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本為獸,當其面對危險時總是能爆發(fā)出平常難以想象的威力來。就是一個平常膽小弱懦的人,在遇到死亡危急時也會毅然爆發(fā)。
若是留有余地,不論是人是獸都不會想著魚死網破,反倒是本能的想到逃命要緊。但是此刻,忘塵上天無路,入地無門,身后有老婦阻礙,四方有看客圍繞。
他被眾人圈在內部,看著那群依舊如常的人群,忘塵的心卻是越發(fā)急促的跳了起來。越想越滲人,越想越害怕。似乎就在下一刻,他們就要暴起而攻,將他分食。
這個世界,若說什么最可怕,無非是自己嚇自己罷了!
或許,敵不動我不動,待到眾人離去時,情況會有所改觀。至少目前為止,也無人上前來針對他,或者說對他露出猙獰的獠牙。
可忘塵卻不這么想,處在如此詭異的環(huán)境里,由不得忘塵不多想。更何況一旁的小黑龍還在慫恿著他,這也讓忘塵很難保持平靜。
只是,人的氣勢說來奇怪。一鼓作氣,再而衰!
第一次,忘塵可以輕而易舉的爆發(fā)出拼死一搏的決心來,可當他受到小黑龍的影響后卻氣勢潰堤,一瀉千里。很難在恢復剛才那般強勢。
“我,想,弄,死,你”
忘塵咬牙切齒,一字一句。心中別提有多郁悶難過了。氣勢潰堤,忘塵就像一個泄了氣的氣球一般萎靡,甚至連說話都覺得費勁。
小黑龍似乎也察覺到了忘塵的異常,一臉尷尬的縮起腦袋,隱入衣袖中。
至此,畫風一變,一群人皆如雕塑般聳立在那,無人再次開口。
不知過了多久,仿佛一個世紀般漫長的歲月之后。忘塵身上的鮮血被衣衫吸收,而有些粘附在左臂上的鮮血卻從白玉般的皮膚上滑落,順著斬妖劍的劍身滴落在地。
剎那間,忘塵幾乎本能的感覺到了不妙。就在他心神震動的剎那,忘塵突然發(fā)現腳下的土地發(fā)生了詭異的變化。
本是尋常的土地,卻猶如一盆清水,而忘塵的鮮血則像是濃郁至極的一滴黑墨。黑墨落水,剎那間便將這盆清水渲染。
腳下的土地,呈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變的淡紅一片。剎那間,圍繞在忘塵周圍的所有人皆面露狂喜之色,豁然扭動脖頸的同時,對天咆哮,露出兩顆猙獰的獠牙。
“啊”
極其尖銳的叫聲劃破虛空,所有人都仿佛吃了猛藥一般興奮起來。灰白色的瞳孔漸變,化為血紅之色,衣袖下的雙手筆直垂落,露出枯瘦修長的手指,以及那猶如利刃般尖銳的指甲。
“跑”
異變開始,小黑龍當即高喝一聲。那聲音如洪鐘,似驚雷。使得微呆的忘塵瞬間回神,本能的舉起斬妖劍便欲劈出。
璀璨的劍光橫掃,忘塵的身影也緊跟其后。他想趁著眾人躲避這一劍的空隙突圍。
碰的一聲悶響,璀璨的劍光在撞上目標的瞬間迸裂,化為光雨消失。忘塵緊隨而來的身體也直接撞上了那人,而后倉皇后退了數步才堪堪停下。
不可思議的瞪大著眼睛,看著只是外衣破裂的那人,忘塵極為吃驚,略有懷疑的看了眼斬妖劍,一度有些懷疑人生。
劍氣所過,劍身也擊中了那人的**??删驮谀且豢?,忘塵感覺自己好似擊打在精鐵上,整個斬妖劍都為之輕顫,彎曲,而后將他的身體反彈回來。
值此一擊,忘塵突然明白了小黑龍的話。就算能夠安然突圍,自己這斬妖劍也要交代在這里了。
“走尸,究竟是什么境界?”穩(wěn)住身形,忘塵眉頭一挑的問道。
“我也很想知道”小黑龍無奈道。
“你不是懂得很多么?怎么會不知道?”忘塵有些焦灼,這小黑龍自喻學識豐富,龍宮典籍甚多,竟然會不知道這走尸的境界劃分?
“我又不是變態(tài),沒事關注這些尸體干嘛?”
“我”
一人一龍還在糾結著,眼看著就要吵起來。未曾想,就在忘塵準備開口的同時,一雙猶如寒冰般冷冽的手便貼在了他的肩膀上。
“孩子回家吧!”
老婦的聲音從忘塵身后傳來,帶著迷幻,直達忘塵的心里深處。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老婦的執(zhí)念便是她的孩子!
心思急轉,入墜冰窖的忘塵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出于何總考慮,竟然在剎那間選擇了老婦。
“我回家,我要回家!只是他們,他們要欺負我”
“孩子別怕,有娘親在了!娘親保護你!”
老婦笑了,很是邪魅。她一把將忘塵拉到身后,直面走來的眾人。
“不許欺負我兒子”
老婦高喝,直舉雙臂,露出鋒利的指甲。她扭動的著脖頸,猙獰的面孔下,兩顆獠牙外露,顯得異常兇悍。
沒有多余的言語,那群人直接沖了上來。剎那間便與老婦扭打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