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昏暗下來,鳥雀歸巢,姜舒晴才緩緩地睜開眼睛,茶館已經(jīng)陷入一片寂靜。她微斂著眸,繞出屏風(fēng)結(jié)了賬走出去。
回到房間,她身上果然結(jié)了薄薄一層血痂,微微一動就大片地?fù)鋼渫碌?。她趕緊洗了個澡,肌膚比之前瑩潤白皙許多,拿出鏡子,里面的人眉眼更為精致,渾身上下似乎帶了些出塵的味道。
“我去給外孫們送飯吃,你去不去?”姜父拎著食盒,高喊了聲。
姜舒晴應(yīng)了句,將自己收拾妥當(dāng),依舊穿著男裝帶著斗笠出門。
姜父無奈地?fù)u搖頭,孩子大了,想法越來越不容易讓人懂。最近閨女喜歡穿男裝,莫不是她根本不喜歡男人,而是貪磨鏡之好吧?他渾身打了個哆嗦,不然如何解釋那么優(yōu)秀的女婿都入不了她眼睛呢?
“爹,你干嘛這么看我?”引氣入體后,姜舒晴渾身泛著喜悅,走路都蹦蹦跳跳的,沒有扭頭便感覺到自家爹幽怨又憤恨地望向自己,不解地問。
“你跟敬森分開,是不是因為你對不起他?”
“哪里,我們是和平分手,有商有量的。他性子看著溫和,其實蠻霸道專制的,若是我真得紅杏出墻,恐怕我早就被喂了狼肚子,能全須全尾地站在您跟前?他腹黑著呢!”
“最好是這樣,不然有你好看的!”姜父又是一嘆氣,都說女兒好,怎么到了他這里,閨女心野得跟小子般,整日不著家。可憐他這一顆老父親的心吶。“你就這么空著手去?”
“哪能啊,”姜舒晴笑著說,拿出銀子,扯著姜父去了成衣店,給倆娃買了兩套薄棉衣,至于高敬森,她捏了捏袖帶里的放了好久的鎮(zhèn)尺,就當(dāng)倆人的分手禮物吧。
禹安白天也是見不著人,不知道忙活什么,他們父女倆沒管他,駕著馬車往郊外高成莊而去。
五六天沒見了,眾人看到他們都高興地圍上來。
高雅然和高卓然倒是沒第一時間跑過來,而是轉(zhuǎn)身去拖坐在車轅上看書的高敬森。
姜舒晴笑著跟眾人打招呼,然后拎著東西走到高家的馬車前,摸摸小家伙們的頭。還別說真有些想他們了,她摘掉帽子,挨個親了親他們的小腮幫。
他們害羞地捂著臉,眼睛泛著喜悅,上來緊緊抱著她的腿,倒是沒說出勸爹娘在一起的話。
“這里面是他們的冬衣,”姜舒晴將包袱塞到高敬森的懷里,便牽著倆娃去看眾人最近的成果。
老少爺們齊上,牲畜們也都套上了犁,由老人們駕著將地里的草全部翻出來。孩子們則一趟趟把草抱在一處晾曬,給牲畜們當(dāng)口糧。
漢子們則按照規(guī)劃,抽簽決定先后順序,挖地基蓋房子。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高家竟然抽到了第一名。
大家在保質(zhì)保量的前提下,亦是追求速度,硬生生將地基挖出來,還壘出了三間正房,左右兩側(cè)的廂房也起來了。
高敬森和姜舒晴和離的事情,他們都知道了。眾人沒說什么,只是拿著可惜的神情瞅瞅這個瞧瞧那個,多么般配的倆人,咋說分就分了呢?
姜家父女倆尷尬地呆了會,便離開了,眾人踮著腳尖看了許久,才搖頭繼續(xù)干活。
姜父盤下來的三個鋪?zhàn)佣荚谧罘比A的街道上,兩個宅子也相隔不遠(yuǎn)。想想之前的奴仆,姜父都沒心勁買下人了,只是勉強(qiáng)挑了個門房,一個車夫,一個漿洗婆子,一個廚娘,自己配個跑腿的小廝,給閨女配倆心靈手巧的小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