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是次日辰時,雖然頭臉仍然腫脹的很是厲害,卻已經(jīng)勉強可以睜眼視物了,睜眼之后不見王老七,,聽到門口有人說話,便轉(zhuǎn)頭看向門外。
門外站著兩個人,是紀靈兒和姬浩然,紀靈兒站在門外背對房門,姬浩然站在她的對面。
由于久睡初醒,姬仇的神識不是非常清醒,定神片刻方才聽到二人在說什么,姬浩然得知他身受重傷,想要前來探望,而紀靈兒以他傷勢嚴重,不宜打擾為由正在進行勸阻。
姬浩然原本已經(jīng)準備走了,突然發(fā)現(xiàn)姬仇睜開了眼睛,便面露喜色,伸手指他,“姬仇醒了,我進去與他說幾句話?!?br/> 姬浩然說話的同時繞開紀靈兒往屋里走,紀靈兒阻攔無果,只得跟著姬浩然進了房間。
姬浩然走到床邊,彎身發(fā)問,“姬仇,你沒事兒吧?”
雖然姬浩然問了一句廢話,姬仇仍然強打精神擠出些許笑意,“沒什么大礙。”
“沒事兒就好,”姬浩然干咳兩聲清了清嗓子,轉(zhuǎn)而正色說道,“我一直很擔心你,事發(fā)當晚我就在不遠處,親眼看到紀姑娘救下了你,此番你能大難不死,全仗紀姑娘仗義援手,我云陽城歷來崇尚忠孝仁義,紀姑娘的救命之恩你可要牢記在心,紀姑娘身份尊貴,你身為雜役,怕是沒機會感謝報償了,卻需克己復(fù)禮,心存感恩,不可有一日忘……”
這么多年下來,姬仇已經(jīng)習(xí)慣了姬浩然的長篇大論,但紀靈兒卻不吃他這一套,不等他說話便打斷了他的話,“姬公子,你究竟想說什么?”
“哦,哦,”姬浩然愣了一愣,轉(zhuǎn)而賠笑說道,“姬仇出身云陽,在下身為云陽城少城主,又是他的堂叔,有規(guī)勸提醒,善誘開導(dǎo)之責(zé)。”
“姬公子品性超然,仁善持重,確有長者之風(fēng),”紀靈兒冷笑說道,“鎮(zhèn)魂盟向來崇禮尚道,你既是姬仇堂叔,我便不能失了禮數(shù),亂了輩分,日后亦以晚輩之禮見之。”
紀靈兒此言一出,姬浩然瞬時面色發(fā)青,尷尬非常,努力擠出笑容保持風(fēng)度,但心中失落,笑的甚是牽強,“紀姑娘此言,此言……”
不等他出言回環(huán),紀靈兒便再次打斷了他的話,“姬公子如果沒有別的事情,還請早些去了吧,藥湯已經(jīng)熬好,我要與他喂藥了。”
紀靈兒的語氣很是生硬,明顯在下逐客令,但姬浩然并未就此離去,而是滯留床邊,說些擔心關(guān)切的話。
姬仇失血過多,體虛無力,又被馬蜂蜇了頭臉,面目腫脹,舌頭發(fā)硬,本不想與姬浩然多說什么,但礙于禮數(shù),只能含混應(yīng)著。
關(guān)切的話語說完,姬浩然又開始東拉西扯,紀靈兒一直在旁邊站著,一臉不耐的盯著他。
一陣東拉西扯之后,姬浩然繞回正題,“姬仇,事發(fā)當晚你所使出的可是三昧真火?”
姬仇眉頭微皺,沒有接話,不是他不想回答,而是連他自己都不確定自己使出的到底是不是三昧真火。
紀靈兒見姬浩然如此不知進退,對他越發(fā)厭惡,“姬公子,你此番過來究竟是探望姬仇傷情,還是探聽三昧真火要義?那三昧真火乃我炎箭宗不傳之秘,家父雖然將其傳給了姬仇,姬仇卻只得自行參悟,無權(quán)轉(zhuǎn)贈旁授?!?br/> 如果說之前只是冷嘲熱諷的話,紀靈兒的這番話就是直接罵人了,便是臉皮再厚的人也受不住,在尷尬虛偽的解釋了幾句之后,姬浩然逃也似的去了。
紀靈兒關(guān)上房門,轉(zhuǎn)身而回,“虛情假意,道貌岸然,云陽城出了這樣的少城主,怕是要絕了氣數(shù)了?!?br/> 見姬仇皺眉看著自己,紀靈兒又道,“你看我作甚,我說的不對么?”
“語氣是不是重了些?讓他顏面如何掛得住?”姬仇說道。
“我管他掛不掛不得住,似這種人就應(yīng)該這般對待,防患于未然,免得他日后不知進退,得寸進尺?!奔o靈兒走到桌旁為姬仇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