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畫手上帶戴著厚厚的隔熱手套,將表面焦紅色的脆皮烤雞端出來,準備上桌時,一轉(zhuǎn)身,看到一個小時前還光彩四射的劉華梅音老太太,表情萎靡,眼部精致的眼妝都暈染開,在眼皮下方留下好像水墨色的痕跡。
老太太手里抱著一盆植物,這盆植物看起來有些眼熟,江畫想了想,記起它似乎是林曾種植在后院外墻角邊的欣風(fēng)草。
植物的花盆底部,還有潮濕的苔蘚,老太太一點兒也不介意,就這么攬在懷里,任由花盆上的泥土和綠苔把她漂亮的旗袍弄臟了。
江畫瞄了一眼林曾,不動聲色地用眼神詢問他這是啥情況。
林曾有些無奈的聳肩,看到劉華梅音老太太胖乎乎的手指,在臉上一抹,一道粉底被洗掉。
“對不起,小畫,我太失禮了,請問洗手間在哪里,能讓我收拾一下嗎?”劉華梅音抱著懷里的欣風(fēng)草,顯然也知道自己此時的形象有些慘不忍睹,出口詢問。
“這個方向往左拐,樓梯間下方的位置。”江畫馬上答道。
等老太太踩著高跟鞋離開,林曾才有氣無力地抬手一抹額頭上的冷汗,松懈般吐了一口氣,側(cè)身在江畫耳畔低語說道:“天吶,老太太哭起來,太可怕了!”
“這是個什么情況?”江畫端著烤全雞,一臉莫名。
“額,簡而言之,就是一個獨居的老太太,有些心理上的問題,平時壓抑著,突然被欣風(fēng)草釋放出來?!绷衷肓艘粋€合適的說辭解釋道。
“哦,我明白了,欣風(fēng)草,我相信它有這種力量?!苯孅c點頭,表示理解。
林曾順手拿了灶臺上兩塊抹布,隔著抹布,接過江畫手里的烤盤,心有余悸,擔(dān)心地問道:“小畫,你不會也有點抑郁吧?”
其實,身邊最親近的人,身體和心理的健康狀況如何,只要有足夠的細心,怎么會忽略呢?
只不過,林曾兩分鐘前,剛剛看到劉華梅音這位一向笑容陽光燦爛的老太太,轉(zhuǎn)眼之間,淚流滿面,無聲痛哭,這種反差給他非常強烈的印象,所以江畫說話的時候,他才嚇得忍不住問道。
“額,目前看起來,似乎是沒有?!苯嬯P(guān)掉鍋里慢燉的紅燒肉,跟著林曾走到吃飯的小廳,動手布置午餐餐具,同時認真回。
“不過,有時候,工作累了,躺在后院的澡房里,發(fā)現(xiàn)靠著那面墻壁的時候,人會特別放松,大腦好像不需要勉強工作,泡完澡之后,就像給肉體和靈魂同時充滿了電?!苯嬒肓讼胝f道,“當時雕刻奶果千工拔步床之后,會有一種精神被抽空的疲勞感,好像所有事情都提不起興趣,我休息了幾天,才回復(fù)狀態(tài),我想,下一次雕刻奶果千工拔步床的時候,那個時候,還沒有欣風(fēng)草,我想,下一次雕刻奶果千工拔步床的時候,我考慮多在欣風(fēng)草附近坐一坐。所以,我能體會到梅姐忍不住釋放情緒的心情。”
江畫所指澡房,是林曾用蓮花居基石種子種植出的植物房屋,在后院的墻角邊,環(huán)境清雅,經(jīng)過林曾的設(shè)計,有寬敞的暖池。
這是農(nóng)場里最令人放松的去處,在清河市市區(qū)的異度城市農(nóng)莊,那些城市小院里的半戶外泡澡池,最初的原型就是林曾和江畫一起設(shè)計的澡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