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你記不得他的名字。
并不表示,沒存在過。
有些人,你想不起他的樣子。
并不表示,沒出現(xiàn)過。
回憶的長河。
記憶的殘片。
陌生的背影。
模糊的臉龐。
那些,已經(jīng)無關(guān)緊要的人。
你為何總能憶起?
………………………………………
一
劉耿的壞習(xí)慣,五班長稱之為,“賤病!”
每次,他說話前,總是習(xí)慣性的用力擠一下右眼。然后,右肩向上聳一下,跟著嘴用力向右上方歪上一下。
一次班務(wù)會上,我們九人并排而坐。
五班長面色難看,眉頭緊鎖,滿臉的苦大仇深。
我們保持著警惕,安靜的連呼吸都不敢太過用力。
五班長率先從我們的身前轉(zhuǎn)到身后,在身后短暫停停留。
回到身前時,臉扭曲的更加厲害。
空氣中彌漫著無形的緊張,每個人都努力挺直身板,坐成雕塑。
顯然,他暫時還未找到一個發(fā)泄悶氣的出口。
五班長瞪著一對驢眼,正打算雞蛋里挑骨頭的時候。
劉耿一緊張老毛病開始發(fā)作,一連幾個連續(xù)動作,將班長的目光吸引了過去。
五班長走到劉耿身前,彎腰蹲下。
他雙眼直勾勾的盯著劉耿,下一刻即將發(fā)作。
“毛病挺多呀?”
劉耿默不作答。
“跟你說話呢?耳朵聾了?”
劉耿歪過頭去,想要避開班長的目光。
與此同時,五班長迅速起身,右腳向后退出一步,緊接著一記左前蹬飛出,劉耿被掀翻在地,向身后滾出兩米開外。
“誰允許你動的?”
劉耿雙眼無助的趴在地上,嘗試掙扎兩次,才緩緩站起身來。他的前胸留下一個很深的鞋印,額頭滑落幾滴冷汗。
“走過來!”五班長命令到。
劉耿緩慢的向前走著,穿過隊(duì)伍后,來到五班長面前。
“知道,我為什么踹你不?”
劉耿搖頭。
顯然,五班長對他的回答很不滿意。接著又是一記側(cè)踹飛出,劉耿的身體與地面狠狠撞擊在一起。耳邊只聽聞一聲沉悶的聲響,他再次從我們的眼前飛了出去。
“起來!”五班長訓(xùn)斥到。
劉耿咬著牙不敢吭聲,胸口撕裂般的痛楚,卻不敢抬手去揉。
他右手艱難的支撐著地面,渾身顫抖的更加厲害。
“還能站起來嗎?要是站不起,我就叫人送你去醫(yī)務(wù)室!少特么在這裝脆弱!”
劉耿一聽更加害怕,再次爬起時,他的腰彎了下來。
顯然,來自身體上的疼痛感,已經(jīng)讓他直不起身。
“能死不?死不了…就快滾過來!”
劉耿步履蹣跚的向前,經(jīng)過我的身邊時。我聽見,他正大口喘著粗氣,臉紅的發(fā)紫。
“這回……你該知道,我為什么踹你嗎?”
劉耿艱難的點(diǎn)頭。
“說說,為什么!”五班長向后退去,坐到辦公椅上。
劉耿咽了咽口水,雙手顫抖的更加厲害。他咬著牙,忍著疼,說:“因?yàn)椤驗(yàn)?,剛剛老毛病又犯了?!?br/> “之前,我怎么告訴你的?”
“犯一次,兩個嘴巴子?!眲⒐⒋?。
“幾次?”
“五次?!?br/> “你自己抽,還是讓別人代勞?”
五班長話音剛落,只聽,“啪,”的一聲。劉耿抬手,便狠狠抽過自己一記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