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面憂慮的少年,似有察覺,用眼角余光瞥了瞥他所在的方向:“倘若真有什么不對,早些發(fā)現,總好一些?!?br/> 何況,唐寧小時受傷,傷的就是背。那樣的傷,根本沒有可能自己變好,她突然能走能跑,本來就很怪異。
唐心憂心忡忡地看著謝玄。
謝玄卻只是死死捂住阿吹的嘴:“不妥,這實在不妥?!?br/> “有何不妥?”肩傷仍在隱隱作痛,唐心問,“不過只是看一眼病癥所在罷了,對醫(yī)者而言,病患是男是女,應當并不要緊吧?”
謝玄后退半步:“我算什么醫(yī)者……”
唐心立即道:“您當然不是醫(yī)者!尋常大夫,怎么能同渡靈司的神明相提并論!區(qū)區(qū)凡人,在您眼中,同其他牲畜又有什么不同?”
人的背,和豬的背,都只是肉塊罷了。
對五十年前的謝玄來說,的確是這樣的。
他把阿吹丟到了門外:“我不過是個無能的神,連十方來的妖怪也打不過?!?br/> 謝玄邊說,邊向迦嵐使眼色。
迦嵐一下笑出聲:“無常大人這是害怕呢?!?br/> 只是不知道,他怕的到底是什么——是因為他對唐寧有著莫名的畏懼,還是因為那塊沾著人味的田黃石。
想起先前花海里的對話,迦嵐望向唐寧道:“既然無常大人不愿意,那還是我來吧?!?br/> 他的口氣,倒像是真的要去看豚肉。
唐心皺著眉。
窗外的風,忽然靜下來。
原就感覺面上灼灼的唐寧,聽了半天,已經要燒起來。大夫,是大夫,就當做看大夫。她一咬牙,上前拖了狐貍就走。
比起謝玄,他們之間好歹是一塊兒沐浴過的“交情”。
門外,阿吹在哇哇亂叫:“無常大人!你出來!你快出來!”
謝玄沉著臉出去:“你要胡鬧到什么時候?”
他雖然一向不給阿吹什么好臉色,但像這樣嚴厲的語氣,阿吹也沒有聽過幾次。倚著欄桿,阿吹愣了愣,但嘴里還是嘟嘟噥噥道:“看一眼而已,能怎么你……”
“你還說?”
阿吹聲音輕了下去:“有什么不能看,不妥當的?不就是點肉,你就不能像我一樣,大大方方地看一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