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恥大辱!前所未見的奇恥大辱??!要是被外人知道,我和宋先生今天弄的如此狼狽,同行同道會如何看我青紅幫?更何況,這里是上海,是上海!是我們青紅幫的大本營!青紅幫今后威儀何在!”臺下,青紅幫一眾成員被洪清訓斥的狗血淋頭,一個個聳拉著腦袋不敢抬頭。
宋鑫臉色更是鐵青,冷冷地看著洪清在一旁發(fā)泄著火氣,他剛剛已經給警察局去了電話,了解他們?yōu)槭裁礇]有及時趕到,警局的說辭理由充分態(tài)度誠懇,連聲道歉聲稱必會徹查經過,并且表示警察局長下午會親自登門慰問,這樣一來,宋鑫也不好發(fā)作,冷哼一聲一把掛了電話。
宋鑫其實很清楚,這幫警員必定是貪生怕死稍有阻攔就畏縮不前,但可以肯定的是,確實有人在其中搗鬼,要不也不可能幾路人馬都被攔在半路。
好啊,好!明著對我動手,暗地里劫拿軍火,宋鑫在心中冷笑,這么些年了,從來都是我算計別人,這一次竟然被別人設計,偌大的上海,能有這個膽氣的,用手指頭都能數得過來了!
“報!洪幫主……”手下人匆匆闖進內堂,看見滿地的茶杯碎片還有一屋子聳拉著腦袋的人,知道這次必然要撞到槍口上,可這樣的緊急情況他又不能不報。
“說?。“土?!”洪清轉過身來,看著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下屬,臉上怒氣更盛。
“幫主,孫長老的車在我們旁邊的一條偏巷被發(fā)現(xiàn),鷹眼留在長老身邊“保護”的兄弟死在后座,孫長老和他的司機都不見蹤影,我們去了他的府上,說是他的家眷昨天突然被老家來人接走,說是孫長老交代安排的,相關線索已經請鷹眼那邊核實,他們現(xiàn)在也找不到孫長老和他的家人。”宋鑫和洪清剛剛確認安全,鷹眼就兵分幾路投入了調查,可人手散了出去,疑點蹊蹺發(fā)現(xiàn)不少,但涉及的這些人和丟失的武器卻一點蹤跡都沒有。
“查!給我把所有人都撒出去查!哪怕把上海掀個底朝天,你們也必須要告訴我,這到底是誰干的!這批貨到底哪去了!要不你們一個個也別回來了!”洪清講了半天有些焦渴,從桌上端起杯子,可剛倒上的茶水一下子把他燙到了,他心中氣惱,將含在嘴里的茶湯一下子噴出,把茶碗往地上用力一摔,一旁的仆人不敢做聲,洪清剛剛已經摔了好幾個茶碗了,他不知道這時候自己是不是應該再拿一個新的過來。
“一個個還杵著干什么,養(yǎng)著你們是讓你們做事的!”洪清抬眼望著堂下的眾人,肝火更旺。
一群人如釋重負,趕忙唯唯諾諾答應著退出了廳堂,他們寧肯去外面折騰,也不愿直面洪清現(xiàn)在的怒火,不一會,滿滿當當的一廳堂人走的精光。
“老洪,你也寬心,這些人現(xiàn)在跳出來,不一定是件壞事,上海我們一家獨大也好些年了,老虎長時間不亮亮爪子,他們都認為我們威而不武了。這么多東西,不管是誰干的,也不可能悄無聲息運出去,現(xiàn)在看來,東西必定還在上海,我們就當暫時寄存在他們手里,到時候再去收回。暫時我們也不用關心到底誰是罪魁禍首,有一個算一個,那些蠢蠢欲動的家伙,我們就用這件事,好好清算一下!”宋鑫站起身子,又恢復了平日里的風輕云淡。
“曉得了,我這就去著手安排!”洪清將宋鑫送了出去,那些達官顯貴這會應該快到宋府慰問,雖然兩人的事情不算是秘密,可在青紅幫接待到底不太合適。
“趙劍人現(xiàn)在在哪里?”宋鑫想起了什么,突然問身邊的周管家。
“早上過來回的話,說是要去一趟蘇州?!痹缬腥说谝粫r間就調查了趙劍,不論如何,他嫌疑最大。
“這個時間突然要去蘇州?找人繼續(xù)盯著,對了,你通知浙江那邊,對小姐嚴加保護,暫時不要讓她知道昨晚的事情?!彼析蜗肓讼虢淮?。
“我已經安排了,宋先生,您身邊我也加一隊人馬吧,多事之秋小心為上!”
宋鑫點了點頭,確實,看不見的敵人才最讓人頭疼。
“你是說,現(xiàn)場發(fā)現(xiàn)了好幾枚東北治安軍聯(lián)治共榮勛章?”趙劍在上海市郊的一處小鎮(zhèn)落了腳,可壞消息接踵而來,越發(fā)讓他坐立不安。
“是的,爺,青紅幫叛逃的那個人,還有警局搗鬼的警員,也被證明和我們存在聯(lián)系,就連運送軍火的車輛,都是我們早先聯(lián)系好的,孫賓出事的現(xiàn)場出現(xiàn)了趙一刀的兵器,現(xiàn)在趙一刀我們也聯(lián)系不上,幾乎所有的線索明著暗著都指向了我們?!笔窒氯舜掖亿s來,氣都沒喘勻,就趕忙匯報。
“這并不能說明什么,我那天可是一直和他們兩人在一起,如果真是幕后主使,那我自己也涉險其中??!”趙劍想了想回應道,既是說給旁人,更是說給現(xiàn)在的自己。
“那又怎樣!旁人只會說,你趙劍心思狡詐,把自己也算計了進去,孤身涉嫌不過為了更好審時度勢,用一出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大戲,把上海的兩大亨耍的團團轉!”馬權嘆了口氣,他剛接到趙劍電報,就趕忙過來匯合,果不其然這小子現(xiàn)在已經有些亂了。
“可宋鑫、洪清兩人也是老江湖,這里面門道,他們不應該看不懂?。 ?br/>
“傻小子,就算所有人都知道不是你,對于那兩人活成精的老家伙,又有什么干系,對于他們而言,事情已經發(fā)生,利益最大化才是目前最要緊的,至于真相是什么,其實已經不是很重要了!”馬權一語中的,點醒了現(xiàn)在還有些渾噩迷糊的趙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