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范閑聽見“劍圣裴旻”的那一個瞬間,他便已經(jīng)明白了自己為什么會對這個叫做裴旻的人的名字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只是這個裴旻是自己記憶中那個被譽為“唐朝三絕”的裴旻么?
可范閑仔細一想,這個言白露和裴旻是同一個人,那為什么言白露要使用這個身份來隱藏自己?
在加上范閑在澹州時見過的出資言白露的詩句,以及那些十分相似的哲理成語。憑著這些是否是說,難不成這個言白露,真的是一個和自己一樣的穿越者么?
想到這,范閑對找言白露這個人的事情也越發(fā)上心了。
只是范閑不知道,現(xiàn)在這個言白露到底在什么地方。
范閑進京這件事情上出了監(jiān)察院、范府、皇宮,看上去似乎一直身處事外的林相也因為慶帝給范閑的賜婚也被明顯地拉進了這場風波中。
而因為生病始終生活在皇家別院中的林婉兒,心中雖然對慶帝的賜婚有幾分不舒服。可是這畢竟是慶帝的賜婚,向來不知道該如何反抗的林婉兒也只能默默忍受。
其實林婉兒心中其實卻始終在想著那個,那個和自己說著“吐著吐著,就習慣了”的那個男子。她不知道會不會再一次遇見那個男子,只是林婉兒覺得每當自己想起他的時候都會有一種別樣的感覺。難道這就是當年言白露,用詩句描述他見到范小姐時那種“斯人如虹”的感覺么?
在南城荒廢了許久的不知學堂內(nèi),一個身穿青白色衣衫的男子推開了不知學堂有幾分腐朽的木門。
看著那顆已經(jīng)開始結出不少粉紅色花骨朵的桃樹,言白露最后還是選擇不再用裴旻這個身份掩飾自己。或許,是言白露已經(jīng)知道了太多關于言暮婉和那個男人的事情。自從那天從皇宮中出來后,言白露便生發(fā)出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想法。
那就是言白露不想再去找尋當年發(fā)生的事情了。
若是問為什么,言白露只能告訴自己或許那時害怕吧。他從來沒想過原來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的原因,是因為言暮婉準備將她和那個男人生下的孩子帶走。
一個母親竟然想殺死自己的孩子,那說明這個母親是對這個孩子有多大的怨念。
既然言暮婉這么怨恨自己,那她為什么還要撫養(yǎng)自己這么多年?既然言暮婉這么怨恨自己,那為什么她只下了一次手,沒有第二次殺死自己?既然言暮婉這么怨恨自己,那我言白露去找言暮婉和那個男人曾經(jīng)的事情又是為了什么?
是為了讓那兩人曾經(jīng)的故事告訴自己,言白露其實言暮婉根本不希望你存在這個世界上么?
當言白露這么一想后,他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之前做的事情好像都是在做一些無意義的事情。
一心想著為言暮婉和那個男人報仇,可到最后,言白露才發(fā)現(xiàn)其實自己才是害死言暮婉和那個男人的罪魁禍首。所以若是自己想為言暮婉和那個男人報仇,不是應該向自己報仇么?
若是當年沒有不知為何來到這個世界上的言白露,那么最后或許那個男人和言暮婉都不會死。
或許這也是那兩個人死的時候,能露出那么釋然笑容的原因吧!
從言白露從慶帝那里得知的這個消息到現(xiàn)在,言白露瞬間找不到自己再為監(jiān)察院做事的目的是什么。也瞬間讓言白,自己接下來該怎么做。
那天見過范若若后,言白露便拭去了裴旻這層身份的偽裝。
他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怎么走,卻也似乎忽然間明白了那天為什么言暮婉不讓自己去救她和那個男人?;蛟S,他們原本就沒想過和自己愉快的活在這個世界上,這是怎樣可笑而可悲的人生?看著眼前的這棵桃樹,撫摸著桃樹陳舊崩裂的樹皮,言白露多希望自己就這么融入這棵桃樹中從此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春風吹動了桃樹的樹枝,也吹動了不知學堂腐朽的木門。
在桃樹上的花瓣從樹枝上掉落的瞬間,腐朽的木門被一個半大不大的孩子推開了。推開木門的孩子,一眼就看見那個站在桃樹下的言白露,聲音顫抖地叫出了聲?!胺蜃?,是你么?”
聽見似乎有人的聲音,言白露緩緩轉過頭看著那個一身素白衣衫站在木門口的孩童?!澳闶牵俊?br/> “夫子,夫子,我是李茍??!”
“李茍,短短這段時間不見,李茍你怎么變成了這幅模樣。夫子,都認不出你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