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句俄語雖然是表示歉意的意思,可語氣中更有一種朋友間相熟的親昵,而在紀瑤的印象中,這個聲音給她的印象是高冷又充斥著厭惡的。
紀瑤沒有想到,瑪拉和維塔利等待的人,竟然是許久未見的傅韻。
和以往干練的形象不同,傅韻今天穿的是旗袍,她的形象和氣質(zhì)穿旗袍非常好看,臉上還畫著淡雅的妝,仿佛褪去了鋒芒外露的明艷,給人一種江南水鄉(xiāng)般的溫婉含蓄。
這是紀瑤從沒見過的樣子。
不過她見傅韻的次數(shù)也并不多,所以只怔了幾秒,便很快就反應過來。
“韻,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剛認識的朋友,瑤。”和傅韻打完招呼后,瑪拉便迫不及待向她介紹起一旁的紀瑤來。
傅韻剛才來得急,沒有注意到旁邊站著的人是誰,還以為是服務員,卻沒想到,竟然是瑪拉的朋友。
誰知扭頭看去,看見的卻是紀瑤那張臉,瞬間臉就冷了下來。
“你為什么會在這?”
紀瑤一點也不意外她的反應。
她沒說話,因為這種時候不管她開口說什么,傅韻都會認為她有目的。與其這樣,還不如等別人說。
果不其然,瑪拉很快就把事情解釋給傅韻聽,說完還一臉好奇地問:“韻,你和瑤是認識的嗎?”
傅韻沒想到紀瑤竟然來了她常來的這家餐廳上班,更沒想到她竟然還會說俄語……但轉(zhuǎn)念一想,自家弟弟那一口熟練的俄語,便很快明白了過來。
但很顯然,今天的事就是巧合。
因為瑪拉跟維塔利這兩個朋友,就是傅廷西也不知道他們的存在,這是她以前去俄國的時候認識的,后來一直都有聯(lián)系,她很喜歡開朗的瑪拉,也很羨慕她和維塔利那忠貞不渝的愛情。
這次維塔利跟瑪拉是因為工作關(guān)系才來中國,好不容易得了空閑,瑪拉便立刻約傅韻出來見面。誰知傅韻那從國外調(diào)過來的監(jiān)察總監(jiān)突然又有急事,她沒辦法,只能把工作處理了再趕過來。
所以盡管傅韻很懷疑紀瑤的出現(xiàn),卻也不得不承認她的存在只是一個意外。
面對瑪拉的疑問,傅韻并沒有隱瞞,盡管她心里很不愿意承認。
“是,她是我弟弟的…同學。”
“天,這也太有緣分了!”意識到傅韻對自己的反應有些不理解,瑪拉便道,“韻,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我叔叔經(jīng)常掛在嘴邊的那個學生嗎?”
傅韻自然記得。
瓦列里教授在a大一直很有名望,因為傅廷西的關(guān)系,她對這位教授也有幾分了解,曾經(jīng)還見過一次,但印象并不是很好,只覺得那是個脾氣古怪不好相處的老頭子。
他的外語授課很枯燥,并且對發(fā)音要求極細,或許是跟他沉悶古板的性子有關(guān),他是個不愛玩笑時刻保持著嚴厲的人。偏偏他的課學分最高,而且又沒那么多規(guī)矩,所以每年報名的人總是很多。
按他的話來說,真正想學的人,即使不來也能學,而不想學的,就是把人綁過來也沒用。
然而,這樣一個對其他方面不管不顧只對學習語言這一塊嚴苛到了極致的人,卻對一個外系的學生贊不絕口。
有傳聞說這個學生做了瓦列里教授的助理,所以才得到他的青睞,但瓦列里教授是個很直接的人,一聽到這種話就立刻反駁,說自己夸她僅僅是因為她好學認真,并尊重這門課。
話是這么說,但瓦列里對這位學生的確存了幾分私人感情,當然,純粹因為遇到了志同道合的人,所以他才會在家人面前毫不吝嗇地夸起人來。
傅韻當時從瑪拉口中得知這件事的時候,就忍不住想能讓瓦列里這樣的人欣賞的,估計跟他也就是一類人了。
沒想到,當時感到有幾分興趣的人,此刻就在眼前。
瑪拉既然提起這件事,那傅韻不用問也知道,瓦列里掛在嘴上的那位好學生,自然就是紀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