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這門親事,獨孤策是認命了,長孫氏也怕夜長夢多,回過了竇氏老夫人便出門去了臨街住的邢國公中書令房玄齡的府上,投了拜帖,不多時,房玄齡的夫人盧氏便迎了出來。
兩人一路到了內(nèi)宅,分賓主落座,自有小丫鬟奉上香茶。
盧氏為人精明,一看長孫氏就知道,定然有事,笑道:“夫人今日怎地有閑暇來看我?”
長孫氏忙道:“便是沒事,難道還不能來叨擾不成?。俊?br/> 長孫氏為出嫁前,也曾與盧氏多有來往。
盧氏性子直爽,最不耐煩的就是這些個客套話,往日在閨閣中,對長孫氏的性子也多有不喜,道:“夫人有事,只管明言就是了!”
長孫氏見狀,也不繞圈子,便將獨孤策的婚事說了:“他雖不是從我肚子里爬出來的,可終歸有母子的名分在,如今眼見得他也大了,倘若在婚事上耽擱了,倒是落得我不一身不是,該有人說我為母不慈,這才與婆母商議了,看準(zhǔn)了寧國府上的小姐,特來煩請夫人代為做媒?!?br/> 盧氏聞言,心中大感不屑,她與長孫氏相識日久,還能不知道長孫氏是個什么性情的人,嘴上說的好聽,倘若當(dāng)真有心,獨孤策十四歲議親,已經(jīng)晚了,況且,長安城勛貴圈中,又有什么是瞞得住的,再加上多了些個長舌婦,早就將長孫氏為母不慈傳的人盡皆知,大家不過是顧念著面皮,不肯當(dāng)面說罷了。
不過,既然長孫氏有心,盧氏倒也不介意操勞這一場,她年幼時,也曾跟隨家中長輩去拜訪過竇氏老夫人,那位卻是個慈愛的,便是看在竇氏老夫人面上,盧氏也不好推辭。
“既然如此,我便不推辭了,只是兩家結(jié)親,結(jié)的是兩姓之好,我兩頭都照實說,日后好與不好,夫人可不要怪我就是了!”
長孫氏忙道:“這是哪里話,自然是我們家看中了的,這才來勞煩夫人,事成之后,自然有謝媒禮,日后如何,也不與夫人相干!”
盧氏點頭,兩人又說了會閑話,長孫氏便告辭回府了,盧氏是個急性子,這便吩咐人安排車馬出門。
可上了車之后,盧氏就又犯了難,方才長孫氏說的是寧國府的小姐,可她卻知道,如今這位四小姐惜春,卻是養(yǎng)在榮國府老封君賈母的膝下,她要做媒,卻不知道是該去寧國府,還是該去榮國府了。
猶豫再三,想到惜春終歸是寧國府上的嫡親小姐,還是吩咐下人朝著寧國府這邊來。
賈珍之妻尤氏正在家中,聽下人回稟,邢國公夫人到訪,先是一驚,她是賈珍的填房,小門小戶出來的,平日里來往的也都是些小官家眷,邢國公夫人何等尊貴,她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如何接待才好。
急命下人去回了賈珍,賈珍正在與侍妾飲酒作樂,聽了也是不免心中驚疑,思索一番,趕忙命人開了東儀門,又吩咐了尤氏去迎接,來的是女眷,他倒是不方便出面招待。
盧氏進了門,和尤氏敘談了一番,見尤氏實在是個拿不出手的,也沒了攀談的心思,當(dāng)即就將來意說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