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建軍不傻,不會因為會計的話,就相信這是所謂港口的慣例。
會計肯定知道空集裝箱的意義,或者說空集裝箱里究竟是什么東西。
所以侯建軍沒有給這個會計喘息的機會,于是會計被侯建軍叫去“喝茶”了。
不過讓侯建軍很意外的是,會計從頭到尾都沒說出任何有有價值的東西,而對于空集裝箱的意義,會計是這樣解釋的,“海運過程中不免會出現(xiàn)一些意外,空集裝箱的存在,算是貨船自身預(yù)備的備用集裝箱。如果在航運途中、出現(xiàn)了問題,多出的這個集裝箱,就能起到很大的作用。
所以在第一次入賬的時候,這個集裝箱是存在的,那是因為空的集裝箱也是要運費的。
不過正式入賬后,這個空的集裝箱就被忽略了,畢竟海運是靠體積和重量比來計算費用的,空集裝箱的空重比很小,產(chǎn)生的費用很低。所以我們正事入賬的時候,會把這個計算進浮動利差里!”
說的人是煞有介事,可是聽的人卻并不相信,不過會計可不管這個,有本事你警察也派個帳房過來,你們自己去核對那些陳年舊賬去!
不過侯建軍在問話的過程中,還是問出一個讓會計心驚的問題,那就是,“你們的貨物里,有沒有不走鼎盛賬面的東西,比如對方直接通過國際匯款的方式,將這筆錢打到個人賬戶里,或者雙方是在國內(nèi)進行現(xiàn)金交易后,由鼎盛負責(zé)運出海外的!”
面對這個問題會計沉默了好長時間,良久之后會計才吞吞吐吐的做出了回答,“這個問題不是我能回答您的,這需要你去問我們的老總們。畢竟有些事情只有他們這些高層才知道,我們就是一些干活的。
每天出多少貨,入庫多少貨,代收款多少,已收款多少,走的都是對公賬戶,至于這個之外的我是接觸不到的。
或許我們的老板多少有些私活,可是他們可是一分錢的稅都沒逃,不光如此老總們總是叮囑我們,多交稅不吃虧。
所以每次我們都會按照比例,多交出兩成左右的稅!”
侯建軍很疑惑,問道,“國家稅收不是有規(guī)定的,每個行業(yè)的稅收不是固定的嗎?”
這句話暴漏了侯建軍的短板,會計也不自覺的露出了一絲不屑的笑容,“這您還真不見得懂,國家的稅主要是用來干什么的?除了發(fā)給國家公務(wù)員,就像你這樣的警察,以及政府機關(guān)的工作人員外,更多的主要用在基建上。
要不然咱們國家的高鐵是怎么修起來的,而地方性的稅收與國稅實際上沒有太過穩(wěn)定的基數(shù)。
他們搞稅收的主要是看上面給的指標,以及當(dāng)月的完成率。
如果完成了多出來的就是超額完成,如果沒完成,那就要對幾個交稅大戶稍微提一下稅收點,這樣他們就能完成當(dāng)月的稅收了。
而多交了稅收的企業(yè),在下個月的時候,稅收部門會在其他的方面,給予他們一些方便。
比如海關(guān)免檢,比如產(chǎn)品免檢……
當(dāng)然這些僅限端起內(nèi)的批次……
而我們每個月都會多交,所以一旦行業(yè)里出現(xiàn)稅收不足的情況,稅務(wù)就不會找我們讓我們再多交部分的稅,畢竟我們一直在多交。
實際上,我們最開始沒多交的時候,每年的交稅比例也不低,可是我們多交了之后,經(jīng)過相對應(yīng)的換算,在考慮到這些年稅收制度的變化,整體考量下來,我們整體上的納稅還低了不少。
多而少,少而多!
其實就是因為我們多交了稅之后,在做某些事情的時候,得到了很多相關(guān)部門的幫助,進而讓我們自身的發(fā)展更快了。
所以鼎盛能夠有這么大的發(fā)展,與納稅上的慷慨不無關(guān)系,而我們比那些每天想著偷稅漏稅的企業(yè),發(fā)展的更加穩(wěn)定并且更快?!?br/> 一番頗具說服里的說法,讓侯建軍犯了迷糊,但他還是覺得什么地方不對,雖然作為曾經(jīng)的刑警,他對經(jīng)濟類的案子了解不多,但是職業(yè)的敏感告訴他,這里面肯定有問題。
但感覺只能是感覺,作為刑事案件來說,必須要有證據(jù),沒有證據(jù)就算你知道他是殺人犯,也不能批捕!
而侯建軍的這種感覺,如果對王璐說了,他不知道這丫頭會不會做什么出格的行動,如果打草驚蛇了,這次很有可能前功盡棄。
相反牛大致不同,他是詭案部出身,他用的方法往往是詭案部的手段,因此有別于常規(guī)的刑事偵查手段。
這樣即便是對手是個反偵查的好手,卻也很難預(yù)防牛大致的手段。
夢是一種很奇怪的東西,牛大致做夢了!
這次他夢到自己站在海邊的碼頭上,巨大的萬噸塔吊在吊運集裝箱的過程中發(fā)生了爆炸!
爆炸發(fā)生的很突然,位于爆炸中心的塔吊還因為劇烈的爆炸,最后被高溫融化了!
醒來后牛大致還在大巴車上,這是從哈爾濱到大連的一趟直達的長途車。
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牛大致看向窗外,不由錯愕的發(fā)現(xiàn),長途車正行駛在一條沿海的高速路上,而在遠處是隱約可見的塔吊,以及忙碌的海港碼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