芍卻是微微一愣。
尋常人即便是醒著,也很難覺察到這極細微的動靜,但夏芍的感覺卻是敏銳,她當即便愣了愣。
她這一愣,氣息便也與方才的略微不同,徐天胤也第一時間敏銳地察覺到,抬起眼來。
夏芍也在這時睜開眼。
兩人的目光在月光灑進的房間里撞在一起,深邃黑暗與清明如水,明顯方才都不曾睡著。
夏芍沒想到徐天胤又去地上坐著了,他難道必須要這樣才睡得著?既然這樣,剛才她怎么一叫他去沙發(fā),他就躺過去了呢?
夏芍垂了垂眼,不會是……為了順她的心意,讓她安心入睡吧?
這猜測讓她心里說不出來的滋味,再看向徐天胤時,見男人也坐在地上看著她。他似乎也沒想到她沒睡,漆黑的眸看著她,半晌出聲問:睡不著?因為,我在?
他聲音有些輕,帶著試探的詢問,卻叫夏芍愣了愣。
她沒說話,男人卻好像以為她默認了。只見他身子微微僵了僵,接著便低下頭,整個人在沙發(fā)的陰影里窩著,過了一會兒,輕輕一點頭,站起身來。
夏芍還沒反應過來是怎么回事,徐天胤便去了浴室,出來時,一身軍裝已穿戴齊整,站在浴室門口,遠遠地看著她,目光留戀。
早些睡。他氣息有些短促,在黑暗的屋子里,敲得人心口發(fā)疼。又深深看了她一眼,這才轉身。
夏芍看出來了,他這是要走。
她心底也不知怎么一急,在頭腦反應過來之前,已先一步出聲叫住了他,師兄!
徐天胤頓住腳步,轉身。夏芍已是從床上坐了起來,回去你怎么睡?還在那兒睡么?
她看一眼沙發(fā),徐天胤卻只看著她,沉默。
這默認的模樣只叫夏芍微微蹙眉,不知為何心里發(fā)堵,有些心疼的滋味。她看向那沙發(fā)的位置,她自然記得他說這是習慣。可她不管這習慣是怎么養(yǎng)成的,她只想知道,他平時都是這么睡么?在家里、在軍區(qū)也是?找個隱蔽的位置,把自己藏起來,坐著入睡,以一種隨時都可以起身反擊的姿勢?
夏芍皺起眉,直接掀開被子下床,走去徐天胤身邊,不言不語地把他拉來床邊,摁下,推倒!然后自己利落地翻身上床,側身,伸手,往他身上一抱,閉眼道:哪兒也不許去!就在這兒睡!
她一系列的動作做得干脆利落,徐天胤都被她鬧得愣住,他直直躺在床上,好半天才轉頭,看少女霸著他的胳膊,摟著他的腰,眼閉著,唇卻抿著,少有的嚴肅神態(tài)。
但他一轉頭,夏芍便睜開眼,目光落在徐天胤穿戴齊整的軍裝上,又坐起身來,指了指浴室,穿這身睡不舒服,去!換回來。
徐天胤不動,目光落在她臉上,夏芍一見,直接虎起臉來,快去!
……男人沉默起身,乖乖走去浴室,又換了睡袍回來。他走回來的時候,被子已經掀開。默默躺上去,少女給他蓋了被子,輕輕湊過去,伸過手臂抱住了他。
這一抱無關風月,無關曖昧,只是抱著,輕輕拍著,師兄,這間房間很安全,沒有危險的事,睡吧。好好睡一覺。
夏芍抬起眼來,看著男人,輕輕一笑。不像剛才那般命令嚴肅,而是笑容寧靜柔軟,輕輕拍打著他,撫慰。
身下是柔軟的床,身旁是少女柔軟的身子,她平時對這些事是戒備的,此刻卻愿意抱著他,與他同衾而眠。她的氣息香軟安詳,他甚至能感覺到那睡袍下便是玲瓏曼妙的身子,但一切剛剛生起的**都化在她此刻寧靜含笑的眼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