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什么,那一瞬間,她只覺得喉嚨發(fā)堵,眼眶也濕濕的。
當年那個給她喂空山泡,給她吃烤紅薯,告訴她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堅強的寶山哥,真的回來了!
賠桃嬸還在繼續(xù)罵著:“鄉(xiāng)親們,既然你們都在,那就請大家伙們給我見個證,我今天就把話說清楚了:我對裴寶山這個便宜東西已經(jīng)仁至義盡了,我養(yǎng)他這么大,送他去參軍,結(jié)果他倒好,拖著這么一個病軀就回來了,半分俸祿都沒拿回來,我養(yǎng)他又有何用?所以我宣布,從今以后,我們家這個便宜東西再也沒有半點關(guān)系,他要回他生母家也好,去哪里都好,都與我無關(guān)!”
原來賠桃嬸嫌寶山哥是個累贅。
旁邊的村民們又議論起來:
“唉,這都是命啊,要是戰(zhàn)死了也就罷了,偏偏還活著,還瘸了條腿?!?br/> “賠桃嬸雖然做法難看,但是換成我估計也不肯要了,又不是自己親生的?!?br/> “寶山銀子沒有混回來半兩,倒是人長得高大,在家里養(yǎng)著也要不少口糧,又不是親娘,誰愿意養(yǎng)啊。”
“……”
就在眾人的議論聲中,只見裴寶山緩緩彎下腰將自己的包袱撿起來,隨后慢慢打開包袱,再從里面拿出兩綻銀子。
他緩緩開口,聲線已不是少年時的清脆爽朗,而是沙啞低沉:“既然這樣,那這錢你拿去,按你說的,從此我們再無干系。”
賠桃嬸看到銀子的時候眼前一亮,卻沒好意思馬上接,而是拿眼睛繼續(xù)瞄裴寶山的包袱:“就這兩綻?你不是說沒有俸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