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江畫給林曾的感覺,就像一柄紋飾華美的雅刀,精美的刀鞘里,掩藏著銳利鋒芒,拔刀而出時,如餓虎出籠,勢如千軍。
“一點(diǎn)兒也不驚訝吧,這種動刀動槍的體力活,沒有叫我才覺得奇怪吧!”江畫對自己女民兵的詭異身份并不在意,她反倒調(diào)侃自己一句,“如果叫我參加知識問答競賽,村長腦子才是抽筋了。”
他們從江鳳村老村長那兒,借來了一把鎖在村委辦公室的一把老獵槍。這把老獵槍是難得的一把可以審批后合法使用的熱兵器。主要用來對付冬季從山上流竄到村子附近糟蹋莊稼的野豬。
如今狩獵為生的人極少,因此山上野豬泛濫,尤其秋冬之交時,常常下山偷吃紅薯山藥之類的作物,因此,每年村子里都要派人獵殺幾只。
江鳳鎮(zhèn)又名文武村,習(xí)武的年輕人很多,不過很多都跑到一線二線城市奮斗,所以反而生活在清河市的江畫,被拉作壯丁,武力值堪比好幾個普通成年男子。
單手抓握沉甸甸的獵槍,他們約好明天清晨天亮出發(fā)。
紅仔和艾薩克不能跟隨,由江畫父母照顧。
正月初四,天剛亮起,林曾和江畫早就整理好清水和飲食,還有必備的裝備,出發(fā)前往流越山。
華國東南地區(qū)的丘陵,雖然山林深廣,但卻不太險惡。
兇猛的虎豹熊之流,在南方天然森林中,很少看到。需要注意的是野豬和毒蛇。
尤其是冬季,最危險的蛇類,都進(jìn)入休眠狀態(tài),而在野外生存的野豬,都學(xué)會了躲避人類這種兇殘的怪獸。
“你槍法怎么樣?”林曾看到江畫背在身上的獵槍,非常好奇地詢問道。
“不怎么樣?!苯嬄柫寺柤绨?,“拿槍的手比較穩(wěn),所以大的目標(biāo)還能轟到,如果小家伙,我還不如直接沖上去用拳頭砸更快?!?br/>
白毛小爺一副“我是大爺”的模樣,站在林曾的肩頭,指揮著他們前進(jìn)。
準(zhǔn)備進(jìn)山的時候,江畫突然看到一塊農(nóng)田旁有青煙升騰,她眼睛一亮,從身后的大背包里掏出幾個快有三分之二手掌大小的白色蛋。
“等等,這是村子里種菜的阿公在燒草木灰,我們趁機(jī)借火煮個鵝蛋,如果下山的時候,正好可以吃。”江畫進(jìn)山林,如魚得水,如虎添翼,侍弄起山野美味,利落新奇。
沒五分鐘功夫,江畫用一種新鮮寬闊的芋頭葉子,包裹住這些鵝蛋,用濕潤的泥漿密封,然后在燒火堆旁邊,用鋤頭挖了幾個小坑,把裹著泥漿的鵝蛋,埋進(jìn)地底。
將燃燒的草堆上的枯枝,往埋鵝蛋位置撥了撥,然后拍拍被黑炭沾到的手,高興的說:“等會兒下來,咱們就可以加餐了?!?br/>
好吧,還沒上山,就將下山的伙食準(zhǔn)備完畢,果然是江畫的風(fēng)格。
從山腳上山的路并不好走。
有些地方,需要靠鐮刀和鋤頭,充當(dāng)開路先鋒。
平日村民拾柴砍樹,都是去其他稍矮的山林,那里有山路易通行,而流越山曾經(jīng)的山道,早就淹沒在荒涼的草叢和灌木之中,幾乎無法找到。
小爺?shù)闹更c(diǎn)的方向,有些地方根本無論可行。
而此時,林曾比較慶幸與江畫同行。
有些路,不是知道方向,就能輕易走過。
那些阻擋在前方的帶刺的灌木,那些葉片邊緣細(xì)鋸齒狀如刀鋒的芒草,那些看似平坦,卻是被落葉覆蓋的深坑,如果貿(mào)然前進(jìn),定然一路跌跌撞撞,指不定要受傷幾次。
而江畫對這些山林里的小花招非常熟悉。
她懂得指點(diǎn)林曾在哪個方向砍掉那些擋路的枝干,她懂得用砍下的樹枝在芒草中撐開一條可供行走的小道,她也能敏銳地發(fā)現(xiàn)深藏在草叢中的坑洞,巧妙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