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玲瓏這個角度,清清楚楚的看見徐志遠抬手握住了吳佩雅,一個用力,將其拉直身旁。
徐志遠直面徐家?guī)讉€女人,神情凜然道:“我本來就不是你家的人,十多年前你也把我趕出來了,我日子好過一段時間,那段時間我徐志遠自覺該給的都給了,該還的都還了,以后我與徐家無任何瓜葛。”
“若下次還來找雅雅和我的麻煩,就別怪我不客氣?!?br/>
聽此決絕言語,沈玲瓏眉頭一挑。
這徐志遠竟然不是徐家的人,十多年前被趕出去了,竟然在自己過的不錯時對徐家還給予援手。
好一個以德報怨呢!
不過徐家得寸進尺,這徐志遠倒也不愚忠愚孝,今個竟是甩下與徐家斷絕關系的話。
單單這點,沈玲瓏就挺喜歡的。
她想主要還是陳池明面上雖說是不管陳家了,可私底下還是對陳家有所幫襯。陳池這事兒做的隱晦,而且是同陳家老頭子私底下談的,要不然陳劉氏不會這么安分。
如果陳池同徐志遠一樣……
想到這兒,沈玲瓏不免心生氣惱,陳池怕是永遠都不可能和徐志遠這樣了,畢竟陳池與陳家是血濃于水。
就在沈玲瓏想七想八的時候,只聽徐老婆子尖叫道:“老三!老三你不能這樣!”
徐志遠幽幽道:“是要去公安局,還是街道辦事處?說說你們如何得到鎮(zhèn)上戶口的?”
嚷嚷著的徐家老婆子瞬間閉口。
她驚恐不已的看著徐志遠,磕磕巴巴道:“你、你、你……你知道!?”
孱弱的男人露出了一個笑容,在帶著幾分炎熱的下午,竟令人突生寒意。
沈玲瓏瞧了徐家和徐志遠夫妻一眼,便是帶著沈愛華沈愛夏兩個先走一步。
徑直往副食廠去了。
路上,沈愛華頗為不明的問:“五姨?”
沈玲瓏從亂七八糟的心思中驟然抽身,她偏頭回聲:“嗯?怎么了?”
說著,也不得沈愛華回答,沈玲瓏像是想到了什么,眼角眉梢染上了幾分夸獎,她挨個摸了摸兩個孩子的頭,贊揚道:“乖孩子,你們可真厲害,要不是你倆追著那兩孩子打,我怕是得受那小孩一棍子?!?br/>
那小孩來得出其不意,沈玲瓏當時都沒反應過來。
雖說一棍子由那四五歲的孩子打起來算不得痛,可是沈玲瓏依舊不好當著大人的面打孩子,那就是有理說不清了。
沈愛華兄妹可不曉得沈玲瓏心里的想法。
倒是沈愛夏,聽著了沈玲瓏的話,她鼓著臉頰頗有擔當?shù)溃骸氨Wo五姨!五姨父教的!”
沈玲瓏嘴角一抽,有點無語道:“什么?”
陳池這人每次帶幾個孩子的時候,到底在教一些什么?。?!
“噗嗤——”身后有女人輕笑出聲,“看來沈同志的身邊人,不是一家人不僅一家門呢!”
沈玲瓏帶著孩子驀然回首,瞧見吳佩雅推著輪椅走過來了,輪椅上的孱弱男子,此時面容并不像面對徐家的時候那般冷漠,反而溫潤了不少。
沈玲瓏并不吃驚看見吳佩雅,她淡定自若道:“解決了?”
吳佩雅連聲直道感激之情,倒是徐志遠,這個孱弱的男人,坐在輪椅上深深的看了沈玲瓏了一眼。
這比較隱晦的視線,沈玲瓏并未錯過,不過她當作視之無物,淡定自若的同吳佩雅交談了起來。
吳佩雅猶豫了片刻,最終開門見山道:“沈同志,之前你說認識楊漢楊醫(yī)生的事兒?”
“我如果說不認識?!鄙蛄岘囄⑿Φ目粗鴧桥逖藕托熘具h,不放過這兩人神情的細微變化,再瞧見徐志遠的無所謂和吳佩雅的蹙眉焦急后,她又道,“吳副廠長還會去和徐家交易嗎?拿你現(xiàn)在吳副廠長的職位?!?br/>
吳佩雅一愣,她露出了一抹苦笑道:“我哪兒能這么做呢?這是姜鎮(zhèn)長看在以往交情的份上,幫我的忙,讓我最起碼有工薪養(yǎng)活家里。”
說著說著,吳佩雅大概是想到了剛才自個在徐家人面前說的話。她頗為尷尬的笑道:“之前在徐家,我只是哄著他們的,我、那個……”
“沈同志,不必試探?!毙熘具h終于開口說話了,他看了一眼吳佩雅,輕輕的嘆了口氣道,“幫我引薦楊醫(yī)生,沈同志有什么要求,我徐志遠竭盡全力。”
吳佩雅一愣,偏頭看向了徐志遠驚道:“阿遠?!”
沈玲瓏聽著有些好笑,她來回打量這兩夫妻,忍不住問:“你就不怕我挾恩圖報?”
徐志遠依舊淡定,他緊握吳佩雅的手,微笑道:“沈同志不是看到了徐家人的情況了嗎?恩情總有盡的一天?!?br/>
“你這人倒是誠實的可以?!鄙蛄岘囈娺^形形色色的人,徐志遠這種前世見過不少,只不過在這個年代頭一次遇上而已,她笑了笑道,“我可以問一下,你這腿到底怎么一回事兒?還有你們惹到什么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