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張奎一聽來了興趣。
這世界妖魔邪崇通常分為兩類。
一是有組織的。
它們似乎從亙古以來就存在,往往盤踞在一些名山大川或險惡之地,處處透著神秘,人類根本無法涉足,視之為禁地。
就比如大乾朝,江湖中就有就有“三山四洞五水府”的順口溜,意思是這些地方生人勿近。
“將軍墓”所在的死人洞就是之一。
再者就是那些零零散散隱藏在人間的家伙,有的剛誕生就被滅了,有的則會抱團。
畢竟,妖鬼邪崇之間并不是鐵板一塊,有時候彼此之間的爭斗剛加血腥。
難道碰到個小巢穴?
一旁的余蓋山聽到后急了,無論這邪崇什么來頭,自己兒子顯然已經成了目標。
“張道長,在下愿出重金請您除此禍患!”
張奎摸了摸下巴,
“不急,找個地方細說?!?br/> 余府此時已經亂成了一團,前院江湖人士議論紛紛,后院家眷心驚膽顫,更有幾堵圍墻搖搖欲墜。
余蓋山命胖管家處理這些,又找了個僻靜的廂房,那位“淫賤公子”也進屋坐了下來。
“在下陳無雙,見過張道長?!?br/> 他已經換了身衣服,說話謙虛有禮,全然沒有當初俾倪天下的氣勢。
不過也對,畢竟是武林大家族派出主事的人,頂著一張帥臉就敢出來四處開嘲諷的家伙,真的很少見。
望著幾人的目光,他侃侃而談道:
“想必諸位也知道,本地盛產瓊花,從8年前起,每當花開之際,就會有一妙齡女子飄然而至,隨手賜下一?!嘈牡ぁ?,可延壽十余載。”
“雖說一些丹道大家能練出更好的東西,但大多為朝廷把持,這‘苦心丹’就引得眾多江湖人士爭搶,血流成河?!?br/> “這女子似乎對音樂很是喜歡,于是幾大門派暗中商定,先趕走閑雜人士,隨后各家找地方歌舞奏樂,各憑機緣,不得私下爭搶。”
陳無雙臉上露出苦笑,
“很不巧,前日見到此妖的地方,正是我們天鷹山莊選中的‘金風樓’?!?br/> 說著,他起身彎腰拱手,
“張道長,在下有個不情之請,家父年邁,這次‘苦心丹’天鷹山莊勢在必得,未免出現意外,請您暗中處理此事,天鷹山莊愿奉上巽風雕一只?!?br/> “巽風雕!”
旁邊的劉貓兒一聲驚呼,連忙對著張奎解釋道:“這巽風雕是天鷹山莊的寶貝,數年才誕生一只,成年后可生裂虎豹?!?br/> “哈哈,這怎么好意思…”
張奎聽得心癢癢,
“成交!”
………………
金風樓,泗水渡最大的青樓。
這個地方接待的是南北商客,江湖路人,相較大城青樓的吟詩頌雅、欲拒還迎,風格猛烈許多,講究的是明碼標價、脫褲就上,來去匆匆…
但此時卻變了許多,原本烏煙瘴氣,豪客云集,喝酒猜拳的場面全然不見,到處輕紗幔帳,花團錦簇,書生秀才談詩論曲,檔次明顯升了一截。
前樓舞臺羊絨毯上,正有一白衣女子席地撫琴,肌膚勝雪、長發(fā)如墨,面容秀麗,冷清中帶著一絲嬌艷。
琴聲曼曼,朱唇輕唱:
“閑夜肅清,朗月照軒,微風動袿,組帳高褰,旨酒盈樽,莫與交歡…”
臺下不少人看得兩眼發(fā)直,目露迷醉,就連端酒的小二也端著盤子傻愣。
對面二樓包廂欄桿后,張奎已經換了身豪客打扮,翹著二郎腿坐在太師椅上,旁邊依偎著金風樓原先花魁憐香,不時喂口酒或葡萄。
張奎也是目不轉睛,心中贊嘆。
怪不得“淫賤公子”陳無雙勢在必得,臺下女子據他所說是花大價錢從京城請的花魁凌艷塵,歌藝雙絕,尋常人見一面都難。
確實不同凡響。
憐香看著有些吃味,眼珠子一轉,玉手順著胸膛往下摸,隨即目露驚駭,眼神化作一團春水。
“奎爺,今晚奴伺候您可好?”
張奎呵呵一笑拉開了她的手,
“可惜,爺練的是童子功?!?br/> 憐香嘴巴撅起,瞥了一眼臺下,
“怕是另有所想,瞧不上我們這些柳蒲之姿吧?!?br/> 張奎哈哈一笑灌了口酒,
“再香的肉他吃不上也沒味,來,再給爺說說那晚的事?!?br/> 說著,一錠銀子已經滑進了香膩中。
憐香滿意地掏出銀子塞進小荷包,“那晚,文昌公子和幾人吟詩作對,奴負責斟茶倒酒,剛入夜就統(tǒng)統(tǒng)散去,不過說起來,那晚有個黑袍書生挺奇怪…”
停著憐香的訴說,張奎眼睛微瞇,若有所思。
在接受了陳無雙的聘請后,他就扮作江湖豪客一頭扎進了金風樓,吃住都在這里。
陳無雙是在剛包下此地裝修時發(fā)現,對方夜間偷窺,還以為是對手找茬,射了一計飛刀后消失不見,飛刀上只留下些泥巴。
可惜,張奎幾天時間將整個青樓轉了個遍,又連著后了幾夜,也未發(fā)現任何邪崇影子。
不過,卻有意外收獲。
他偶然得知,余文昌在中邪前幾日,竟然來過金風樓。
有錢書生逛青樓不是什么事。
但妖邪同時出沒,就太巧了些。
張奎摸了摸下巴,
“那黑袍書生長像如何?”
憐香蹙眉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