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
　　夠了！
　　夠了！
　　夠了！
　　夠了！
　　你到底在做什么！企鵝物流的！
　　望著面前在一種幫派分子中起舞的年輕人，鼠王快要抑制不了自己的憤怒。
　　不該是這樣的！
　　所有的“肅清”，不應(yīng)該是這樣溫吞的東西！
　　殺??！殺?。?！
　　那些都是毫無疑問的邪惡，為什么不下死手！
　　就這么不愿意臟了自己的手嗎？
　　正義豈是如此溫吞之物！
　　你也要像那頭不成事的老龍一樣，還要給予這些人一次公正的審判嗎！
　　開什么玩笑，這些垃圾在這個世界上多活一天都是罪！
　　這雙眼睛，這二十多年來，已經(jīng)看膩了！
　　咚！
　　一只菲琳族的幫派分子從人群中飛出來，落在鼠王的腳邊。
　　肋骨斷了三根，爬在地上半天起不來，菲琳族下意識向身邊的東西一抓，這一抓就抓到鼠王手里細(xì)細(xì)長長的拐杖。
　　這菲琳族反應(yīng)也快，他立刻意識到自己抓了什么。
　　連頭都不敢抬，身子一轉(zhuǎn)，這九條命的東西就把腦袋往地上一叩，“砰砰砰”的響。
　　“萬分抱歉，林老，萬分抱歉，小的沖撞您老，這就把這條手賠給你——”
　　能上這舞臺的，敢替“鼠王”撐場面的，無論哪個的名字丟出去，都是橫砍一條街的狠角色，這菲琳族當(dāng)時就從后腰抽出來一柄匕首，朝著自己握住拐杖的手，就已經(jīng)狠狠砍了下去。
　　“不用了?！?br/>　　一個輕飄飄的聲音落下來，那菲琳族臉上一喜，正準(zhǔn)備抬起頭謝恩，腦后就是一痛。
　　啪！
　　一聲脆響。
　　拐杖在菲琳族的腦后戳出來一個孔，釘進(jìn)了舞臺。
　　注意到這一幕的幫派分子立刻停了手。
　　有一個人停手，這份靜寂便慢慢走向舞臺全部，最終所有人都停下手，給鼠王讓開一條通向鬧事者的路。
　　林逸一眼就看見那根插進(jìn)菲琳族腦袋的拐杖，拐杖的龍頭已經(jīng)碎了，滿是倒茬的木頭掛著一點點血，
　　視線往前一拉，林逸便看見向前走了兩步的鼠王，合在身前的手上擠開一絲紅潤。
　　林逸將懷里被自己絞得窒息的烏薩斯族人丟開一邊，看向人群中的鼠王。
　　他能感受到夸張的源石能在向那個身影集中，能量的流向甚至引發(fā)一些異象，有微風(fēng)卷起雪塵，靜靜圍繞著舞臺輕旋。
　　“為什么不下死手？可憐他們？不想下手？”
　　這第一個問題就讓林逸微微皺起眉頭。
　　面前的鼠王有一些過于情緒化了。
　　整頓貧民窟的行動算是一次秘密行動，他到現(xiàn)在都還是近衛(wèi)局的臥底，這應(yīng)該是一次心照不宣的行動，近衛(wèi)局的行動不能被人質(zhì)疑是釣魚執(zhí)法，這個時候鼠王壓根就不該開這個口，縱然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不一定會被人聽出來里面的意思。
　　林逸沒接這個茬，而鼠王卻不打算配合他，這小老頭抬起手指，對著身邊的幫派分子，指了一圈。
　　“你在，同情，這些，渣滓？”
　　他一個詞兒咬著一個詞兒，聲音從嗓門里擠出來，帶著一種刻骨的鄙夷。
　　這一下卻是連周圍的人都聽出來不對。
　　鼠王固然是地下秩序的建立者，有著說一不二的權(quán)威，可是這里的人也是各個地下幫派的骨干，其中也不乏一些大幫派的干部；這些大幫派與鼠王一樣，都是規(guī)矩的制定者，現(xiàn)在被指著鼻子這么罵，心里自然也過不去。
　　上臺打架的都是各個幫派的紅花棍，腦子里長得都是肌肉，當(dāng)時就有人因為臉上掛不住，走上來一抱拳：“林老爺子，你這話說的過分了吧？咱們都在一條道上討生活，誰也不比誰干凈不是？”
　　這話沒人應(yīng)聲，卻也沒有人站出來反對。
　　一時間所有人都等著鼠王的反應(yīng)，而林舸瑞眼中壓根沒有這些人。
　　他只盯著林逸。
　　“告訴我，你特么究竟是來干什么的？近衛(wèi)局讓你來，是讓你來當(dāng)菩薩的嗎？你是不是還要在這里肉身布施啊？??！你在地下鼠道里鬧騰的勁兒呢？拿出來殺人?。“堰@些個廢物都給我殺干凈?。　?br/>　　這話一出，先前說話那人臉色一變，踏前一步對鼠王吼道：“林舸瑞，你這老東西究竟在說——”
　　話沒說完，沙塵暴起。
　　一到龍卷托著他高高飛起，落下來時，卻只有滿天飛舞的血肉塊兒。
　　如雨，似雹。
　　“有你說話的份兒？”
　　盯著那落了有四五方的血肉，鼠王問得很輕，可是一時間眾人噤若寒蟬，看著那小眼血紅的老人，竟是沒有一人敢發(fā)出半點兒聲響。
　　只是所有人心里都隱隱過了個念頭：
　　今兒這安魂夜，怕是要真安魂了。
　　鼠王冷漠地掃過眾人，回過頭來盯著林逸，一聲冷笑：“你知道這些人都做過什么嗎？”
　　林逸沉默。
　　鼠王也不在意，他指著舞臺上的一人，開口：“這個人，管理者貧民窟五成以上的賣春場，他手下有一隊混混，專門在大街上擄人，上個月貧民窟10到27歲的少女失蹤24名，你猜他犯了其中幾起？”
　　被指著的人臉色一變，還沒等他說話，鼠王就指向另外一人。
　　“這個人，手上走著貧民窟兩成的毒品；”
　　“這個人好勇斗狠，兩個人活生生打死11個人；”
　　“這個人管著貧民窟的源石生意，他的源石都是從感染者身體里硬生生摳出來的；”
　　“這個人倒是沒管什么生意，他只是喜歡吃小孩子的生肝；”
　　“這個人……”
　　每一個被指到的人都是臉色一變。
　　所有人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目光看向鼠王，仿佛重新認(rèn)識這個人一般。
　　他們之中有很多生意都是因為鼠王建立的貧民窟秩序，才做得起來的，現(xiàn)在這個“始作俑者”卻一副恨不得他們死的語氣，在指責(zé)他們行差踏錯？
　　簡直荒唐！
　　可是一時也沒人敢吭聲，今兒這事兒太古怪，沒有人能吃準(zhǔn)鼠王想做什么。
　　所有人心里都有一絲僥幸，因為哪怕是鼠王自己，也沒有辦法違抗他自己定下的規(guī)則，他要是真敢把這里的人全殺了，那明天整個貧民窟都得炸翻天！
　　這正是鼠王的想法，卻不足為外人道。
　　站在舞臺上的老鼠只是看向林逸，滿臉滑稽：“這一個個人都該下地獄，千刀萬剮！現(xiàn)在你卻告訴我，你下不去手？哈哈，下不去手！你猜你背后有多少被這些人害死的靈魂在唾你！罵你！恨不得代替你去殺了他們！”
　　空氣中震顫著鼠王的咆哮，林逸靜了靜，在所有人的注視下?lián)u搖頭。
　　“他們應(yīng)該接受審判?！?br/>　　“審判？哈，審判！”鼠王一聲怪笑，大叫，“誰來！”
　　“龍門的法律?！?br/>　　“法律！哈哈哈，要是法律有用，哪里還會有我們的存在！”鼠王猙獰地看向林逸，“法律豈能束縛住人性之惡！”
　　“所以一旦越過那條線，法律就會決定他們該接受的處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