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中小兒,逐漸成長。
曾經(jīng)牽著他小手,尋訪名醫(yī),而今他早已高過自己一個頭。
孔文禮牽著孔陽的手,謹慎坐上公交車,找了后排的位置,看著兒子茫然四顧的表情,心中難抑惆悵。
如果孩子健康,此時該和同齡人一般,進入大學,慷慨青春了吧。
和兒子相處,孔文禮已經(jīng)習慣了二十年自言自語的對話,偶爾兒子會有嗯啊的回應,就足夠讓他高興一整天時間。
“小陽,你記得這條街道嗎?”孔文禮指著車窗外飛馳而過的街景,“以前爸爸帶你來玩過,這里可多氣球了。還有你愛吃的糖葫蘆串?!?br/>
孔陽也盯著窗外,平板的表情沒有任何回應。
一個一個公交站臺駛過,等他們終于到了目的地,孔文禮下車的時候,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孔陽身上。
帶兒子出門,他們夫妻倆極怕一個不留神,把孔陽弄丟了。
以孔陽的狀態(tài),在陌生環(huán)境中一人獨處,危險很大。
下公交車后,孔文禮再次查看了手機里徐鵬曉發(fā)給他的地址,確認完畢后,牽著孔陽往地址的方向走去。
他生怕遲到,所以他在看到門牌上的位置時,距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將近一個小時。
紅漆的對稱古典木門緊閉,這是一套典型的京式四合院,圍墻上簇新的精致琉璃瓦,昭示其剛剛經(jīng)過一番細致翻修。
門前是一條安靜的老巷子,行人不多。
孔文禮卻被引起兒時的記憶,那是四十年前,他和同伴在大大小小的巷子里奔跑游嬉,無愁也無憂,真是快活極了。
孔文禮沉浸在往昔回憶中,直到一個聲音,將孔文禮拉回現(xiàn)實,他才恍然回神。
“這位大叔,你是徐鵬曉的朋友孔先生嗎?”
他抬頭,看到一個五官端正,眉目看起來很舒服的年輕人,微笑站在他所坐的臺階前,彎腰詢問。
“是,是的,是我,林老師,你別叫我孔先生,你直接叫我老孔吧,我聽到舒坦自在?!笨孜亩Y連忙起身,臉上有些赫然,應了一句,然后習慣性地看向身邊蹲在石階上玩魔方的兒子。
孔陽又沉浸在方塊轉動的世界里??孜亩Y把他牽起來。
“好的,進來吧?!绷衷贸鲨€匙,打開側邊小門,讓孔文禮父子進門。
院內(nèi)的布置雅致,和孔文禮記憶中雜亂的四合院相差甚遠,每一處都設計精巧,不見半分敷衍。
孔文禮在心中估算,如今京城市這樣一套四合院的價格,估計是天價了吧。
難道這個年輕人就是這套房子的主人?
“老孔,你們在這里稍等,我去屋內(nèi)取個東西?!绷衷鴮⒖孜亩Y和孔陽帶到四合院待客房間,走到廚房的冰箱,取了兩罐現(xiàn)成的綠茶飲料,遞給他們,然后走進內(nèi)院。
內(nèi)院中,十幾棵心靈舞者已有及腰高度,在花壇中綠葉擺動,迎風而舞,林曾走進內(nèi)院后,能明顯感覺到這些心靈舞者的動靜更大一些,葉片摩擦的“沙沙”聲,有悅耳節(jié)奏。
林曾從育種空間中取出一粒心靈舞者的種子和一疊會有復雜圖紋的熔煉紋分解圖。他把心靈舞者的種子種植在清河秘境二號取出的一個普通塑料花盆里。
這是送給那位患有孤獨癥青年的心靈舞者。
林曾沒打算以此獲利。
回道待客廳,林曾將這盆看似只有土壤的盆栽,遞給孔陽。
是的,他沒有遞給孔文禮。
盡管孔文禮下意識伸手,要接過這棵盆栽,但被林曾擺手拒絕??孜亩Y看到林曾將這棵普普通通的小塑料花盆,放在孔陽面前,而孔陽正如孔文禮所預料,眼角沒有半點余光落在旁物上,仿佛周圍一切都不存在,理也不理站在他面前的林曾。
孔文禮有些著急,生怕林曾不知道孔陽的情況。
其實他求助徐鵬曉,到林曾這里尋找?guī)椭?,并沒有抱很深的希望,充其量只不過看到一條道路,嘗試走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