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我覺得不是臨越王做的?!鼻蒯屩f,“我與臨越王交情不淺,他不像是能做出這種腌臜事的人來?!?br/> “倒是……”他蹙眉,“前些日子,我在宮外喝酒時,聽到酒樓里有人提了一個叫什么清都教的。說什么入教之后人人平等,要做到人人有糧食,人人有酒肉。我打聽了一下,好像都是些仇富的人組成的,自稱什么山水郎?!?br/> “這教義,倒是跟這次的主謀,那個奕慧所說的有些相似。”
“清都教?”望斷瞇著眼睛,“聽這名字就不像是正常的,有必要好好查查。”
女裝名為羅燕,恢復男兒身之后名為柳非月的男人離開行宮之后,并沒有回到宮里。
而是隨意在宮外逛了逛。
然后去了南浦街。
子交手兮東行,送美人兮南浦。
南浦街,是送別之地,更是美人云集的地方。
用通俗的話解釋便是,南浦街是青樓一條街。
一到夜里,這里便燈火通明,香風陣陣,笑聲入云,笙簫吹斷,是最繁華的街道。
不管是達官貴人還是走卒商販,不管是遠鄉(xiāng)游子還是失意書生,都能在這里得到心靈的慰藉。
柳非月抄著手走進這里的時候,這里基本都關著門。
不管是嬌美的姑娘還是可人的小倌,都在白天休息,以保證晚上有足夠的精力來接客。
他緩緩地走著,穿過整條街,最終停在一家青樓面前。
和別處的一樣,這一家也關著門。
他上前敲了敲門,敲了好久,才有一個睡眼朦朧的小丫頭來看門。
“公子,還沒到時間,請您晚上再來吧?!?br/> “請問,碧霄姑娘可在?”那丫頭聽到這個名字之后蹙了蹙眉,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眼,似乎有些不太相信,“公子找誰?”
“碧霄姑娘。”柳非月重復了一遍。
“公子莫不是找錯地方了?”丫頭說,“咱們這里是叫碧霄樓,卻從來沒有個叫碧霄姑娘的。”
柳非月輕輕地笑著,“麻煩你去問一下吧,就說,似柳非柳,似月非月?!?br/> 丫頭將信將疑地離開。
過了一會,一個人匆匆忙忙跑過來。
打開門,直接撲到了柳非月身上。
“非月哥哥,你終于肯來找我了?!?br/> 她也是銀色的頭發(fā),長發(fā)飄飛,冰肌玉骨,皮膚近乎透明。
高貴優(yōu)雅,又不失靈動。
“碧霄?!绷窃旅嗣念^,“在這里怎么樣?有沒有人欺負你?”
柳碧霄搖搖頭,拽著他的手進門來,“哪里有人敢欺負我?”
她拽著他上樓,“丫鬟來報的時候,我還以為聽錯了呢?!?br/> 碧霄的房間里布滿了綠色,清新靈動。
柳非月喝了兩口茶,眼中滿是寵溺,“在宮里不太方便外出?!?br/> “哥哥要找到的東西找到了嗎?”柳碧霄問。
柳非月眼神閃了閃,“還沒?!?br/> “碧霄,我今天來,是有些事想問問你?!彼f,“你可知道這個標志?”
他用手指沾了一些水,在桌子上畫了一個奇怪的半月形狀。
“這個……”柳碧霄歪著頭想了想,“知道?!?br/> “哦?”
“若我沒看錯,這應該是叫什么清都教的標志?!绷滔稣f,“是一個新教,聽說人很多?!?br/> “哥哥問這個做什么?”
“起了點沖突?!绷窃碌卣f。
“沖突?”柳碧霄眨了眨眼,“哥,你可不是那種愛管閑事的性子,你,是不是喜歡上了哪家姑娘?”
“鬼丫頭!”柳非月將她的臉捏到變形,“別胡亂猜測?!?br/> “那個清都教,到底是個什么來頭?”他說,“讓我覺得有些頭疼?!?br/> “哥哥可知道一首詩?”柳碧霄問。
“詩?”
“好像是什么,我是清都山水郎,天教分付與疏狂。曾批給雨支風券,累上留云借月章?!?br/> “他們自稱清都教,教徒都稱呼自己為山水郎。清都教的標志便是你剛才畫的那個流云月章。好像是為了推翻朝廷建立的,很是張狂,規(guī)模挺大的,很多人都吵嚷著加入呢。”
“什么玩意?”柳非月瞇著眼睛,這絕對是這首詩被黑得最慘的一次。
“具體的情況我也不太了解,這個清都教才剛剛興起沒幾年,最開始很低調(diào),這兩年才有了些許的影子?!绷滔稣f,“聽說里面什么人都有,上至達官貴人,下至乞丐。”
“大約就是以推翻朝廷為宗旨。”
她沉默了一會,說,“我覺得像是小孩過家家一樣,幼稚的可怕?!?br/> “小孩過家家么?”柳非月垂著眼,銀色的頭發(fā)在陽光的閃耀,晃人眼睛。
“我倒覺得不是。”
昨夜,圍攻顧羽的那些人,能夠輕易闖入皇宮中,還能穿過層層大內(nèi)侍衛(wèi),說明功夫不賴。
縱然有奕慧與他們暗中勾結(jié),但要在侍衛(wèi)遍布的皇宮中進行如此大規(guī)模的刺殺,這清都教絕不是過家家那么簡單。