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月當(dāng)空,月光皎潔如明晰的玉鏡般,不染纖塵,映照著這深宮之中錯落有致的宮殿,那些沉郁的殿影宛如披上薄薄的輕紗,黯然且飄渺,亦是帶來陣陣沉重之感。
俯視之下,宮殿檐角蜿蜒而曲折,宛若一條游龍,徐徐騰空舞動。
淡雅的月光漸漸地緩行,揮灑在這房檐之上,那房檐下逐步拉長的樹影婆娑亦是在這夜色之中彰顯詭秘。
然而,這凈身房外冷風(fēng)呼嘯而過,古柏樹亦是沙沙作響,房內(nèi)那各種刀具的陳列,空氣中一時彌漫著陰森而古怪的氣氛,委實令人窒息。
蘇喜深邃的眼眸在高昀城幾人之間來回探究,似是要將他們看透:“你們究竟是何人?你們認識嬋兒?”
蘇喜心底深處,由衷的感到今日之事,頗是離奇,他面前的這幾個人也甚是古怪,他從未聽嬋兒提起這些個人物,言談舉止之間,頗為神秘。
再想起,臨近傍晚之際,因進宮之事,他與嬋兒起了一番爭執(zhí),嬋兒不忍心他如此進宮,卻也不愿與他離別,二者權(quán)衡之下,嬋兒也只好忍痛,狠心與他決裂,可蘇喜豈能不知嬋兒心疼他。
驀地,蘇喜腦海中憶起嚴家酒館前的畫面,浮影乍現(xiàn),那些影姿與眼前的這幾個人漸漸重疊在一起,他適才煥然大悟,如夢初醒。
對啊,臨近暮色之際,在嚴家酒館就是這幾個人幫他們解了圍,走出困境,他還道,假若再遇到這幾人定要好好的向他們致謝一番。
如今,再遇到他們卻一時沒記起來,這讓他心底深處委實慚愧。
高昀城幾人還在惆悵之際,這下可好,總不能對蘇喜說:他們這幾人是從未來來的吧,不把他們當(dāng)成瘋子來看才怪。
“在嚴家酒館,幫襯嬋兒和在下解圍的就是你們吧?在下因那些官兵,未膽敢向你們致謝,適才又一時沒想起這事,實屬慚愧,還望各位見諒。”
“在下還想著,倘若再碰到你們,定要致謝,想不到,在這兒又遇到你們,又一次救了在下。在下深表感謝,請受在下一拜?!碧K喜雙手作揖,彎腰鞠躬道。
“你也不必如此多禮?!备哧莱莿裾]的說道。
聞聲,原本高昀城,龍炎,麒麟,常壽一起向鳳凰投去嗔怪的目光,適才如釋重負一同看向蘇喜,幸好他想起來了。
速即,蘇喜又悵然若失,臉龐浮現(xiàn)愁容:“你們也不必救我,我是心甘情愿的到這深宮里來,擔(dān)此差事的,因只有如此,我才能與嬋兒在這宮中相見?!?br/>
聽到蘇喜的這番話,高昀城幾人亦是互瞧了一眼。
鳳凰呵斥的說道:“我們來這就是救你的,你可曾想過,有朝一日嚴嬋兒被釋放出宮,到那時,你怎么辦?”
徒然,這話猶如晴天霹靂般,將蘇喜打入萬丈深淵,那蔓延的恐懼襲擊全身,那悲憫在心底深處涌現(xiàn)四處游走,二者相撞,蘇喜是萬念俱灰。
高昀城眼見著不安,驚恐,甚是悲痛的神色在蘇喜的臉龐浮現(xiàn)。
“鳳凰。”高昀城,龍炎,麒麟,常壽一口同辭地喊道。
“喊我作甚?我說的是實話嘛。”鳳凰不滿的說道。
“倘若,你真的想要和嚴嬋兒朝夕相處,就把這靈果吃下去?!兵P凰遞給蘇喜一個眼色,盯著他手中的靈果,示意蘇喜吃下去。
“你放心吧,我們幾個是絕對不會加害于你的?!饼堁组_口說道。
這可讓蘇喜犯了難,這果子究竟是何物?為何這幾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讓他吃下這果子,難道這其中有什么隱情嗎?
高昀城幾人亦是緊緊的盯著蘇喜。
“可這果子...”蘇喜被盯的好不自在。
“你究竟在懷疑什么?別忘了我們救過你的,現(xiàn)在我們也是在救你?!摈梓胝f道。
常壽見他無動于衷,知曉他此時,心底深處還在有所顧忌,沒了耐心,揮起手暗中施以靈氣,將蘇喜迷惑,使他失了心智。
高昀城幾人眼見蘇喜作癡呆之姿將靈果吃了下去,深感驚奇。
“這才對嘛?!币幌虿谎哉Z的常壽開了口,卻盯著蘇喜狡黠一笑。
鳳凰瞧瞧常壽那陰陽怪氣的模樣,滿心狐疑,又細細打量蘇喜如此癡呆之姿,頓時,了然于心,速即憤然地說道:“常壽,你向來憨厚,一出手就對恩公施以毒手,你的心真狠啊。”
“誒,神龜憨厚乃是靈獸之德,不必鳳凰你如此恭維。要不是恩公不肯吃下這靈果,我豈能這么做?”常壽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