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籠罩占地數(shù)百畝的寧家。
寂靜無聲的院子里,突然響起了車轱轆的聲音。
寧家側(cè)門打開。
一輛馬車從里面緩緩駛出。
窗簾被掀開,趙憶蓮扭頭看了一眼寧家大院。
眼眸中充滿陰郁之氣。
她知道,這一走,便與寧家再無瓜葛。
自己付出了近十年的心血,蕩然無存。
內(nèi)心里,除了仇恨之外,也有一股空蕩蕩的感覺。
隱約還生出一絲后悔之意。
若自己不讓楊再勇請殺手,去殺許晨,若自己不讓煙雨散播謠言,去誹謗君羽衣,自己或許還能在寧府待下去。
但轉(zhuǎn)念一想。
即便待下去,又能如何?
一旦君羽衣痊愈,她又要回歸奴婢的位置。
這個家,從來都沒有真正的接納過自己。
那是寧武陽、君羽衣,以及許晨的家。
自己終究是個外人。
或許自從進(jìn)入寧家的大門的那一刻,便是一個錯誤。
在外人眼里,成為寧首富的女人,是多么風(fēng)光之事?
可只有墻內(nèi)的人才知道,這里不過是一個大一點的墳?zāi)沽T了。
若不離開,自己終究只能在這里孤老到死。
如今,自己有了錢財,脫離樊籠,未必就不是一件好事。
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趙憶蓮深吸一口氣,向趕著馬車的煙雨道:“煙雨,快點吧?!?br/>
“是,夫人?!?br/>
“以后不要再叫我夫人,叫我小姐?!?br/>
“是,小姐,小姐心中可有怨恨?”
“怨恨?呵呵呵……當(dāng)然有,我只恨那個廢物,憑什么可以一步登天,要風(fēng)得風(fēng)要雨得雨,而我卻只能落魄離場?!?br/>
趙憶蓮一想起許晨,眼眸中便又露出殺氣來。
“小姐打算如何?”
“以后有的是機會解決他,還有這寧家,離覆滅也不會太遠(yuǎn)。”
煙雨不再言語。
馬車?yán)^續(xù)向前行駛。
大約兩刻鐘之后,駛?cè)肓艘蛔≡骸?br/>
這院子,也是趙憶蓮早就買下來的。
也是她未入寧家之前的居住地。
這些年,她會偶爾過來,也會交代人修繕一下。
下了馬車。
趙憶蓮讓煙雨從馬車?yán)?,搬下來了諸多箱子。
里面有她這些年,在寧家積攢下來的私房錢。
也有不少衣物等生活用品。
煙雨將東西都放入屋里,也開始收拾房間。
趙憶蓮只是站在院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突然。
一陣陰風(fēng)吹過。
墻角里,慢慢地走出去了一個黑影。
趙憶蓮心頭一驚,連退兩步:“你是誰?”
這黑影很像人,但個頭并不高,咧嘴一笑,還有兩行白牙。
口中發(fā)出陰森的聲音:“你想要對許晨不利?”
“你?你難道是許晨派來的?”趙憶蓮臉色煞白。
她突然感覺,自己似乎對許晨一無所知。
不但有精通醫(yī)術(shù)的朋友,就連這鬼祟都似乎在關(guān)心許晨。
他真的只是個廢物書生嗎?
黑影回道:“他還沒有資格命令我做事情,但是嘛,我家主人說了,凡是對許晨不利的人,都得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