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自己的清白名聲忽然變得岌岌可危的吳恙越想臉越黑。
看著桌上的那支發(fā)簪,少年陷入了沉默。
一個還處置不干凈,又來了一個。
不行,不能再任由事態(tài)這么發(fā)展下去了。
吳恙當機立斷站起身來,回房更衣束發(fā)。
他要將東西還回去,當面同許姑娘說清楚。
而這廂剛將發(fā)簪揣入懷中,正要出去時,只見小廝走了進來行禮,道:“公子,方才有人給您送了這個過來。”
吳恙將那過于簡易的字條接過展開來看。
其上字體飄逸,所書——望茶樓一見。
雖無署名,吳恙卻也猜得到是何人。
沒想到許姑娘張口閉口一個要將人打服再說的人,背地里竟然寫得一手好字。
只是……這么快就被發(fā)現(xiàn)了嗎?
吳恙有些不安。
看來待會兒他要先開口才行,若不然等到對方張口討要,怕是當真要說不清了。
“我出去一趟,回頭父親母親問起,便說我出去轉(zhuǎn)一轉(zhuǎn)。”
吳恙對小廝交待了一句,大步離開了風清居。
待他來到茶樓中,聽伙計說,許明意已經(jīng)到了。
徑直上了二樓,只見女孩子坐在臨窗的位置,放松舒展地靠在寬大的椅背上,側(cè)著臉看向窗外,或是此時正是緋麗的晚霞有些刺目,她微微瞇了眼睛,看起來慵懶愜意。
見此一幕,一路不做停留趕來的吳恙不自覺地慢下了腳下。
“吳公子?!?br/>
許明意轉(zhuǎn)過頭看看向他,眼中含著些許笑意,不著痕跡地收起了放松的姿態(tài)。
吳恙忽然就覺得她這幅端莊的坐姿有些不太順眼。
就像方才那樣靠在椅子里不舒服嗎?
在她對面的位置上坐下,吳恙在前面開口說道:“許姑娘叫人傳信于我之時,我恰也正打算去見許姑娘——”
“吳公子有事尋我?”
許明意將一盞茶推向他,一邊問道。
吳恙看一眼那盞茶,心中有了分辨。
看來許姑娘找他并不是為了發(fā)簪的事情,要不然斷不可能這般好脾氣地對待他。
遲疑了一瞬,吳恙到底是從懷中將那只發(fā)簪取了出來。
“天目胡鬧,偷拿了許姑娘的發(fā)簪,我代它還給許姑娘。”
許明意愣了愣。
少年手指修長,也襯得那只白玉梅花發(fā)簪愈發(fā)瑩潤干凈。
許明意伸手接過,細細打量著。
吳恙將手收回,拿起茶盞,以方才被女孩子不慎觸碰到的食指指腹摩挲了兩下杯壁,而后將茶盞湊到唇邊喝了兩口,一邊似漫不經(jīng)心地拿余光留意著女孩子的反應。
卻見許明意緊緊皺起了眉。
“這發(fā)簪不是我的?!?br/>
吳恙怔了怔,下意識的話脫口而出:“可我分明見你用過——”
許明意認真回憶了一下。
她確實有一對極相似的,只是不記得自己何時用過了,吳世孫的記性倒是極好。
“但這一支確實不是我的。”她神情有幾分凝重地道:“這應當是我一位表妹的?!?br/>
她曾送過崔家姐妹各一對簪子,既是送人,自不能拿舊物搪塞,那日她專程去了尚玉閣挑選,想著清表妹清麗脫俗,便選了這一對白玉梅花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