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玲瓏聽到了這人的聲音。
出奇熟悉。
沈玲瓏神情一凜,猛地轉(zhuǎn)頭看了過去。
果不其然,正是潘正立。
沈玲瓏斜眼掃過了這些跪地的男女,半瞇起了眼睛,沒說話。
倒是陳劉氏,落井下石的賊快,她拔高了聲音,連忙道:“這小賤蹄子搞舊思想呢!陳、陳同志!你是鎮(zhèn)上做主任的陳同志吧?”
“你快看看!她讓這些人都跪在她面前呢!這可不就是搞舊思想嘛!快快快!把她抓起來,送去受教育!”
古思蘭嘴角抽了抽,‘哈’了一聲道:“你怕不是腦子有病吧!你們這一個個強詞奪理,非跪在這里,關(guān)我們什么事兒?還搞封建思想?你自個是什么樣的人,心思齷齪才會覺得別人心思齷齪吧!”
古思蘭不留余地的吐槽,嘴是一如既往的毒。
潘正立一個眼神都沒有留給古思蘭。
他盯著沈玲瓏,并且走向了她。
距離三米處,沈玲瓏叫停了他,眼神冷漠的問:“潘主任,我想你應(yīng)該知道,被批/判為資本階級,是要奴隸公民,要侵占權(quán)益,要奪取財富,甚至折磨人民。”
“請問我做了哪一樣?”
沈玲瓏一邊說著,偏頭看向了旁邊叫囂著的陳劉氏。
她輕呵,并冷笑道:“潘主任,我到是記得,污蔑人民,以莫須之罪污蔑旁人,當(dāng)是要受之責(zé)罰?!?br/>
“對啊!”沒等其他人說話,古思蘭是最先附和沈玲瓏的,她輕蔑了看了陳劉氏一眼,嗤笑道,“你現(xiàn)在是在污蔑人民,走吧,你們這兒應(yīng)該又村辦事吧?讓國家來判定你的胡言亂語,當(dāng)然你要是覺得你們這兒的村辦事處不管用的話,可以和我去鎮(zhèn)上,市里,我都有認識的,都能接受這個案件?!?br/>
陳劉氏一聽,慌了神,連連后退。
她轉(zhuǎn)身就跑,并且罵罵咧咧道:“我啥也沒說過,啥也沒有!”
沈玲瓏并未理會,她看向了那些個看傻眼了的婦女。
她問:“你們兒子有罪,罪有應(yīng)得,你們找我,沒有任何用處,因為證人有無數(shù),我不管你們聽了誰的話,覺得是我可以救你們兒子,我只說一遍找我毫無用處?!?br/>
地上的婦女被沈玲瓏冷漠無情的話給驚到了,聽說她沒法以后,都是陷入了絕望。
倒是沈玲瓏,她不理會這些癱軟在地上的人,反而瞥了潘正立一眼,輕笑道:“不過這個人,說不定能幫幫你們,畢竟是鎮(zhèn)上一個辦事處的政治主任,甚至連平城的人,他都認識?!?br/>
說完,沈玲瓏一點一點掰開了拽著腿婦女的手,一點點掰開,隨即準備離開這兒。
潘正立卻是在其后喊了一聲:“玲瓏?!?br/>
沈玲瓏停頓了一下,偏頭過來臉上嘲諷的表情非常的明顯,她道:“怎么?想告訴我是哪個想害我?而你是被算計的,無意路過?恰好路過?”
潘正立神情復(fù)雜的看著沈玲瓏,她道:“你和以前不一樣了,你瘋了?!?br/>
“有人把你當(dāng)作仇人了,你知道嗎?”
潘正立就好像是苦口婆心的勸著沈玲瓏回頭是岸。
他憐憫的看著沈玲瓏,就好像在看著一個尋死之人。
沈玲瓏莫名其妙的看了潘正立一眼,沒理會轉(zhuǎn)身就走。
見此,潘正立想要追上去,可那些個婦女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了一樣保住了潘正立的大腿,正如同當(dāng)時怎么祈求沈玲瓏一樣。
讓潘正立脫離不得。
倒是古思蘭回頭多看了潘正立幾眼,神情還頗為疑惑。
等到走遠了以后,古思蘭便是迫不及待跑了幾步,追上了沈玲瓏,嘴里叭叭叭道:“嘿,玲瓏姐,從今個開始,我就叫你姐,你真的是太厲害了,我還以為剛才那個男人的出現(xiàn),真的是要以你搞封建的罪名判決你?!?br/>
沈玲瓏肩背比值,走的端正。
她面無表情道:“我家三代貧農(nóng),莫須有的罪名蓋不到我頭上,只不過是無聊的絆子而已?!?br/>
古思蘭可不是沒見過世面的,別看她年紀不大,可也算是見過不少判決局面的,見過各種明爭暗斗的。
她聽明白了沈玲瓏的話,并且笑呵呵的‘哦’了一聲道:“不過玲瓏姐,我還蠻佩服你張口就來的話,講真的,我都不覺得自己能夠說的過你?!?br/>
沈玲瓏面上毫無表情,心底下則是思考著潘正立話里的意思。
剛想著,古思蘭這小叭叭叭便是轉(zhuǎn)移了話題,突然問道:“那玲瓏姐,剛才那個潘什么來著的人,說的是真的嗎?有人因為你是人證,牽扯出知青被辱這些事兒的導(dǎo)火索,所以將你當(dāng)作了仇人?”
沈玲瓏一頓,她偏頭看向了古思蘭。
這十四五歲的丫頭面上是天真無邪的笑意,如果忽視她所說的話,一陣見血的言語,沈玲瓏還真是把這丫頭當(dāng)作被家里寵壞了的任性女娃。
沈玲瓏沉默了片刻道:“不,那是駭人聽聞,男知青拉幫結(jié)派搞出奸/淫/賭之事,已經(jīng)被解決了,所有的根莖都被拉出來了,我還能成為誰的眼中釘肉中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