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梔目光沉郁,修改了文案。
連信任都沒有的家人,算什么家人呢?
短短一句話,卻掩藏著一股難言的悲傷和感懷,看得屏幕外的觀眾心中也有所觸動。
[既然驚蟄就是白梔,那這份禮物,一定是送給白翊的生日禮物吧!]
[白梔那么愛哥哥,我就說她不會什么都沒準備的,只是她不好說出自己就是驚蟄,才沒辦法親自把這份禮物送給白翊吧!]
[白梔對哥哥的愛一定是真的,不像白歌,只想著利用白翊蹭熱度。]
這句評論,刺痛了演播間里白翊的雙目。
那濃郁的愛意穿透了屏幕,跨越了時間,經(jīng)歷了漫長的等待和曲折之后,才抵達了白翊的內(nèi)心。
這世上真正能夠穿越時間的東西,估計就是家人之間最為真誠的愛了。
可他當時,是怎么對白梔說的來著?
“好了,你送我我也不會收的,我還嫌晦氣呢?!?br/>
過去說過的話浮上腦海,白翊的心一陣絞痛。
物是人非……
對,是物是人非,才能讓人如此心痛。
屏幕里的影像再次變幻。
白梔坐在一家咖啡廳里,一個男人戴著墨鏡口罩帽子,將腦袋捂得嚴實,坐在白梔對面。
“網(wǎng)上關于你的負面評價實在太多了……”助理的聲音中充滿了愁苦。
“一些風言風語罷了,沒什么好在意的?!卑讞d滿不在乎地道。
這滿臉淡然的模樣,讓直播間里許多女觀眾亮起了星星眼。
都說自信的模樣最好看,更何況白梔本就長得好看,此時的她,只是安靜地坐在那里,就閃耀地讓人挪不開眼。
助理都要急哭了,
“我的姑奶奶,只要你認真完成一幅作品,發(fā)出來,一定就能讓那些質(zhì)疑你的人閉嘴!”
白梔撇了撇嘴,心不甘情不愿地道,“好吧,明天給你?!?br/>
得到了白梔的許諾,助理才如釋重負,興高采烈地走了。
演播廳里的觀眾持懷疑態(tài)度。
[dennia真的那么好說話?]
[原來網(wǎng)上流傳的dennia的作品,都只是她隨意畫出來的廢稿,可即便如此,仍然讓無數(shù)人望塵莫及,白梔究竟是怎樣的一個怪才啊!]
[早就聽說大神dennia有個怪癖,就是不喜歡把自己的作品公之于眾,讓大眾隨意點評。當時還有很多人黑dennia,明明她公開的作品也不少,現(xiàn)在才知道,原來那些真的不算是dennia的作品……]
……
白翊一時失語,
是啊,白梔的確天資非凡。
如果能善加培養(yǎng),哪怕是在她身上花上對白歌十分之一的精力,白梔的成就也一定會不可計量。
可惜,萬事都沒有如果……
白梔雖然在藝術領域已經(jīng)登峰造極,但很多領域都是她沒有資格觸及的。
因為她學習不好。
她藝術天賦再強,也沒有資格踏入國際中心,而白歌如果不是意外昏迷,恐怕已經(jīng)進入國際中心發(fā)展了。
而白梔后來,卻一步步走入歧路,更是差點害死了最愛她的奶奶。
白梔的惡,要遠遠超過白歌,哪怕她現(xiàn)很善良,也很在意她這個哥哥,但人都是會變的,不是嗎?
……
而這時,白梔已經(jīng)回了家。
卻沒按照承諾那樣,認真創(chuàng)作一幅新作品,只是懶洋洋地從自己的廢紙簍里,翻出了一張還沒被揉成一團的畫。
“就這張吧……許亦那個笨蛋,應該看不出來……”
她嘀咕了一句,將這張畫發(fā)在了dennia的微.博上。
這張畫十分宏大,雖然沒上顏色,但僅一支鉛筆就畫出了一篇神話史詩,不同程度的黑白對比,讓整個畫面看起來如夢似幻。
這已經(jīng)不單單是一個漫畫了,更像是一個藝術品,不少著名畫家在看到白梔的這幅作品之后都轉(zhuǎn)發(fā)稱贊。
之前質(zhì)疑dennia創(chuàng)作水平不行,全靠營銷炒作的白歌粉絲也沒了脾氣,只有極少數(shù)的腦殘粉還在跳腳,不過那也只是引人笑話而已。
[好家伙,原來這幅畫對白梔來說,只是可回收垃圾。]
[看來外界對dennia的傳言是真的,她真的不喜歡公開自己的作品。]
[大神的世界我不懂……]
……
翌日清晨,白梔重新回到學校上課。
只是她一進教室,就見到眾人看她的眼神有些古怪,白梔微一皺眉。
待她走到自己的座位邊上,才發(fā)現(xiàn)座椅被涂上了透明膠水。
上課鈴響了,白梔有些尷尬地看著自己的座位,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白梔,你傻站著干什么呀?”
“就是啊,該不會是不想上課,故意站著聽課和老師作對吧?”
周圍的學生發(fā)出譏諷的笑聲,陰陽怪氣地問道。
“我……我……”白梔囁嚅著嘴唇,手足無措看向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