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連接至總服務器——
確認子服務器帶寬,確認完畢——
資訊下行中——
下行完畢,信息體構筑完成——
歡迎進入夢境——
……
朦朧的女性聲音從腦海里褪去以后,夏爾·道格斯睜開眼睛。
逼仄的空間突然變得開闊起來,夜風吹拂過面前的翠綠,他看見成掛的綠葉輕輕飄蕩,冬日里的翠綠本就少見,面前的翠綠卻一看就知道經過手藝不錯的庭師打理,這卻不是一般人能夠享受的景致,僅僅是在冬天打理這些植被,就是一大筆的花銷。
這是富人享受的樂趣,這里也是富人生活的地方。
這里是龍門內環(huán),接近市中心的富人別墅區(qū)。
龍門的夜空點燃了一個沒能合到一起的環(huán),那是貧民窟還沒有散去的火光,縱然人群的混亂已經得到控制,可是點起的大火卻因為沒人管而越燒越旺,那火焰的圓環(huán)中,就在自己近旁,有鮮紅的光柱穿透圓環(huán)的中心,就在這個龍門治安最為優(yōu)越的區(qū)域內,五道紅色的光芒,猶如信標刺入夜空,長久不散。
卡西米爾騎士從水中猶如幽靈般滑過,沒有激起任何漣漪,他走上岸之后回頭,看見那光柱的源頭,紅色的光來自于提燈人手里的提燈,來自于提燈山用作裝飾的“合成玉”。
在過去很長的時間里,它也只是合成玉。
只是就在這一個月內,富人區(qū)的家政承包服務發(fā)生一些變化,而經過這些家政人員的手,雕像上的紅水晶也發(fā)生了一些變化。
現在提燈上的是真正的卡西米爾秘寶,林逸的時代里存儲信息的載體。
經過特殊的加工之后,這些紅水晶成為卡西米爾騎士們能夠從歷史中走出來的理由,龍門人自豪的龍門大關對于沒有實體的舊日幻影,打從一開始就沒有什么意義;
只要重新將自己的信息體進行上傳,通過位于卡西米爾的總服務器再將數據直接傳送到提前埋設到富人區(qū)的子服務器,他們就可以跨越突破龍門大關,而這個時候,近衛(wèi)局的人應該陷于貧民窟的混亂。
然而——
“那個人究竟是誰,夏爾大人?”
身邊傳來略微緊張的聲音,夏爾回過頭看向從紅光中走出來的騎士,卻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那個人是誰?
他也想問這個問題。
為什么他會知道關于信息體的事情?
為什么他會有卡西米爾騎士的傳承?
為什么他能化解獵狼人掀起的騷亂?
為什么——
他能停下王的劍鋒?
這個世界的存在天才的,而龍騎士格拉西亞正是那樣的天才,從生前到死后都追隨那位大人的夏爾,在這無數時間中只看見過王的劍鋒停下過兩次。
一次是生前;
龍騎兵團翻越拜倫山脈,指向精靈海時,被那片土地的領主,另一位十王——“晨曦”,晨曦·臨光攔截,那個時代最鋒利的劍遇到了最堅硬的盾;
一次是死后;
就在先前,他親眼看見王的劍鋒被那銀藍色的鋼鐵騎士攔下,閃劍對閃劍,那人的第一劍還顯得生嫩,可是第二劍卻已經似模似樣;
交手十合,兩柄行于時間之前的劍鋒貼在一起,停了下來。
那真的是與提燈人一樣,是不可言說的存在,行于現世的神明?
騎士搖搖頭,將多余的想法甩出腦海,聲音平靜,但卻不容置疑:“王自然會處理掉那人,我們有自己的任務,不要去想那些多余的事情。”
夏爾·道格斯看向周圍凝實的身影,圍繞著噴泉的影影幢幢早就超出了“十”這個數量。
受限于服務器的帶寬,真正有靈魂寄宿的信息體只有包括王在內的十名卡西米爾騎士,其余的影子只是由他們遙控的傀儡,不過就算沒有靈魂寄宿,那些影子也是貨真價實的龍騎兵的信息體,就算近衛(wèi)局的力量沒有徹底陷入貧民窟的泥淖,他們也有信心正面擊潰近衛(wèi)局的部隊。
砰!
這份信心在突然的銃聲中微微一顛,夏爾·道格斯的視野猛然一黑,而周圍的騎士則看見為首的隊長,突然失去了腦袋。
“敵襲?。 ?br/> 一瞬間的愣神之后,立刻有騎士護在雕像之前,將雕像保護起來后,騎士們的視線落向銃聲傳來的方向。
那里有一名老年的豐蹄族。
這垂暮的老年人立于二樓的窗戶,手里拿著一柄長長的狙擊銃,瞄準這邊第二次扣下扳機。
砰!
銃聲淹沒在更大的暴力之中,卡西米爾的騎士中有人站出來,五米高的機械提著長長的火炮,火光之后,面前別墅的二樓已然陷入火海。
“繼續(xù)展開行動,分散到富人區(qū)進行破壞?!?br/> 腦袋被轟飛的騎士身影微微一個閃爍,那顆腦袋卻又出現在他的頭上,開始對卡西米爾的騎士下達命令。
“這里交給我。”
被老管家的偷襲弄得有一些惱怒,卡西米爾騎士抬起手,手臂格納庫落出來一個光禿禿的劍柄,那劍柄在手中一轉,長出凝固在一起的光。
推進裝置點燃光火,鋼鐵的騎士猶如無馬的騎士,驟然間便沖鋒進那被火炮的轟炸點燃的建筑物。
騎士的沖鋒撕開火焰,捕捉到火焰中的老管家,騎士舉起手中的光劍,狠狠斬下。
說時遲,那時快,落下的劍鋒前閃過一個人影,另一個豐蹄族的身影滑進兩人之間,那個幼小的豐蹄族舉起一面金屬圓盾,光劍落在那面盾牌上,竟是沒能一下子將其劈開,反倒是沖擊將那人給劈了出去,撞在老管家身上,一起飛出老遠。
一擊未果,卡西米爾騎士也沒有很在意,引擎微點,鋼鐵的騎士立刻追上被擊飛的豐蹄族。
那幼小的豐蹄族又站了起來,他仿佛已經習慣面對這種三五米高的敵人,瞅準卡西米爾騎士大開大合之間的空隙,竟是輕巧地閃過落下的攻擊,欺近卡西米爾騎士的話里,手里的盾牌向前一頂,生生將鋼鐵的騎士撞得向后退開幾步。
咦?
這是怎么回事?
被撞開的夏爾·道格斯驚訝地看向面前的年輕人,那不過是十四歲或者十六歲的孩子,滿臉寫著稚嫩,握著盾牌的手甚至有些發(fā)抖,可是剛才的應對算是怎么回事?
雖然只是隨意的攻擊,可是正常人根本不會有與三五米高的巨人進行戰(zhàn)斗的經驗,而這豐蹄族的孩子剛才卻十分精確地抓住體型差帶來的破綻——
他有過與鋼鐵騎士戰(zhàn)斗的經驗?
不知道為什么,夏爾·道格斯又想起那個讓王的劍鋒停下來的男人,他心里閃過一絲不安,這一次挺直向前的劍鋒卻是失去了隨意,開始認真起來。
這一認真,他立刻就意識到自己的猜測沒有錯。
眼前的少年,還真有與鋼鐵騎士戰(zhàn)斗的經驗。
戰(zhàn)斗方式有著肉眼可見的稚嫩,然而豐蹄族的少年對于雙方的位置判斷卻十分精準,絲毫沒有受到體型差帶來的影響,他總是站在一個能讓自己做出反應的位置,就連引擎帶來的瞬間爆發(fā)也有考慮在內,一旦被拉近距離,沒有慌張地試圖逃開,反倒是拉近距離,利用體型的差距,進入到一個令五米高的鋼鐵巨人十分難受的距離,逼迫卡西米爾騎士自己拉開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