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guān)于薩莫伊·格列維奇·弗拉索夫此人,是必須要說兩句的。
林逸在來到27區(qū)以前,就已經(jīng)讀過雪怪小隊整理的資料。
作為現(xiàn)在反抗運動的領(lǐng)導人,哪怕他活躍的這段時間霜星正和林逸一起下10人副本,拿到一個精英野怪boss的全球首殺,但是留在城區(qū)內(nèi)的雪怪小隊還是有盡職盡責地收集這位反抗運動領(lǐng)袖的相關(guān)資料。
弗拉索夫在少年時代與青年時代,就是一顆耀眼的明星。
那個時代的切爾諾伯格還沒有受到來自西方文化的潮流沖擊,在“童子軍——學生社團——青年社會組織”的傳統(tǒng)烏薩斯青少年三部曲中,這個人一直扮演著領(lǐng)頭羊的角色;
雖然不是以某一方面的技術(shù)專長聞名,但從那時候起,弗拉索爾就展現(xiàn)出不菲的組織能力與領(lǐng)導能力。
只不過屬于學生們的榮光在步入社會之后,就顯得有些過于黯淡。
作為一個封建主義的君主制國家,烏薩斯雖然在世界局勢的變化下完成近代化的改革,其平民被允許參與具備政治意義的社會活動,可是其政治核心仍舊是舊時代的貴族共議制度,如果沒有貴族的血統(tǒng),是不可能被允許接觸烏薩斯政治的真正核心。
躊躇滿志想要改變這一切的弗拉索夫就因為自己平民的出身,導致在整個中年階段郁郁不得志,然而就在曾經(jīng)的天才快要被人遺忘時,來自西方——主要為哥倫比亞和維多利亞兩個地區(qū)——的文化輸出,讓他的生涯煥發(fā)出第二春。
與那些已經(jīng)習慣烏薩斯那傳統(tǒng)而死板的生活方式的成年人和老年人相比,烏薩斯的年輕人缺乏足夠的自制力,接觸到來自西方的另一種生活方式與生活理念后,很多學生陷入物質(zhì)上的享樂主義,進而誘發(fā)不少的社會問題。
這種“新時代”的生活方式又引起廣大守舊的成年人不滿,甚至烏薩斯的學生中也有不少人看不慣這種不勞而獲的享樂主義。
時代需要一個人站出來,而弗拉索夫抓住了這個時機。
新學生運動。
由弗拉索夫倡議的社會活動,以“拒絕西方文化的精神侵蝕,恢復烏薩斯榮譽的傳統(tǒng)”這樣的理念為核心,他立刻得到了切爾諾伯格成人階層的支持,畢竟誰也不愿意自己的孩子今后變成一個嗑藥斗毆,無業(yè)啃老的廢物。
受到切城真正的生產(chǎn)階級與資產(chǎn)階級的共同支持,弗拉索爾一時間又成為報紙上的重點人物。
那一日,弗拉索爾重回精神導師之境……這樣的感覺。
輿論的造勢,切城的支持,加上新學生運動本身也是阻止學生們墮落的正義事業(yè),弗拉索爾在短時間內(nèi)就聚集了巨大的人望,而當這人望濃厚到足以撬動切城政局那封閉的傳統(tǒng)時——
天上掉下來一個塔妹妹。
整合運動的領(lǐng)袖——“塔露拉”率領(lǐng)被認為只是烏合之眾的整合運動成員,攻陷了作為烏薩斯帝國邊防重鎮(zhèn)的切爾諾伯格,弗拉索爾的輝光在變得耀眼以前,就被塔露拉給一刀切了。
切城陷落后,這位精神導師的下落無人知曉。
直到幾天前,由于梅菲斯特的遇襲引起的27區(qū)的混亂中,這位精神導師又站了出來。
憑借出色的口才與領(lǐng)導能力,弗拉索爾聚集了當時慌亂的一批學生,并且成功擊退急于鎮(zhèn)壓混亂而分散的梅菲斯特部隊,帶著所有學生撤離。
曾經(jīng)的切城風云人物,擊退整合運動的實績,一票十五六歲的少年少女里獨一無二的五十多歲長者……
這樣的人要是不能理所當然地成為反抗運動的領(lǐng)袖,林逸可以當場就把切城給吃下去。
不過真正見到這位導師時,林逸還是有一些小小的失望。
在他的理解中,類似于這種某項思潮的代表,時代的風云兒都應(yīng)該是自帶光環(huán)的,不說頭頂光環(huán),背生異象,至少也得有那么一點異于常人的非凡之處。
可是這位披著薄雪,在自治團成員的帶領(lǐng)下走進地下車庫的精神導師,看上去只是一個五十多歲的普通烏薩斯人。
然而就是這么一個普通人走進來之后,整個地下車庫爆發(fā)出難以想象的熱情。
除了一些不方便移動的學生以外,其余學生都沖向那個五十多歲的男人身邊,留下幾個在白天的騷動中被卷進來的成人們,彼此面面相覷。
林逸看見凜冬也一臉激動地跑了過去,心里對于這位精神導師在反抗運動中的聲望,有了更為清晰的認識。
“等下與弗拉索爾先生交談的時候,注意不要被他的言論帶著走。先生說的話從邏輯上進行思考,是找不到任何破綻的,但是不要因此就交付你的信任,那樣我會很困擾的?!?br/> 變得喧囂起來的地下車庫中,林逸身邊,真理的聲音差點就淹沒在這份熱鬧之中。
林逸低下頭,驚訝地看向身邊面無表情地真理。
這只小熊不僅沒有像是其余同伴那樣露出激動的神色,而且剛才這偷偷的一番話也讓林逸驚奇不已。
寧就是二五仔?
“難道你覺得這位弗拉索爾導師有問題?”
與雪怪小隊那邊的情報進行印證之后,基本可以確定反抗運動中存在一個層級相當高的內(nèi)通者,只不過林逸認為這個內(nèi)通者可能是弗拉索爾周圍的人,卻沒想真理卻這么大膽,那話里話外的意思,似乎在懷疑反抗運動的領(lǐng)導人就是最大的二五仔。
那你們這反抗,還有什么奔頭?
“不是懷疑,而是從結(jié)果上來看,反抗運動在弗拉索爾先生的領(lǐng)導下走進了絕境,是客觀的事實。”
真理瞄了一眼宛如領(lǐng)導視察工作一樣安撫著其余通知的弗拉索爾,蠕動的嘴唇加快了速度:“讓你保持警惕是因為反抗運動現(xiàn)在被迫分散,我們無法掌握全局的信息。弗拉索爾先生掌握的情報完全覆蓋我們,我們不可能從現(xiàn)有情報中發(fā)現(xiàn)任何不對,但是你們可以?!?br/> 弗拉索爾沒有辦法封鎖雪怪小隊的情報來源,或者說一個反抗運動的領(lǐng)袖如果能做到這個份兒上,那么除了這個人有問題,就沒別的解釋了。
不過……
“你就這么相信我?”林逸詫異地問道。
真理翻起眼睛,雪一樣清冷的眸子里看不出來任何情感:“這種毫無道理的自信,就是你攻略古米和凜冬的武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