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a城的三月份還是冬風(fēng)抖索的冷，蘇慕染揉了揉有些發(fā)酸的腰部，如果不是今天下午約了個客戶，她根本就不想起床。
????    外面沒有下雪，可是聽著那風(fēng)刮在窗戶上的聲音，她沒走出去室外都已經(jīng)覺得冷了。
????    掙扎了半響，最后還是起來了，時景剛洗漱完出來，看到她的時候動作微微一滯：“要去店里面？”
????    她點了點頭，側(cè)了側(cè)身從她身旁走進去浴室洗漱。
????    廚房是她之前爬起來下鍋煲的白粥，她洗漱完的時候時景已經(jīng)幫她關(guān)了火，她從冰箱拿了些小菜出來，開了火熱了五分鐘，就端出去了。
????    臨出門的時候蘇慕染覺得有些不對勁，去廁所一看才發(fā)現(xiàn)大姨媽來了。
????    這兩天她已經(jīng)有預(yù)感了，因為渾身有種說不出來的疲憊，今天早上起床的時候腰部還酸軟得有些難受。
????    她的身體本來就虛，第一次來月經(jīng)的時候根本就沒有人教她，大冬天的她還在用冷水洗衣服，手冷腳冷她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
????    等到成年了，知道了怎么一回事，幾乎是喝了一年多的中藥才算是調(diào)過來，結(jié)果三個多月前流產(chǎn)后，她一下子就回到了解放前了。
????    雖然有些疼痛，但是倒也不是不能夠忍受。
????    時景見她處理好出來的時候，眉頭微微一皺，抬手摸了摸她的手：“你臉色很不好，要請假嗎？”
????    她臉上微微發(fā)燙，搖了搖頭：“我那個來了?！?br/>
????    時景一開始大概是沒有聽明白，看著她有些詫異，但是很快他就反應(yīng)過來了，點了點頭，抬手將她只繞了兩圈的圍巾又繞了一圈。
????    蘇慕染被勒得快喘不過氣來了，她忍不住抬手松了松，才剛松了松，時景就將她手拉下來了：“就這樣吧，外面風(fēng)大。”
????    她縮了縮手指，只能點了點頭。
????    時景說得沒錯，外面的風(fēng)真的是很大，大得她即使被那圍巾圍得喘不過氣來，她還是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    時景覺察到她的動作，側(cè)頭睨了她一眼，仿佛在說：剛才讓你不要松圍巾，你不聽。
????    蘇慕染囧了囧，轉(zhuǎn)開視線假裝沒有看到他的目光。
????    可能是太冷了，她到店里面的時候除了幾個學(xué)徒之外其他人都還沒有到，蘇慕染翻了翻自己的時間表就跑到暖氣底下去了。
????    也不知道是不是剛才出門的時候風(fēng)太大了，吹得她整個人都不好，小腹的難受開始一點點的加劇，她看了看幾個學(xué)徒，只能默默地忍著。
????    蒙娜麗莎進來的時候看到她不驚一岔：“你怎么了，臉色這么白？”
????    她搖了搖頭，虛虛地笑了笑：“沒什么，姨媽來了而已?！?br/>
????    蒙娜麗莎皺了皺眉，將包包放下：“我給你找個暖水袋吧。”
????    她點了點頭，沒有推托。
????    可能真的是冷到了，抱了抱暖水袋，她感覺好了不少，剛好這時候客人也到了，蘇慕染連忙開始準備試裝。
????    試裝過程有點兒漫長，期間時不時的疼痛讓她幾乎咬破了嘴唇，但是也只能咬著牙撐下去，好不容易試完妝，已經(jīng)中午十二點多了，蘇慕染幾乎脫離地癱在沙發(fā)上，看著桌面上熱氣騰騰的飯，她都沒什么力氣去吃了。
????    蒙娜麗莎見她這個樣子，不免有些擔(dān)心：“你要不要去趟醫(yī)院??？我看你臉色白得跟紙一樣?！?br/>
????    她搖了搖頭，伸手拿起飯盒：“可能是餓了，我餓了就痛得厲害。”
????    蘇慕染自己也挺無語的，她來那個的時候會有腹瀉的情況，所以會痛得很厲害，但是泄完了又會因為肚子空了疼得要緊。
????    剛才中途她就趁著卸妝前去了一趟廁所，現(xiàn)在肚子空空的，她覺得視線都不太好。
????    下午有一個以前的客人打算介紹朋友給蘇慕染，她只能繼續(xù)呆在店里面。
????    送完客人之后蘇慕染整個人都快暈了，虛脫的無力感讓她很不好，幸好蒙娜麗莎眼疾手快接住了她，抱著暖水袋給她暖著。
????    可是這一次情況一點兒都不見好，她坐在沙發(fā)上，低著頭，指甲都快嵌到肉里面去了。
????    蒙娜麗莎看不過去了，把她包包一拿：“我送你回家?！?br/>
????    慕染沒有拒絕，流產(chǎn)之后每一次來月經(jīng)她都跟走鬼門關(guān)一樣，偶爾一兩次比較好受一點兒的，也就是沒那么疼。
????    她躺在床上，疼得滿身都是汗。
????    蒙娜麗莎給她煮了紅糖姜，她端起來一口氣就喝了，迷迷糊就睡著了。
????    蘇慕染做了一個夢，夢到了八歲的那一年，她的弟弟在河里面不斷地喊著“姐，姐，姐——”
????    她看著水一點點地將自己的弟弟淹沒，她不斷地喊人，卻一個人都沒有。
????    可是一轉(zhuǎn)眼，卻成了她在河里面，那冰冷的河水蝕骨一般，水一點點地淹沒她的頭頂，她看到弟弟就站在那矮小的護欄上冷眼看著她一點點地往下沉。
????    漫無邊際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