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萬萬不可啊......相州東部的那些荒地都是有主的,若要強(qiáng)取,就怕激起民變。到時候賊攻于外,民變于內(nèi),相州就危險了......”
韓肖胄雖然說著反對的言語,但是這聲音卻越來越輕,聽著就有點(diǎn)要慫?。?br/> 雖然要慫了,但韓肖胄還是要表示反對。他可是讀書人,而且是孝子,當(dāng)然不愿意幫著趙楷去搶自家祖宗巧取豪奪來的土地了——那是祖產(chǎn),都是祖宗基業(yè)!自己搶自己的祖宗基業(yè)是不孝!
因?yàn)轫n家的土地是祖宗傳下來的,韓琦的斗也是祖宗傳下來的。
如果韓肖胄幫著外姓搶自家的土地,那和去倒韓琦的斗能有什么兩樣?韓琦在下面知道了,說不定會從棺材里面爬出來找他算賬的!
看見韓肖胄為保祖業(yè),據(jù)理力爭,蔡懋、呂頤浩、陳記這三個大地主都不說話了。他們在一旁就等著看好戲啦,韓家如果扛得住,那么他們仨就不用擔(dān)心了......如果這個韓肖胄惹毛了瘋王,他們當(dāng)然還得幫著韓肖胄說兩句好話,怎么都要為韓肖胄求一個去天涯海角以觀滄海的待遇。
“有主?”趙楷瞪著眼珠子,冷冷的看著韓肖胄,“既然有主,那么金賊走卒韓常駐兵臨漳的時候,那些地主都在哪里?為何不見他們挺身而出與之戰(zhàn)斗?”
什么?挺身而出和金賊戰(zhàn)斗?憑什么呀?韓肖胄差一點(diǎn)就給趙楷斗樂了,天下還是你家的呢,金賊都打到你家門口了,你家也就你一個發(fā)了瘋魔挺身而出,別人不都躲在開封府城內(nèi)不出來?憑什么我家的人就得挺身而出去和金賊打生打死?
當(dāng)然了,這些話不能和趙楷明說,要不讓這個瘋魔大王說不定會拔刀砍人的!
“大王,”韓肖胄斟酌了一下,又道,“金賊強(qiáng)悍,官兵尚且不敢敵,何況義民?非相州之民不敢戰(zhàn),實(shí)是為保有用之身,以待將來。”
將來?趙楷心道:等朱元璋嗎?那得等二百幾十年......看來你們相州的地主們都得去修仙了。
“也不必等什么將來了!”趙楷哼了一聲,臉色忽地沉了下來,“就現(xiàn)在吧!孤王已經(jīng)親至相州抗金,相州男兒還不挺身相從,更待何時?”
他的語氣又放沉一些,“韓知州,你倒說說,你們相州的義民在等誰啊?是等孤王嗎?還是在等孤王兵敗,大宋亡國之后,他們好另候明主?”
說著話,趙楷又意味深長的看了韓肖胄一眼,心說:如果你們錯過了孤王,就只有慢慢等待朱元璋了!你都那么老了,估計是等不著了。
趙楷心中相州人民等待的明主是朱元璋,可是韓肖胄卻誤會了他的意思......他不知道有朱元璋啊,還以為趙楷在懷疑自己有貳心!
相州這邊可是官家老大,韓家老二。如果官家老大完蛋了,那么韓家老二是不是就能登高一呼,萬夫景從了?而韓家的族長好像就是自己!
想到這里,韓肖胄已經(jīng)嚇得心驚肉跳了......大宋朝禮待士大夫不假,但是相州韓家不僅是士大夫,還是一方豪強(qiáng)!
韓家世守相州??!
如果宋失其鹿,韓家也是有那么一丁點(diǎn)資格去逐鹿中原的!誰知道什么時候瞇一覺起來身上突然就多一件黃色的衣服了?
韓肖胄已經(jīng)慫了......上慫下效中也有他一個?。《宜€是大宋眾慫當(dāng)中“慫列前茅”的一人。
看看相州韓氏下面的佃戶是怎么交租的就知道韓家人多慫了......別人家佃戶賴租欠息,地主豪強(qiáng)都能派家丁去教做人,但是韓家不敢養(yǎng)家丁?。∈朗叵嘀?,還養(yǎng)家丁,想干什么?所以就只能少剝削一點(diǎn)算了,反正韓家人當(dāng)官的機(jī)會多,多貪一點(diǎn)不就行了。
總之,造反的嫌疑是一定不能有的!這種事情,想想就可怕?。?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