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斯提馬對雪怪小隊高看了一眼。
她倒是沒有想到那只領(lǐng)頭的兔子竟然這么敏銳地察覺到自己,明明自己綴著林逸的時候,那家伙完全沒有察覺來著。
當(dāng)然,也有可能是林逸當(dāng)時的注意力都放在更前方的雪怪身上了。
不過不管怎么說,這只兔子,不差。
要不是自己反應(yīng)夠快對他們揮揮手,營造出一種“我早就知道你能知道我站在這里看著你們”的高手氛圍,那么現(xiàn)場的畫面就會變成一只蹲樹上看戲的天使被現(xiàn)場抓了包。
那多尷尬不是?
雪怪小隊很快收拾好了現(xiàn)場,負傷的雪怪得到緊急治療,而剩余的人則繼續(xù)警戒,一切有條不紊,并沒有出現(xiàn)醫(yī)療大失敗打死自己人的場面。
沒有出現(xiàn)重傷或者死亡,霜星微微松了口氣。
“其實不用這么戒備也行。那些玩意兒只要抓住林的蹤跡就會一直追下去,直到自己全軍覆沒,或者丟失目標(biāo),這期間不會對其余任何目標(biāo)產(chǎn)生興趣?!?br/> 霜星轉(zhuǎn)過頭看向走過來的莫斯提馬,表示感謝地點了點頭:“我是霜星,多謝你們的支援。您就是那個叫作莫斯提馬的拉特蘭信使吧,感謝您及時提供天災(zāi)的信息,讓冬越村的村民得以成功逃脫狼災(zāi),不過你們現(xiàn)在……是怎么個情況?”
白兔子的語氣里帶著一些戒備,不過這也不能怪她。
這片森林太過異常。
無論是那些隨處可見的“屠宰場”,還是先前遇到的機械蟲,這些都是尋常的森林里絕對不可能出現(xiàn)的東西;這種時候莫斯提馬表現(xiàn)得越是輕松寫意,霜星越覺得這里面有些古怪,連帶著藍發(fā)天使那和藹的笑容,都變得有些神秘。
“我們?”莫斯提馬想了想說道,“你要說什么狀況的話,應(yīng)該是為了讓那些村民們順利逃跑,所以林決定在這個地方徘徊五天。這片森林把他當(dāng)成第一目標(biāo),這樣一來,村民們就能更好地撤退了?!?br/> 霜星聽莫斯提馬說完,臉上一片愕然。
就因為這種理由,就決定在這片森林里徘徊五天?
冬越村和這倆人應(yīng)該是第一次見面才對,就算這倆人擁有在這片森林里自保的力量,可是為什么要為第一次見面的人做到這個地步?
那些村民可都是感染者啊。
雖然只是一瞬間的怔忪,不過莫斯提馬很好地捕捉到霜星的驚訝,她嘴角繼續(xù)掛著營業(yè)式的笑容,說道:“我也問過林同樣的問題,你猜那家伙是怎么回答的?”
“怎么回答的?”霜星下意識問道。
“‘救,都可以救’。呵呵,說這句話的時候可是相當(dāng)隨便的語氣,那家伙恐怕根本不在意感染者與非感染者的區(qū)別。當(dāng)然,他也并非是覺得感染者可憐才決定救他們,沒有高高在上,被冠以美德之稱的同情,不過我覺得這才是真正的平等和尊重。”
莫斯提馬看著霜星笑了笑,清澈如潭的眸子里泛著說不清的神采。
“同情和尊重,你們感染者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面對這個問題,霜星一時間沉默不語。
她從未想過自己會面對這種問題。
冰原上的生活很簡單,遇見被壓迫的人就去救,遇到來殺自己的人就殺回去,沒有那么多時間來思考這些問題,生活反而十分純粹。
可是親眼目睹感染者的怒火將切爾諾伯格焚毀殆盡,霜星卻產(chǎn)生一些動搖。
雪怪小隊之所以能在冰原上來去無蹤,很大程度上是依靠著那些從來不和他們說一句話,但是會在窗口邊,木桶上放上一些食物干糧的烏薩斯人,而沒有被抓去礦場的這些人,都是非感染者。
而切爾諾伯格陷落以后,哪怕是從未對感染者產(chǎn)生過任何交集的非感染者,也卷入那仇恨的漩渦,被感染者的憤怒撕碎。
無辜的鮮血溢滿切爾諾伯格的每一個角落,一如她在雪原上的礦場看見的那些場面。
那些非感染者壓迫感染者的場面。
只不過在切爾諾伯格,雙方的立場互換,她第一次知道,原來殘忍的不只是非感染者。
感染者需要的到底是什么?
霜星不知道。
“那啥,就不能全都要嗎?大家又不是小孩了?!?br/> 沉浸在思維的泥淖中時,一旁的雪怪走了過來,隨口應(yīng)了一句。
霜星和莫斯提馬的嘴角同時一抽,兩個女人一起用不善的目光盯著走過來的雪怪,讓后者不由得一哆嗦。
雪怪成員當(dāng)即一拍腦袋:“大姐頭,你們聊,我想起來還有點事兒,我先走了?!?br/> “回來!”霜星沒好氣地看著在外人面前也這么沙雕的同胞,“有什么事要報告?”
“也沒啥,我來就是問問,我們要不要去支援那個誰?!?br/> 霜星愣了一下,她這才想起自己要來救的是兩個人,而其中一人帶著那些怪東西跑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