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無邊無盡的黑暗,鋪天蓋地壓著她。身體就像一縷幽魂,酸軟無力得不似自己一般。
????混沌中,張曦君幾次三番地爭掙扎醒來,可每當她用盡全力要睜開眼時,就有苦澀的液體被強灌入口腔,然后她又完全的失去了意識。
????這是有蓄謀的!
????害怕,恐懼,絕望在這強迫昏迷的一刻,她無比清晰的感受到。
????淚水,也在這一刻順著眼角滑落——她怕死,更不想死!
????于是后面每到有轉醒跡象的時候,她也不再掙扎動彈,只竭力讓意識多保持一刻的清醒。
????如是劫匪不能在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她轉醒,等再給她灌迷藥時,中間便有短暫的時間使她保有意識。
????不過迷藥被灌了太多,即使在她努力謀來的這段時間里,意識也是十分的模糊。但從不時響起的車板相撞聲,以及身體傳來的劇烈顛簸,可以感覺她正身處在一輛飛馳的馬車上,而且以車顛簸的程度看,極有可能是一輛堪比軍用的雙馬追鋒車。如今戰(zhàn)亂四起,馬匹并不易得,現(xiàn)在回想一下,當時引起暴亂的馬車,還有現(xiàn)在疾馳的馬車,可見劫持她的人不簡單,說不定就是軍營中的人!
????這樣的話,劫持她的人就不是謝氏,畢竟謝氏雖是將軍夫人,卻沒有任何權利調動一兵一卒。
????然若不是謝氏,會不會是河間王府派人做的……?可也不應該,都三年過去了,也沒見河間王府動她一根汗毛。
????不停地思索,又不停地否定,張曦君最終得出一個結論:劫持她的人是齊蕭在軍中的敵對!
????想到這里,張曦君恨不得一下彈起來,攥住劫匪衣襟狠狠吼一句:你們抓錯人了!她對齊蕭一點都不重要!
????可別說對劫匪撂狠話,她現(xiàn)在連動一根手指都極其費力。
????她知道這輛車上,除了她和駕車的人外,還有兩個人在車上看著她,隔上許久才給她喂一點粗糙的麥粥。這也導致她不僅整天昏昏噩噩,身體更是餓得越發(fā)軟綿,根本沒有絲毫的反抗可能。
????這樣不知過了多久,劫匪給她灌迷藥的次數逐漸減少,從一天一次,到兩天一次,再到三天一次,而她也因此清醒的時間越來越長。
????可是,張曦君非但沒有為此暗喜,反而更加的不安了。從劫匪明顯放松警惕的行為可以看出,他們離目的地近了,她獲救的機會幾乎斷絕!
????無以名狀的恐懼中,張曦君更加不敢動彈一下,只自欺欺人的告訴自己目的地還遠,她還有獲救的可能。
????這一天,差不多又到灌迷藥的時候,一直疾馳的馬車忽然停下——不同于平日停車休整的夜間,此刻明顯是在白天!
????張曦君的心頓時跳到了嗓子眼。若不是現(xiàn)在全身乏力得緊,她覺得自己恐怕就要尖叫出聲。
????沒等她失聲尖叫,一路上照看她瑣事的女人有些不確定地道:“她不是謝氏,主公見了會不會……”
????話沒說話,已被車上的男人粗魯打斷道:“別自己嚇自己!雖然抓錯了人,可你也知道齊蕭從不近女色,卻獨獨對她不同,據說還要把她和謝氏一起立為側妃。不論怎么說,一個齊蕭寵愛的女人,總比生了兒子還被降為側室的強多了?!闭f話的嗓門極大,有幾分心虛在內,不過一番話說來,男人底氣漸足,這便冷哼了一聲,“再說若她沒用,不是還有齊蕭的獨子在咱們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